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二道牆

最後,他真切地表達了對穆公的謝意,並表示會厚待懷贏。

重耳的表現博得穆公以及所有大臣的歎服。

秦臣想,難怪懷贏看中了他,果然非同一般,連所歌之曲都深思熟慮,寓意深遠。

重耳的一干家臣則將目光望向秦穆公,想從穆公的答謝詞中猜探秦國的打算。

穆公很明確的表述:一是希望重耳歸國,奪取君位,成爲一世賢君;二是提醒重耳,讓重耳別忘記,他能返國,是秦國給了他行路之車馬。

“重耳拜謝秦賢君厚賜!”穆公的答謝樂詞才完,趙衰便高聲替主公謝道。

重耳立即離席,在穆公在高臺前行磕拜大禮。

穆公既然公開承擔了幫助重耳復國的責任。重耳身爲子婿,自當以大禮拜謝穆公大恩。

見重耳當衆行大禮,穆公連忙起身,走下一級臺階。

依照周禮,秦穆公的舉動是在說--他仍然承認晉國與秦國爲平等國家,他並不敢接受晉國的朝貢,因此此時也就婉拒重耳的大禮。

重耳大喜的同時,不禁非常感謝懷贏給他設計的話語。果然,知父莫女,穆公果然如懷贏所猜測那般,不僅沒有給晉國不平等待遇,而且接成了“生死同盟國”。彼此都有所獲,因此重耳與秦穆公來往日加密切,幾乎日日遊獵飲宴。

在此同時,重耳遣出趙衰、狐射姑等人,或聯絡晉國的卓鋒等獵手,或前望犬戎族聯繫雪丹清等人……

秦穆公也派出無數探哨,偵察邊界晉軍的動向。翼城中的秦國探子也密切關注着晉國朝政大事,以尋找秦軍護送重耳歸晉的藉口。

列國間,尋找爭戰的藉口是最爲容易的一件事。

很快,秦國密探將爭戰的藉口送到了秦穆公手上。

太子圉逃回國內沒過多久,晉惠公病重身亡。裡克與衆大臣擁太子圉即位,是爲懷公。

晉惠公臨去世前,反覆叮囑兒子:“千萬小小重耳,他一定會回來爭奪君位。”

晉懷公即位後發出的第一道詔令,便令晉大臣們心驚肉跳:

凡與重耳私通問者,罪同大逆,斬首並抄沒全族爲奴。凡跟隨主耳出逃者,其在國中親屬必須招回之,期以一月,回者官升一級,其親屬亦升一級。逾期不回,以叛逆論罪斬首,其國中親屬亦爲同罪,定斬不赦。

所謂親屬,不僅限於父子兄弟,其姻親之族,亦在其中。列國之間,公子逃亡乃是常事,其從者雖然”有罪”,但從無連累親屬的先例。晉懷公所下詔令,大違列國感例,且又太過嚴酷。

而有大臣私問裡克,誰都知道里克最重重耳,但皆都碰了一鼻子灰而回。

頓時,整個晉國都知道,是裡克與晉懷公共同主使。

跟隨重耳的大臣弟子有十數人,以父子兄弟而論,牽連者雖衆,有數百人。若連姻親之族也算上,受株連者怕有千人之數。這其中包括晉國最大的世家--歐陽家族。若盡誅之,晉軍恐怕精英喪盡。

懷公留下輔佐兒子的兩位大臣貉芮與呂飴甥也覺得其詔令有些過分,勸其顯示其”寬厚之心”,剛柔並濟。

在遵循過裡克的意見之後,懷公又復下詔令--凡跟隨重耳逃亡之人,其親屬若書重耳之罪存於朝廷則不問罪。這樣,既然重書了重耳之罪,則自然不敢與重耳私通,甚至會竭力阻攔重耳迴歸,否則,重耳入主,必不能饒。

衆大臣聞之上書即使可免罪,皆大鬆了口氣,紛紛上書朝廷,痛斥重耳。

然而有兩人皆拒絕書寫。

一爲歐陽壎;二爲大將軍狐突。歐陽壎憑藉其家族軍功,別說懷公,就是當初獻公亦無可奈何。

懷公除了憤恨,只有向重耳留在國內的孃舅狐突下手。

狐突自重耳外逃,便一直閒置家中,企圖躲避風浪。等到兒子們歸國。

但他終究逃不過劫難,因爲晉懷公給了他最後的抉擇”。

“將你兩個兒子招回,寡人便饒你,否則,殺無赦。”

