直到完成任務上船,大家還在驚魂未定地議論着剛纔的遭遇。尤其是那三個幾乎送命的人,有兩個人直接向鄭一鳴提出要去島上看管藥園。
“剛纔怎麼回事,你們遇到了帝王蟹?”鄭一鳴皺着眉頭問大家。
“是啊……那大傢伙還是紫色的……遊動速度太快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回答着。
“安靜!誰來完整地說一下?”鄭一鳴不滿大家的混亂,大聲說道。
“船長,我來說。”一個聲音在木青耳邊響起,是李銳。
“船長,我們看見那帝王蟹的時候,它就盤踞在大家採集珍珠的地方,但是我看關子木唸了個法決,那傢伙就跑了!”李銳說道。
聽到這句話,大家頓時議論紛紛,不時地還有人看一眼木青,彷彿沒見過他一般。
“念訣?”鄭一鳴一愣。“關子木,你念了什麼訣?”他狐疑地說道。
“回稟船長,我念的是安字訣。靜心用的……當時心中焦急,害怕完不成任務。”木青假裝苦笑着說。
水手中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小聲,大家當時都是這種感覺,只不過是不會念訣而已,不過老船員們都皺起了眉頭。
“安字訣?你學過正心訣?”鄭一鳴面無表情地說道。
“回稟船長,我關家祖先曾經在杜靈村學習,安字訣是從那裡學到的,至於您說的正心訣,小人不曾聽過。”木青小心地答道。
“哦,怪不得有玄長老推薦了,既然你與我正法門有些淵源,那就轉到老船員隊伍中吧,黃百濤,你帶他。”鄭一鳴轉頭說道。
“好的!船長。”鄭一鳴身後甲板上一個魁梧的漢子應聲答道。
接下來的日子,新船員們還是每天做一些採集的任務,而黃百濤則每天訓練木青的反應速度和格鬥技巧,甚至還教了木青兩個法決,一個避水訣,一個是疾字訣。黃百濤發現木青的戰鬥本能非常強,尤其是反應速度和戰鬥意識,往往是他的拳腳還未擊出,他已經有意識地做出了閃躲動作,並且同時進行攻擊。尤其是加持了疾字訣之後的木青,黃百濤完全碰不着他。所以五天之後,黃百濤帶着他又出現在了鄭一鳴面前。
“什麼?你說他已經超過你了?”鄭一鳴一邊啃着魚乾,一邊有些驚訝地說道,同時又打量着木青,繼續說道:“沒想到啊,你這小子總能給我帶來意外啊。得了,以後你和老船員一起執行任務去吧,明天就有一個獵殺行動,你倆回去準備一下。老黃,告訴他該做什麼。”
“好的,船長。”黃百濤很高興。
回到船艙裡之後,黃百濤交給木青一個造型奇特的十字弓。說道:“這東西叫飛叉,明天你來操控,專門負責遠程打擊獵物弱點,我看你反應奇佳,一定能幹好這活,來我教你怎麼用。”
黃百濤仔細地講解着飛叉的操縱方法和明天捕獵時需要注意的事項,獵物是一隻斑紋鯊,所以需要靈活度很高的人去。木青認真地聽着,不住地點頭。
黃百濤走後,木青在船艙裡整理着他教自己的東西,突然他想起當初土青羽交給自己的那本《風羽箭法》。他從衣服內側的乾坤袋裡翻出那本書,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有所幫助的法決。書中的基礎是“控”字訣,“弦”字訣等法決。
“所謂箭道,發於身而中於遠,故身如石岸,心思靈明,可以如臂指使矣。”木青鑽研了半天,覺得“控”字訣比較合適,於是手中拿着飛叉,細心地研究這個法決。
海上的夜晚很安靜,除了波浪拍擊船體的聲音,水手巡視時踩着甲板的咯吱咯吱聲,就只有隔壁艙室水手的呼嚕聲了。木青在心體中嘗試着和手中飛叉建立聯繫,“控!”經過不知多少次的失敗,他終於建立起了聯繫。靈體木青左手握飛叉,扣動扳機的同時,以一種奇特的頻率抖了一下,就見那飛叉箭矢旋轉着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入心體外那一團混沌氣體之中。
下一瞬間,木青眼睛神光迸現,口中輕喝“控”字訣,左手一抖同時按動扳機,一隻小指粗的箭矢旋轉着飛出,居然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嘭地一聲釘在了船艙牆壁上,隔壁那震天的呼嚕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哼”聲之後,戛然而止。
第二天早晨,甲板上。六個人已經穿戴整齊整裝待發,他們每個人,包括木青,都戴着一個頭盔一樣的呼吸器,腳上穿着帶蹼的靴子。身上揹着各種武器。
