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武公連同在曲沃之時算起,在位三十九年後去世,由太子詭諸既位,也就是晉獻公。
獻公既位第五年,他首先發兵至華山腳下的夷族——驪戎部落。
驪戎族眼看要面臨滅族之災時,族長想出了一個主意,獻上自己的兩個女兒,長曰驪姬,次曰少姬,請求與晉盟好。
兩姐妹均膚白如玉,眼如碧波,與中原美女相比,自是別有韻味,晉獻公一見身體就軟了半邊,當既收納兩女,班師回朝。
不出幾年,驪戎兩姐妹先後生下兩子。獻公的一腔愛心便轉移到奚齊和桌子身上,再也顧不到亡妻所留的幾個子女,偏偏這時獻公又立了驪姬爲新夫人,這樣的做法也讓衆朝臣惶恐不安,認爲國君要行“廢長立幼”的禍亂之事。
於是衆多朝臣紛紛勸諫晉獻公,不可過於寵愛後宮,重蹈殷紂亡國覆轍。
獻公聞言大怒,只因裡克與旬息都是世代功臣之後,又對他極爲忠心,且都是富有才智之士,是他一刻也離不開的治國能臣,這才強忍怒火沒有當場發作。
但一回到後宮,便大發脾氣,怒道:“寡人乃百戰百勝之開創之君,且是那殷紂昏王可比?”越想越氣間,便決定欲加“寵愛”驪姬,廢太子申,立奚齊。
驪姬當然大爲高興,只是她生性聰慧,又極具心計。她想到現在朝臣對她已是大爲不滿,若主公又行廢立之事,必然遭到衆人諫阻。一旦獻公畏懼諫阻,收回成命,則奚齊恐怕永遠都當不了太子。且申生一慣寬厚待人,聲望甚高,與重耳,夷吾又是死黨,三人只是所領之地就去了半個晉國,若鬧起事來,主公未必對付得了,不如暫且緩一步,以退爲進。
於是驪姬便跪倒在獻公面前,道:“太子之立,衆諸侯莫不聞之,何能輕言廢之?況太子又深具德名,亦不可輕易廢之。主公若以臣妾母子私情而廢立太子,而影響到主公名聲,則臣妾寧願一死,也不敢相從。”
獻公聞言,自是大爲感動,連忙急招裡克,旬息等朝廷重臣人宮,以驪姬之語相告,並盛讚驪姬之賢德,言外之意就是你們都看錯人了。
當下裡旬息等也只得大稱讚驪姬一翻,“祝賀”主公有了賢后。
而驪姬也趁機暗暗培置心腹,於是便有善於奉承的幾位大夫如樑五和東關五等與驪姬一拍既合,屢次上朝時爲奚齊美言。
以樑五之察顏觀色的本領,自是極爲明白獻公與驪姬之心思。於是在秋祭奠前,找到王宮的禁衛長優施道:“如今太子,重耳等具在,且身據重地,王上與夫人慾行‘大事’,甚敢不便,望你能爲夫人一解憂愁。”
優施深得獻公信任,那還不明白自己主公的心思呢?只是他不明白如何做才能幫助主公呢?
東關五道:“要滅其人先得滅其勢。”
優施忙問:“願聞其詳。”
樑五得意地說:“眼下倒是有個大好機會,只是看你有沒有膽量去做?”
“但說無妨,我優施早把一生都獻給主公,只要能爲主公排憂,當是上油鍋,下火海,俺都照做不誤。”
東關五激動的大力拍了拍優施的肩膀,道:“我就知道沒看錯人的,哈哈哈!”
“好漢子!”
樑五也急忙大讚,其後露出詭密的神情道:“秋祭之時當是良機,晉國禮法從不禁止祭奠中的武鬥,其一可在武試中殺死他們,就算是不能做到這點也沒關係,當下之計是讓他們兄弟三失去依託,利用比試奪走他們的封地,這樣一來,他們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了。”
一旁的東關五補充道:“最不濟也能讓他們名聲掃地,讓奚齊一一擊敗他們。”
優施疑道:“如何做到呢?要知道三個王子本身就極具實力,再加上他們的衆多家將……?”
“憑藉我們幾個是當然不行的,你忘了我們身後是誰嗎?是當今的王上和王后,你大可去聯絡有實力之人,比如晉國幾大家族,爲王上出力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榮譽。”
優施頓時恍然大悟道:“俺知道怎麼做了。”※※
廣場中的樂舞已經表演完畢,夷吾也趁機回到他的席上,留下重耳在那裡繼續發傻,連場中美妙的舞蹈也忘記欣賞。
“夷吾都說些什麼了?”
