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僅一切撲上來的兇獸!殺出一條生路來!”
此時左塵腦海中只有這唯一的念頭。他擡起了有些痠軟的胳膊,遙遙向着黑壓壓的兇獸一指,百把飛劍如疾風驟雨般落了下來,將撲上來的兇獸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曹雄雙目圓瞪,披散着頭髮,赤着的上身全是血跡。此時他身上覆蓋了一層血紅色的靈力,一雙鐵拳上冒着黑紅色的光芒。曹雄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每當有兇獸撲上來的時候他就狠狠一拳砸過去,或將兇獸的頭顱砸出一個大洞來,或者直接一拳洞穿兇獸的身體。
歩若緊緊地跟在左塵身後,一條亮銀色的蛟龍盤旋在四人周圍。一波波如潮水般涌來的兇獸都會被蛟龍龐大的身軀擋在外面,爲左塵等人爭取一絲喘息的機會。而公孫樂此時小臉繃得緊緊的,她手中的銅鈴一下接一下有規律地搖晃着。每當公孫樂搖起手中的銅鈴時,撲上來的兇獸都會腳步一緩,有時候兇獸會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有時候兇獸竟會自相殘殺起來。
“我們快往前突進!這兇獸是殺不盡的,我們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左塵使出一式“一山之力”,百把飛劍立時化作了一把巨劍。只見這把巨劍朝着衆人前方狠狠一斬,瞬間清理出一條佈滿血跡和碎肉的道路來。歩若的蛟龍飛快地在道路中一甩尾,將涌上來的兇獸擊飛。曹雄揮舞着一雙鐵拳就衝了出去。公孫樂則跟在後面邊跑邊咬着手中的銅鈴。
“吧嗒!吧嗒!”
四人踩在厚厚的鮮血碎肉之上,腳下黏達達的感覺讓公孫樂小臉蒼白起來,但是她仍咬着牙,一句怨言都沒有地跟着衆人廝殺。
四人就這樣一路吃着丹藥補充靈力,一路艱難地往前廝殺着。左塵印象中自己已經吃掉了整整兩瓶丹藥,九山百劍式那三招已經輪換着使出上千次。左塵忽然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如千萬根鋼針在刺,空中倒懸的百把飛劍劍尖頓時顫抖了起來。
歩若趕緊上身一把扶住了左塵,那條盤旋的蛟龍也飛回來護在左塵身旁。就在這時,曹雄在前面大叫一聲:“出口在前面!我們快走!”
說罷,突然曹雄身上血光沖天,一股濃重的殺氣迸發而出。曹雄一對鐵拳左右開弓,硬生生地在兇獸羣中砸出了一條血路。左塵等人也是法術齊出,瞬間衝向了前方的出口。
四人剛越過洞口,瞬間感覺眼前一亮,隨即一股催人慾吐的血腥氣傳來。跟在四人身後的兇獸像是十分懼怕洞口的這邊一樣,他們衝着洞口不甘心地咆哮一陣,才慢慢地散去。
左塵四下打量了一番。洞口這邊是一處寬廣的石室,空蕩蕩的石室中沒有任何裝飾,只在正中有一個裝滿血紅色液體的池子,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便是從這池子中散發出來的。
左塵從懷中掏出了一瓶丹藥散發給衆人。一炷香的時間後,四人都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
曹雄張口“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污血,隨意地抹了抹嘴巴說道:“真他孃的痛快,好久沒有如此痛快地打過了。”
“這些兇獸的水平大概在煉氣後期到築基中期,築基後期的屈指可數。我隱隱感覺到有幾隻金丹期的兇獸方纔藏在角落裡,沒有出現。”歩若雙手環抱在胸前,說道:“這件石室我感覺到一股寒意,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左塵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公孫樂,公孫樂衝着左塵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說道:“我沒關係。只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景,還沒習慣。”
左塵摸了摸了公孫樂的小腦袋,公孫樂閉着眼睛享受着左塵的寵溺。好一會兒她的小臉才恢復了血色。
“既然都休息好了。我們就趕緊出發,我聽到洞穴那邊兇獸又開始咆哮,肯定有人跟着進來了。”
歩若冷冷地看了一眼公孫樂,面無表情地就往石室那頭的一扇石門走去。
左塵一行人經過那池子紅色液體旁時,才驚訝地發現這巨大的池子中分明裝得全是血水。濃稠的的血水幾乎已經成了糊狀,陣陣作嘔的血腥味從池子中傳來,隱隱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兇獸之氣混雜其中。
公孫樂剛恢復幾分血色的小臉又變得蒼白起來,她一身不吭地就往石門處衝去。緊跟其後的歩若臉色也不大好看。
只有曹雄默默地看一眼那池子血液,說道:“這池子中血水不知道是誰屠殺了近十萬只兇獸,取其血水放置於此煉化。這池子血水已經煉化了許久,或許再過個幾百年就會由糊狀變爲塊狀物,屆時就可用來煉製血丹了。這池子中的血水既是大凶之物,同樣也是大有用處之物。左兄弟,喚出你那百把飛劍來,爲兄助你得一場造化!”