“出發!”鄭一鳴看了看太陽,一聲令下,率先跳入水中。
此時暫時代理船長的融曉峰站在駕駛室裡看着幾人出發,眼皮沒來由地一陣亂跳。
狩獵地點並不遠,距離幾人的入水處大概有一刻鐘的路程,下水之後,避水咒出口(“分!”),幾個人全身都覆蓋了一層透明的滑膜一樣的東西,完全不受水流阻力影響,雙腳輕輕一蹬一拍,就能前進很遠。木青雖然在這段時間裡已經熟悉了水性,但這麼舒服的潛水體驗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多時,幾人來到了埋伏地點,按照之前觀察的情況,再有不到一刻鐘,那頭斑紋鯊就會路過,到時候黃百濤和另外一個人負責阻礙和吸引斑紋鯊的注意力,而另外四個人負責用飛叉攻擊弱點,鄭一鳴再攻擊之餘,還要負責用法決束縛住斑紋鯊,讓它儘可能地行動遲緩。
等了一會兒之後,鄭一鳴左手舉起,示意大家注意,讓黃百濤和另一個人向鯊魚前進方向運動。
兩人剛游過去,遠處一個龐然大物出現了,這條鯊魚有三個人那麼長,遊動的時候身上的斑紋閃爍,讓人看不清輪廓,而微微張開的大嘴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不知道多少顆尖利無比的牙齒。
此時鄭一鳴仰手示意,兩人同時帶着長矛盾牌衝出,攔在鯊魚前行額路上,鯊魚一愣,隨即飛速遊向二人游去。此時鄭一鳴嘴裡吐出一個巨大的氣泡,只見鯊魚遊動速度明顯放緩。與此同時餘下三人和鄭一鳴一起,平端飛叉,對準鯊魚眼睛和腮部就是一個齊射。幾道黑黝黝的箭矢急速從水中劃過。
“噗噗,噗。”除了一個人的箭矢被鯊魚躲過以外,左眼和左腮都被戳出了血洞,鮮血在海水中迸現,極端的疼痛和血腥味的刺激讓鯊魚兇性大發,奮力掙扎着想要擺脫束縛,衝向他眼前的兩人。黃百濤二人以盾覆體,在海底石叢中穿行,不時回頭等一下鯊魚。鄭一鳴一擺手,餘下的三個包括木青在內的射手迅速轉移地點,對準眼部和腮部又是一個齊射。這三箭都準確地從眼部穿入,鯊魚大腦已經被刺傷多處,眼見着遊動平衡受到破壞,開始胡亂的遊了起來,不時撞倒幾座岩石。鄭一鳴再次擺手,六人均迅速尋找藏身之處,躲了起來。
沒多一會,鯊魚翻騰了一會兒,就安靜了,肚皮朝上一動不動地浮在水中,鄭一鳴擺手示意和黃百濤一起的那個人去看看,同時其他人飛叉準備。他舉着盾一點一點慢慢地游到鯊魚跟前,用矛尖戳了戳鯊魚身體,然後示意安全。
幾個人放下飛叉,剛要過去,木青看見一道殘影急速向那個人衝去,貫穿了那人的胸膛。木青來不及多想,“定!”“控!”法決出口,同時扣動扳機,箭矢飛出,弧線繞過一塊岩石,撞在那個東西上,那東西方向一偏,力道減弱了幾分,但仍然貫穿了那人的右臂。那人被巨大的力道帶出了很遠才停住。
所有人都大驚,黃百濤和鄭一鳴更是氣急敗壞,一個飛速遊向那個受傷同伴,另一個遊向東西飛來的地方,速度更勝黃百濤不只一籌。另外三人背靠背把受傷者圍住,以防被再次襲擊。傷者右臂上是一支佈滿鱗片的箭矢。雖然工藝不如飛叉的箭矢精緻和銳利,但那天然的鱗片形成的倒刺使得其殺傷力更勝一籌。而鄭一鳴追過去的地方,一個魚尾人身的生物飛速遊遠,即使是鄭一鳴使盡全力也無法追上。
不一會兒,鄭一鳴回來,示意大家趕緊帶上斑紋鯊撤退。看他焦急的表情,似乎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於是六人帶着鯊魚迅速返回。鄭一鳴迅速上浮,然後在腰間掏出一個筒狀的東西,一拉,一顆紅色的信號彈從水中穿出,飛上天空。
與此同時,船上。“船長,有求救信號。”融曉峰正在心神不寧的時候,突然桅杆上的觀察員大聲喊道。融曉峰轉頭一看,發出信號彈的地方正好是鄭一鳴六人捕獵的地方。
“起錨,救人!快!”融曉峰一改平時溫和作風,臉上青筋漲起,焦急地喊道。
水下。六人正全力地往船的方向趕,速度比當時帝王蟹逃跑時的速度不遑多讓。但是沒游出多遠,那個傷員驚恐地拉着木青的手,指着他們身後。木青和幾個人一回頭,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遠處幽暗的海水裡,最少有一百個魚尾人身的生物正在急速接近。而且在木青的眼中,鋪天蓋地的鱗片箭矢殘影已經離他們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