重耳聞言眼皮一陣亂跳,心也急促的跳動起來。哎!我怎麼又開始倒黴了?本以爲已經走過黴運期,鴻運高照了!
“哎!”
“你光是嘆氣有什麼用?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嘛!”季槐見重耳哀聲嘆氣也急了。
“你倒是說話呀?”
“是啊,有我們在你還擔心什麼?”狐毛一臉不屑的說。
“說什麼說?難道你們還能厲害得過他嗎?”重耳說着突然把手一指道。
衆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啊!”
“不會吧!”
狐毛一把抓住重耳的肩膀急問:“你是在開玩笑吧?”
重耳陡然間發現獻公的目光掃向他,才猛的收回直直伸出去的手指,表情頓時悽然。
“是真的,王上早有異心了。”狐偃一把拉住狐毛道。
“那我們……?”狐毛聞言呆住了。
狐熙倒是胸有成竹的安撫大家道:“其實主公早有預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吧。”
“那父親肯定對你有所交代的,是嗎?”狐毛急切的問道。
狐熙正準備開口時,一陣響亮的禮樂聲打斷了他的話。
“比武大會開始,一切規則照舊。”
祭奠史宣佈了這不算規則的規則後,全場響起一片歡呼叫囂之聲,所有人皆爲比武大會既將開始而興奮不已。
祭奠史的話音剛落,就從奚齊席間跳出一身材健碩的男子來。這人身穿晉服,中等身材,但面容古拙,木無表情,給人一種堅毅倔強的感覺。
“在下向太子申挑戰,以奚王子北鹿封地戰曲沃南部四鎮。”
太子申聞言沒有一絲的驚訝,倒是一幫家將門客面色大變,憤怒的表情充斥在每個人的臉上。他們想不到奚齊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挑戰太子,而且第一場就向太子發難。太子申還未做任何表示,身邊一家將怒道:“哼!就你?還想挑戰太子?真是自不量力,太子府兆鑿來會會你。”
晉服男子眼楮還是絲毫不眨的盯着太子申,眼角都不瞧一下兆鑿。這讓兆鑿腦怒萬分,怒斥道:“你難道就沒個名字嗎?就算是阿帽阿狗也也個說法呀?”
晉服男子徒然間發出一陣冷笑,而後手腕一震,不見如何動作,腰的青銅長劍,已然掣在左手中,在陽光的照耀下,劍身閃閃生光,長劍高指空中,其姿態雄偉之至。
“在下華榮。”
“啊……”場下人羣發出一陣譁然之聲。
重耳扭頭問道:“怎麼這個人很有名嗎?”
狐熙聲音低沉的道:“沒想到竟然把他給招至帳下了,這個華榮曾歷遊東周,鮮聞敗績,傳聞此人是一個武瘋子。”
“那且不是天下無敵了嗎?”四虎衛之一王凌問道。
“不,大哥趙衰就和他戰了個平手。”身材最高大的劉恆插言道。
重耳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趙衰。
一個頭帶竹笠,身材幹巴瘦小的中年男子。
趙衰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淡淡一笑,道:“那次只是僥倖而已,如果換個時間和地點,結果恐怕就不一樣了。”
一向桀驁不馴的狐氏兄弟對趙衰倒是恭敬萬分,狐偃言道:“您不必自謙,結果也許會更好也不一定。”
趙衰依然面無表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信心。
“兆鑿發動攻擊了。”
“哎!兆鑿必敗無疑。”季槐輕嘆道。
兆鑿突然間拔出仗八銅矛來,轉瞬間快如驚電,急如強光,直取華榮頭頸之間。
“看來兆鑿真的動怒了,我第一次看見他開始就施出絕招,本來可勉強支撐數十招的,這樣……恐怕……”狐熙搖頭道。
重耳倒是覺得他使的矛法不錯,力道猛烈,幻影重重。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華榮突然面露笑容,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同時化出萬道寒芒,準確無比的刺中兆鑿長矛化出的光環,登時產生一連串兵器相撞的交鳴聲。
環影化去,長劍驀地破空而至,閃電般刺向兆鑿的咽喉。這一劍勝在其速度。而兆鑿也非等閒之輩,像突然消失隱沒般避過他認爲萬無一失的一劍,從不可思異的角度人和萬道矛影一起出現,矛光破空,聲勢驚人,帶起的勁道力量,將本無一絲微風的場中帶出得滋滋聲響。
華榮眼眸精光一閃,仍是面無表情,但是手中長劍卻如靈蛇吐信般,隱沒閃現,直似幽魂一般,使得兆鑿久攻不下,感到氣餒之極。
季槐暗歎一聲,閉上雙眸。
“停下!”從太子申席間傳出一聲急呼。
聲音終究沒有劍快。
華榮突然加快節奏,長劍側劈在矛身上,感覺長矛虛而無力,應劍向左方飛去。兆鑿頓感不妙,眼角人影一閃,連忙棄矛而上,一手抓着華榮的長劍,華榮運腕圈劍,並沒有削向他的手指,只是長劍疾閃,直刺兆鑿胸膛而去。
“好狠毒的招數。”王凌喃喃道。
兆鑿忍着四指齊斷的風險,只想着要和華榮同歸於盡,卻沒料到華榮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長劍直刺,頓覺一絲熱氣從胸膛傳來,令他鮮血狂噴……
兆鑿強忍着痛楚,踉踉鐺鐺的不讓自己倒下,臉色卻是一片灰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現場一片靜默,等待着結果的出現。只聞兆鑿的喃喃自語:“不可能的……天啊!我竟然沒能過上十招?”說完“蓬”的一聲倒下,死不瞑目。
“奚齊方勝!”
