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抖鬥袖子，揹着手邁進大門。
麥格教授用魔杖把萊斯特蘭奇綁了起來，並讓他漂浮在自己面前。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今天鄧布利多穿着正常的月白色長袍。
他們進來時，鄧布利多正揹着他們，看着牆上的畫像。
畫像裡的校長們難得正襟危坐。
湯姆猜測，在他進門前，鄧布利多正在和校長們談論些什麼。
他目光掃過自己在霍格沃茨上學時對他懷有善意的阿芒多·迪佩特校長，對他頷首微笑。
“難得的客人。”鄧布利多回身，面帶笑容，“請坐，湯姆。”
他揮着魔杖，無聲地變出了一張斯萊特林軟椅。
“至於另一位客人……”鄧布利多低頭看了一樣被放在地上的萊斯特蘭奇，眉毛一顫，“想來並不需要什麼舒適的待遇。”
湯姆無聲地嗤笑，坐到了那把軟椅上。
麥格教授對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辦公室內各種奇異的銀器噴灑着白色的薄霧，畫像裡的校長們十分安靜。
“那麼，”鄧布利多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十指交叉靠在桌上，“今天你來，只是爲了把萊斯特蘭奇帶來交給我嗎，湯姆？”
湯姆優雅地伸長自己的腿，放鬆地交叉着。
他從長袍裡抽出萊斯特蘭奇的魔杖，放在桌上，手指一彈，魔杖順着平滑的桌面滑到鄧布利多的雙手前。
“只是因爲哈利讓我來一趟罷了。”湯姆懶洋洋地說。
鄧布利多沒有動那根魔杖，藍色的眼睛尖利地看着湯姆。
忽然，鄧布利多笑了起來：“你變了很多，湯姆。哈利在和我提起你的時候，我甚至擔心是你迷惑了哈利。”
湯姆不可置否地笑了一聲：“你還是那麼多疑，鄧布利多。每個人都會變的。當然，我必須承認，我的改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源於哈利。”
湯姆雙手交疊在腹部：“但如果說迷惑，我以爲你會對你的黃金男孩有更多的信心。”
“我一直信任哈利。”鄧布利多故作輕鬆地眨了眨眼，“哈利是個好孩子。”
“有條件的信任。”湯姆指出，“至於哈利是不是好孩子，我不予置評。然而，我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道鄧布利多校長先生能否爲我解疑。”
鄧布利多伸手示意湯姆說一說。
“據我所知，哈利童年的經歷和我極爲相似，但爲什麼你對我和哈利的態度截然不同——無論是我眼前的你，還是在遙遠的時空的另一個你？”
湯姆將伸長的兩腿收了回來，手肘撐在膝蓋上，含笑地看着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轉了轉大拇指，略帶歉意地說：“你和哈利不一樣，湯姆。”
“哪裡不同？”湯姆惡意地學着鄧布利多眨眼的方式，“哈利從未對欺侮他人進行還擊？”
“這是其中一點。”鄧布利多贊同地點頭，“哈利很善良，即使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去傷害別人。他的心中有愛。”
“即使這種愛讓他不得不揹負起拯救所有他認爲需要拯救的人？”湯姆提起右邊的嘴角，露出一絲壞笑，“而我卻殘忍地對待那些傷害過我的人？”
鄧布利多沉默着。
湯姆站起身：“你真讓我失望，鄧布利多校長。”
他最後看了一眼垂着眼簾的鄧布利多：“在哈利從我的世界消失的那幾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曾經，有這麼一個像哈利的人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一切。”
湯姆走出校長辦公室，在關上門的一瞬間，聽到了鄧布利多嘆息般的聲音：“抱歉，湯姆。”
湯姆聳了聳肩。
即使是狡猾得變異了的格蘭芬多獅子，也永遠無法理解一個斯萊特林的想法。
他放鬆地笑了起來。
鄧布利多不會明白，哈利在是一個格蘭芬多的同時，也是一個斯萊特林。
湯姆腳步輕快地穿過城堡。
是的，一個斯萊特林——和他一樣。
他推開霍格沃茨的大門，不捨地回頭望了一眼巍峨聳立的城堡，然後輕輕將門關上，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這兒已經不再是他眷念的家了。
湯姆想。
將來，哈利在哪兒，哪兒就是他的家。
他幻影移形到了格里莫廣場，走進了仍舊陰森森的布萊克老宅。
林蓁難得好心情地在廚房忙碌着。
克利切脖子上戴着閃閃發光的斯萊特林掛墜盒，恭敬且崇拜地幫着忙。
德拉科懶懶地坐在長桌旁，悠閒地翻着手上的書。
廚房裡瀰漫着奇異的香氣。
湯姆走了過去，從背後摟住林蓁的腰，將鼻子埋進林蓁蓬鬆凌亂的頭髮裡，心滿意足。
“在忙什麼？”湯姆問。
“製作一些食物。”林蓁切着肉片，不在意自己身上多了一個巨型掛件，“從霍格沃茨畢業後，我就沒再吃過了。有些想念。”
德拉科放下手中的書：“畢業？我想你現在還只是個六年級學生，波特。如果你沒有忘記的話。”
“我是指曾經。”林蓁溫和地回答，把切好的肉片整盤遞給克利切。
德拉科傲慢地撇了撇，不悅地看着還掛在林蓁背後的湯姆：“但你現在仍然只是霍格沃茨六年級學生。”
“放棄關於年齡的問題吧，”林蓁慈愛地笑了，“如果真正算起來，我的年紀可比一百個鄧布利多加起來都要大。”
湯姆驚得鬆開了手：“你從來沒有說過！”
“或許你在開玩笑，波特。”德拉科不確定地說。
林蓁撈出鍋裡已經煮好的濃湯，讓克利切端到餐桌上：“我是認真的。哦，這樣說來還真是讓我富有罪惡感。”
“什麼？”德拉科問。
湯姆再一次貼在了林蓁背後：“無論你年紀多大，好吧，我不在乎。”
林蓁擡手拍了拍湯姆：“或許我真不該動你，湯姆。”
德拉科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湯姆蹭了蹭林蓁的耳朵，強調：“我說了我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波特。”德拉科抱着手臂，不甘示弱。
“但你還沒有成年，我的孩子。”林蓁寬容地說。
湯姆得意地笑了。
“該死的未成年！”德拉科咒罵一聲，突然雙眼閃起了亮光，“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成年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