左塵莫名地看了一眼曹雄,喚出了自己常用的百把飛劍。左塵的百把飛劍皆是下品靈器,在鬥法中經常損壞,上次和鬼臉面具打鬥時便一口氣損壞了數百把飛劍。左塵曾經也想將百把飛劍全部換爲上品靈器,但是算了算所需靈石,左塵便果斷放棄了。
曹雄一指血池,對着左塵喊道:“東南方向放下十二把飛劍,西北方向放下二十三把飛劍。”
左塵依言而行,只見這三十五把飛劍瞬間就插到了血池之中,只留了一個短短的劍柄冒在外面。
“東北方向放下九把飛劍,西南方向放下二十二把飛劍,剩下飛劍全部插在正中!”
曹雄話音剛落,左塵已經將剩下的飛劍全部插到了血池之中。只見這時曹雄忽然全身又冒出了陣陣血色靈力。他吐氣揚聲,瞬間向血池方向連擊了九拳出去。九團血色的靈力落到了血池各個方向之中。
曹雄臉上冒出了一絲不正常的潮紅。他嘴裡默唸了幾句,雙手向下狠狠一劈,頓時整個血池像是煮沸了一般冒出了股股白煙。這白色的煙霧一出,整個石室內的血腥味更加濃厚,已經到了常人無法忍受的地方。
下一刻血池中發出了水煮沸時的“咕嚕咕嚕”聲,那糊狀的血水慢慢地化開了,緩緩地在池子中流動着。只見血水的流動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形成了一股血水的漩渦。
這股漩渦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旋轉着。只見隨着漩渦的旋轉,池子中的血水越來越少。幾息之後,已經隱隱可以看到插到池底的飛劍,還有池底發出的陣陣熒光。
“起!收!”
隨着曹雄雙手的一開一合,池中的血水既然全部都向上噴射而出,而後池中血水一瞬間分成了上百股,包裹住了每一把飛劍。血水包裹中的飛劍隱隱地顫抖着,像是要掙破血水的束縛,破繭重生一般。幾息之後,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減少,而百把飛劍的劍身全部變爲了血紅色。
“流膏潤沙漠,濺血染鋒鋩!合!”
曹雄衝着左塵一點頭,左塵立刻將自己百把飛劍收回。此時這百把飛劍劍身全部變爲了血紅色。劍刃之上隱隱有血光在緩緩流動。這百把飛劍聚攏在一起,立刻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就撲面而來。這股血腥氣中蘊含着數萬只兇獸的怨氣魘氣殺氣。如果說方纔這百把飛劍還是一隻猛虎,那此時這百把飛劍便成爲了洪荒猛獸,一隻渴望血液擇人而噬的猛獸。
左塵默默地摸了摸一把飛劍地劍身,說道:“既然這百把飛劍飽飲鮮血,那以後就喚作飲血劍。”
說畢,左塵衝着曹雄一抱拳,正要感謝。曹雄一把抓住了左塵的胳膊,說道:“你我兄弟就別那麼多廢話。此處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快往裡面走。”
當四人穿過石門後,過了不到一頓飯的時間趙修齊一行人也穿過了兇獸羣,來到了此間石室。趙修齊理了理有些斜掉的髮髻,說道:“沒想到金丹期的兇獸如此難纏,幸好我帶了門派的鎮山之寶出來。”
趙修齊看了看面前這件石室,忽然皺眉說道:“在我們前面已經有人進來過了。勢不容緩,我們趕緊追!那件寶物我烏金門絕不容許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