隨着祭史官的一聲高喊。
第一場比試就以血腥收場。
“請下一場的挑戰者出列!”
祭史官高聲喊道。
突然間他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似的,在人羣的嘲笑聲中,他發現上一場的獲勝者華榮依然站立場中,沒有絲毫要下場休息的樣子。
祭史官神情尷尬的對華榮說:“請下場休息吧!不要影響下面的比試。”
華榮眼中閃過一絲譏嘲,冷然答道:“有這個規矩不讓接着挑戰嗎?”
“轟——”的全場譁然。
一直都保持從容的太子申面露憤然之色,見此情形,他身邊站起一個黑衣人,對太子一鞠躬道:“請讓小人上吧!”
看到此人出現,趙衰眼楮一亮,小聲輕呼:“於跋?”
場外的優施卻在瞬間臉色大變,隨後眼楮掃向樑五處,似乎在責怪他的情報工作沒做好,晉獻公也爲他的出現爲之動容。場外幾大家族瞭解他的人都爲之一愣,紛紛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歐陽壎和尚漁交換了一下目光後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華榮沒有受任何的影響,平靜的道。
“不行,還輪不到你。”
於跋沒有問爲什麼。場下卻有人高喊:“爲什麼?你怕他嗎?”
“華榮自出道至今,都不知道何爲怕,因爲我下一個要挑戰的是重耳公子,如果他不服氣的話,可以等下一輪次。”華榮眼神突轉凌厲。
重耳聽完,臉色突變,這個消息就如同一道霹靂炸在他的心頭。
該來的,總是跑不了,重耳雖然深感不安,可內心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蔓延,似乎在他的身體裡涌動着一股暗流,急欲噴發而出,並帶着一種強烈的戰鬥,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幻覺,可自從這個月以來,每每和高手過招時都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從沒有騙過他。
重耳心中頓時毫興大發,從席間一躍而出。
季槐見此情形急欲伸手去拉,結果還慢了半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進入場中。
剛開始場下人均莫名其妙,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深藏於內院,自幼體弱多病的公子爺竟然跳出來應戰。
“啊——”
只至後宮席上站起一道美麗的身影併發出一聲驕呼時,他們這才相信自己的眼楮。那道絕美的身影伴着那聲嬌呼,引起場下的一陣騷動。
“真美,不愧爲晉國的大美人啊!”
“如果她肯爲我發出這般驚呼……我死都願意!”
“你們看她的小臉蛋都急得發青了?”
