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動盪

林蓁找了機會,溜到斯內普辦公室裡問出了那天他離開後房間裡發生的事情,並和斯內普共同商討後續的行動。

鄧布利多變得忙碌起來,城堡裡再也看不見他咬着糖果路過某處走廊的身影了。

除此之外,學生們對三強爭霸賽的第三個項目議論紛紛。

他們一方面認爲,既然“神秘人”已經復出,那麼爭霸賽也該停止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刻,繼續開展爭霸賽顯然是不安全的。

但另一方面,他們又認爲,爭霸賽素來就是以“危險”而著名,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繼續舉辦爭霸賽不僅符合人們對“勇士”的定義,同時,還能夠訓練勇士在面對危險時的反應能力。

林蓁反倒並不在意。他一邊從容應對各色人物的試探,一邊與盧修斯等人聯繫密切。

湯姆·裡德爾似乎恢復了曾經的理智和強大。他只重用那些爲了他而被關進阿茲卡班的食死徒,隱秘地對各處的鳳凰社成員發起攻擊。

而像盧修斯等人在伏地魔垮臺後仍安逸地度過自己生活的貴族們,湯姆一次都沒有聯繫過他們。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被林蓁在密室裡搭救了的西奧多·諾特,秘密地加入了林蓁這一派——他的父親諾特先生,則死心塌地地在爲湯姆·裡德爾效命。

但西奧多·諾特並不能爲林蓁帶來更多有用的消息。湯姆·裡德爾對所有的行動都做好了保密措施,沒有人能再從真正的食死徒那兒得到關於湯姆·裡德爾的任何消息。

這導致鄧布利多一天比一天更忙碌。

據林蓁所知,核心的鳳凰社成員人數並不多,其中的斯內普已經被林蓁以“研究靈魂魔藥”的理由綁在自己身邊。

而他的教父西里斯,因爲堅持要留在霍格沃茨“保護”林蓁而動用不得。

林蓁也緊鑼密鼓地安排着,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解決自己的麻煩。當然,他完全不介意鄧布利多如此忙碌——這樣鄧布利多纔不會總想着繼續爲他規劃好之後的生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魔法界還籠罩在一片恐慌之中,麻瓜界也出現了意外。

《泰晤士報》接連一個星期,報道了全國醫院受襲事件。

原來,在去年暑假期間,那些昏迷不醒的“繭形”女性們,在一夜之間突然破繭而出。

喪失了理智的她們撲向了時刻看護着她們的醫護人員。在她們的專屬樓層被鮮血染紅後,她們開始探索整個醫院。

尖叫聲,哭喊聲……

醫院成了人間煉獄。

《泰晤士報》上的照片並不像《預言家日報》那樣,裡面的人物並不會動。

但林蓁看着照片上的場景,仍有一股悽愴和悲涼油然而生。

他在魔法界向孩子們灌輸着麻瓜們的強大。但有一點他沒有說——無論麻瓜如何聰明,如何強大,只要這個世界還剩餘一名巫師,只要這名巫師對麻瓜有些濃重的殺心,不可饒恕咒之一的奪魂咒,就能讓麻瓜界的科技倒退一個世紀。

即使不用奪魂咒,湯姆·裡德爾也在無意間造成了麻瓜界現在的混亂。

或許是林蓁來這個世界的時間還並不長,他對這兒並沒有什麼歸屬感。因此,他只是感慨一番,然後合上報紙,繼續淡定地吃着早餐。

當然,麻瓜界的變化也多多少少影響到了霍格沃茨。

那些麻瓜出身的孩子也開始變得憂心忡忡,他們不再對爭霸賽投以更多的關注了,就連平日裡上課,也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擔心我的爸爸媽媽。”赫敏顯得愁眉苦臉的。

“建議讓你的爸爸媽媽先出國避一避。”林蓁淡然地說,“德國就挺不錯的。伏地魔的勢力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滲透到那裡。”

羅恩給了林蓁一個帶着怒火的注視——威克多爾·克魯姆正是德國人。

“這確實是個好建議。”盧娜附和。

“我想,你們應該都知道麻瓜界現在變得多糟糕了吧?”林蓁問,“處處都是燒殺搶掠,那兒的秩序已經崩壞了。”

赫敏的愁色更深了。

“秩序崩壞的意思,”林蓁盯着赫敏,“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也就是說,即使你的父母躲在家裡,也不安全了。”

“等等!”羅恩突然想到,“如果我們給赫敏父母的家施放一些防禦魔咒呢?就像我家那樣,驅逐麻瓜咒什麼的。”

“那樣確實能讓麻瓜們找不到他們。”潘西說,“但我們並不確定,那些造成麻瓜界混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她們肯定不是單純的麻瓜了。”

赫敏的臉白了白。

“而且,”潘西補充,“誰能保證那些食死徒不會突發奇想衝進屋子裡殺人?”

“我這就聯繫我的爸爸媽媽。”赫敏立刻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林蓁在羅恩發難前,按住了羅恩的肩膀:“夥計,我們都知道你的感情。但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是嗎?更何況,等一切都結束了以後,你還有大把的機會去行動呢!”

羅恩動了動嘴脣,臉上掙扎了一會兒,沉默了。

無論學生們如何猜測,期末考試還是如約而至。

一下子,城堡外的動盪全被學生們壓至心底。他們緊鑼密鼓地結着伴兒,成堆地往圖書館裡鑽。

因爲林蓁是勇士,所以他可以不參加期末考試。

對此,被赫敏拉着成日裡泡在圖書館的羅恩常常對林蓁投入羨慕的眼神。

“振作點,羅恩!”林蓁哈哈笑着安慰羅恩,“你難道不想借着這個機會和赫敏獨處嗎?你瞧,爲了考試,赫敏可是都不怎麼聯繫威克多爾·克魯姆了呢!”

羅恩一下子又興奮了起來,心甘情願地跟着赫敏走了。

林蓁心情愉悅地邁進斯內普的辦公室,將坩鍋中熬製了一個多月的魔藥細緻地裝進玻璃瓶,並把操作檯收拾乾淨。

他召開家養小精靈,要了一杯熱牛奶後,坐在他的“專屬沙發”上,開始研讀《魔法陣入門》。

一年級他私藏了魔法石的時候,德拉科曾給了他一本鍊金入門的書籍,但由於能力限制,他最終沒能將這一技能學會——因爲鍊金包含了許許多多的魔法知識,其中就有魔法陣的刻畫。

顯而易見的,林蓁對於魔法陣可以說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最後他不得不惋惜地直接吸取了魔法石內的能量。

雖然憑藉着這股能量,直接讓他擁有了作爲天使時的大半能力,但如果他有更好地開發利用魔法石的話,這時候的他大概已經能夠扇着六隻翅膀肆意妄爲了。

“哎——”林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牛奶灌了一大口。

希望下一個世界別再讓他從孩子開始了。

一個年齡比這個學校所有人的年齡加起來都要大的老頭子,非得隱藏本性扮演一個天真善良的孩童,可真是難爲他了。

不過……

林蓁惆悵地放下書,望着空蕩蕩的壁爐出神。

直到現在,他也沒能弄清,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是什麼力量,將他不斷地丟到一個又一個世界裡。

“他”的目的是什麼,改變自己所處世界的原因是什麼。

林蓁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揉了揉眉間。

“我的命運,仍然掌握在別人手裡。”他喃喃地說。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斯內普才進門,就聽到了林蓁這句聽起來就顯得頹然的話語。

“波特,”斯內普皺眉,一把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我可不認爲你的生活還能讓你發出這樣的感嘆。”

“你不懂,”林蓁開口就讓斯內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這兒,我當然能走我想走的路。但是……”

他並沒有把話說話,而是話鋒一轉,開始抱怨起來。

“說真的,”林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哀怨,“兩年多來,你從來沒有叫過我哈利。叫我的教名真的這麼難嗎?”

“我以爲我們的感情已經很不錯了,”林蓁沒有看斯內普,“你叫我波特的時候,不會想起我爸爸嗎?我比我爸爸可愛多了,對吧?”林蓁故意俏皮地說。

“啊,差點忘了,”林蓁笑了起來,“你還喜歡稱呼我救世主。這樣會讓我顯得更加偉大嗎?你難道不會因此想到我媽媽的死嗎?”