有狂熱的人甚至叫出聲來:“弄玉公主……公主……”
“哼!不瞭解就不要瞎說,雖然弄玉公主身爲重耳的長輩,可畢竟年齡相差不大啊,再說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爲他擔心是理所當然的。”自認爲了解實情之人憤然道。
華榮初見重耳進入場中時還一頭霧水的,他想都沒想過這樣的大魚竟然自己跳出來,眼中剛流露一絲譏嘲,突又爲他的勇敢而生出欽佩之色。
重耳此刻內心的悔恨到底有多深,只有他才知道。
我是不是瘋了?爲什麼就這樣子跳出來?難道就這樣死去嗎?後悔歸後悔,可眼前的場面還得去應付啊,我能不能想個辦法退下去呢?想到此重耳把目光投向趙衰處,希望他能明白他現在複雜的心情,幫他一把。
可結果讓他大失所望,趙衰和狐家兄弟正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令他慚愧萬分,只得回頭……華榮那冰冷銳利的目光已緊緊鎖住他,他的心就如同一下子就掉進冰窟窿似的。
“嘿嘿!我只是……隨便上來走動走動……呵呵!馬上就下去的……”重耳用一種可憐僖僖的語氣向逼上前的華榮道。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場下立刻就罵聲漸起。
弄玉公主頓時諤然,一臉的不相信,這話是從重耳口中說出來的。
就是重耳自己席上人等都羞愧的低下頭去,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最大的羞辱。
晉獻公則一臉的興奮之色,驪姬也向樑五等人點頭示意,以示誇獎。
而場中的華榮也一時間呆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德名遠播的王子竟然變化如此之快,甚至打亂了他的節奏,讓他不知道如何對應。
正在此時,一個乾瘦黑衣人撥開人羣,疾步朝夷吾席上走去,俯下身在夷吾耳邊低語,隨既夷吾面色大變,匆忙起身向晉獻公處走來。
“稟告父王!屈邑之地發生奴隸暴動,據傳是盜拓所爲,請父王恩准夷吾回府平亂。”
獻公聞言色變,盜拓可是東周所有諸侯的大敵啊!可爲什麼這麼巧呢?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眼看可要大功告成,如果讓他回到自己的領地裡?這不是放虎歸山嗎?
夷吾見獻公不答,心底裡頓時惶恐不安起來,難道被他看穿了我這金蟬脫翹之計?
東關五見獻公險入倆難之中,眼楮四下裡轉了轉,突然間看見重臣裡克時,計上心來,於是俯身在獻公的耳邊嘀咕一翻。
獻公聞言,眼楮一亮,對夷吾道:“既然屈邑之地有暴亂,王兒當需前往,可寡人考慮到有盜拓的參與,爲了王兒的安全着想,寡人得派裡克里卿家前去相助。”
一直安坐於席間的裡克聞言一愣,不由得對東關五的計謀深感憂濾,同時內心暗道:“
沒想到這人並不完全是一個草包,竟然能想出如此一石二鳥之計。”
“裡卿家聽命!你可帶三千鐵甲兵前往屈邑平亂,哎!雖然寡人這裡也需要你,可放眼天下,文武雙全之人中唯有裡克能令周天子推崇啊!也只有你去,方能令盜拓縛手就擒。寡人就在此等着你的好消息。”獻公對裡克大大安撫一翻後,大手一揮,投下令箭。
重耳見場下已無人注意他,正想悄悄的溜回席上,剛一動腳,一句不溫不火的聲音傳來……
“怎麼王兄要下場嗎?大家都在期待着你能一揚晉室武學呢?”
是奚齊,也只有他才惦記着重耳。
重耳正要答話時,突聽一雄渾的聲音插入道:“重耳公子怎麼可能逃跑呢?想我大晉百姓無人不對公子德服天下而感到驕敖,我們都在等着你大展雄風呢?”
完了,這個人是誰?這不是在害我嗎?你這般一說,我還……如何下場呢?重耳大爲煩怒的向說話之人看去。
怎麼連尚漁家族也在幫那邊呢?我當初就知道答應狐突就是個錯,天底下那有這樣的好事?就是有,也不會輪到我頭上啊,看來希望渺茫啊!重耳低頭沉思,驪王后突然開口道:“奚兒不得對大哥無禮,快道歉!”
奚齊反駁道:“自古禮儀當以德爲先,其以信義爲宗旨,母后不是一直在這樣教導着王兒嗎?怎麼到大哥那裡就不適宜了呢?”
驪王后對奚齊的回答非常滿意,只是不能表露出來她的欣喜之情,臉色一沉,呵斥道:“大膽奚兒,你不但不知道你大哥自幼體弱多病,自是不能宏揚家族武學,作爲弟弟,你爲什麼不能體諒大哥呢?”
奚齊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目的已經達到,如果重耳這次避而退之,那麼他不配做自己的對手,準確的說,以後重耳這倆個字將在晉國消失。
重耳沉吟不語,他已經被這母子倆的一唱一合搞得臉面盡失,甚至是絕望。
這時場下站起一人沉聲道:“公子乃千金之軀,且能和一個下人去動武。”
重耳霍地側望,看到的是趙衰嚴肅的面容,他想起劉恆曾經說過趙衰能敵華榮,頓時大喜不已,最起碼能逃過這一劫,不過他倒是對趙衰上來救駕感激萬分,想到自和四人見面來,連話都很少說過時,內心慚愧之至。
“請公子準小的一戰。”
趙衰說完,也不等重耳答覆,緩緩脫下頭上的斗笠,掣起重型銅槍,朝華榮大步迫去。
頓時全場爆起自比武會以來最激烈的採掌聲,大家都期待着這倆個一流高手之間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