這個笑着的孩子一定是惡魔!

斯內普渾身散發着低氣壓。

真是瞅着別人哪裡疼,就把刀子往哪裡扎。

他一甩長袍,自顧自地走進材料間忙活去了。

林蓁繼續望着壁爐出神。

要是……要是我在這兒吹響號角會怎麼樣?

林蓁盤算着。

如今大不列顛的麻瓜界,可以稱得上了進入了“準末世”模式了,也不差他號角的影響。

至於其他的國家——林蓁思索了一陣,根據《泰晤士報》以及他自己的渠道消息,只要從那些瘋魔了的女士口中僥倖逃出性命的人,都會在一天內被他們自己吐出的絲線纏繞,步上那些女士的後塵,無論男女。

林蓁摸了摸下巴。如果人們對此處理不及時的話,恐怕這個世界的麻瓜們,都要被這些怪物趕盡殺絕了。

等等!

林蓁眼睛亮了起來,這樣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麻瓜文明或許要滅絕,但魔法文明就會興起。那些躲藏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神奇生物們就能大規模繁衍,不必擔心被麻瓜發覺。

不!打住打住!

林蓁晃了晃腦袋。他得控制他自己,可不能披着熾天使的皮做墮天使的事——雖然曾經的那個世界,在他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一個墮天使。

嘿,想想那會是多麼美妙的世界!

林蓁又忍不住繼續放空思想。魔法生物橫行,魔法植物遍地,魔法能量交換頻繁,這個世界中所蘊含的能量將會日益增多……

林蓁腦中念頭頻閃——

雖然這樣會使麻瓜科技逐漸消失,但魔法文明將會興起。

探索月球、探索太空或許會變成無關緊要的事,但地球上的環境會因此變得更加美好——畢竟人類的數量急劇減少,破壞力必然大不如現在。

到了那時,不管是黑魔法還是白魔法,都能夠合理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也變相地解決了這個世界隱藏的問題。

別說在情況穩定下來之前會發生什麼什麼戰爭——太過安逸的生活會消磨人的意志,會削弱人的能力,適當的刺激纔會讓人不斷地進步。

……

算了,順其自然吧!

林蓁端起桌上已經變涼了的牛奶一飲而盡,拿起《魔法陣入門》仔細閱讀起來。

斯內普收回時不時飄向沙發的眼神,這才放心地切起了魔藥。

鄧布利多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話外一直都在催促斯內普儘早將靈魂魔藥研製出來。

在鄧布利多看來,這是唯一一個能夠消除林蓁體內伏地魔的魂片的辦法了。

在鄧布利多原本的計劃裡,他是打算將進行培養成完全的格蘭芬多——正直、勇敢,坦然面對死亡。

這樣,哪怕林蓁在伏地魔的手上死去了,也會有別的人去殺死伏地魔——比如,和哈利·波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納威·隆巴頓。

但事情偏離了鄧布利多的計劃。

即使他派遣最爲衷心的海格去引導哈利·波特進入魔法世界,換了芯的救世主也沒有受到影響而進入格蘭芬多。

只要不是斯萊特林。那時候鄧布利多還安慰地想,只要不是斯萊特林,一切都不是問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救世主哈利·波特也沒有鄧布利多想的那麼單純。

他不邪惡,也不偏激。他沒有因爲十多年來苦難的麻瓜生活心生怨恨。但他也沒有像一張白紙那樣任憑鄧布利多在上面塗塗畫畫。

相反,披着救世主的皮的林蓁聰慧從容,有主見,善於思考,熱愛學習。他根據自己的喜好不斷充實自己,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迅速成長。

鄧布利多對此喜憂參半。喜的是,林蓁不會像他最開始擔憂的那樣,成爲第三任魔王。憂的是,今後的日子,所有事情都將逐漸脫離他的掌控。

“爲了最偉大的利益。”鄧布利多撫摸着手上造型奇異的魔杖,目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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