狐突樂觀冷地掃了懷公一眼,道:“我那兩個兒子早在多年前就被朝廷書之名簡,歸於重耳爲僕從。既然相從主人,就該忠誠,怎能三心二意,反覆無常呢?主公若要找個錯處殺掉臣下,那很容易。只是如果濫施刑罰,恐就人心盡失,主公亦難長保。”

狐突自然不想死,因爲太冤枉,甚至冤枉得連語言都失去。他能告訴懷公說重耳其實是他安排假冒的,那樣更是死得快。可他又不想召回兩個兒子。不召回,只是他一個人死,召回來,父子三人皆難倖免。

沒有一個國君會信任仇敵的心腹。曾爲國君仇敵心腹,又不被國君信任,那麼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狐突希望晉懷公明白,殺了他這樣的元老重臣,對於新登大位的國君來說,不僅沒有益處,而且中正了裡克之計--只有國君昏庸殘暴,他裡克纔有可能推而代之。

沒有人不想名正言順地發號施令,裡克縱然實權不下國君,但如此功高重臣,卻還是要在朝堂向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跪拜。

可惜晉懷公並不這樣認爲。同時兩位輔佐大臣貉芮與呂飴甥也懾於裡克淫威,不敢出聲相阻。不論是獻公還是惠公的大臣,裡克還殺得少麼。

於是晉懷公親自監刑,將狐突斬於宮門。狐氏族人全部抄沒入宮,罰作奴隸。

消息傳到秦國,狐毛、狐偃悲痛不已,伏地長哭。重耳亦陪着狐家兄弟,流下熱淚。

當晚,介子推便前來言道:“各地聯絡就緒,此時正是出擊的最佳時機。”

而秦穆公也深有此意。雙方一拍即合,商討出戰計劃。

四日後,正是春正月,秦暮公自爲主將,以鮮于爲副,公孫枝、丕豹爲左、右將,率兵車四百乘,征伐晉國。

穆公宣稱--太子圉暴虐無道,殘殺元老重臣,不堪爲君。秦君奉天行道,將解救晉民於水火之中。

晉懷公大恐,急遣人使鎬京,欲求周王室下一書詔令。

豈知楚成王與宋之新君皆站出來大罵晉懷公荒淫無道,理該滅之。兩個一等大國發出聲音,衆小諸侯那有不從--重耳晉君大位眼看坐定,此時不順水推舟,便是傻瓜。

沒有諸侯承認是傻瓜。因此,一時間,大罵聲遍起,晉懷公頓時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天子見風使舵,閉而不見晉使。

到是天子重臣戚崇暗自會見了晉使,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也沒有人關注。

秦國大軍連日西進,不日已抵達黃河岸邊。鮮于獻計道:“秦晉歷年諸多爭戰,晉人甚是仇恨秦人,不若讓重耳率一路兵先行,主公留駐此地,進退相宜。”

穆公欣然採納。由重耳率公孫枝、丕豹先行。

重耳率領的大軍以勢不可擋的銳氣,幾乎沒遇任何抵抗,就接連攻克晉國令狐、桑泉、龠衰三座城邑。

這並不是說秦軍如何勇猛,要知道之前的諸次秦晉會戰中,秦軍即使能拿下三邑,也折傷不少,而且時日長久。

如此順利的原因得益於重耳的賢德之名和他以往的不敗戰績,再加上這些軍隊中皆潛有昔日的獵手騎兵和歐陽家族的少數軍官,在此情況下,不敗纔怪。

晉懷公連忙召集衆大臣商議對策。

不想來到朝堂之上的大臣僅裡克、貉芮與呂飴甥等十餘人。而其它大臣早預料到失敗,頓時作鳥獸散,不是逃往自家封地領家兵拒守家園,或乾脆投往重耳。

晉懷公手足無措之下,只得懇請上卿裡克領兵出戰。

裡克亦在幾日內便蒼老了許多。他甚至開始後悔,但悔之晚矣。不得已,裡克摔萬餘家兵與三百乘兵車,出都迎敵。

同時,他採取已往與秦爭戰的老套子,沿途徵兵納卒。豈知許多城邑不僅不肯出兵,有的甚至拒開城門,以至於裡克大軍還得饒道而行。雖然心有不甘,但此時,他沒有時間與力氣再屠城滅邑。

春二月,裡克領晉軍在廬柳紮下營寨,死守不出。

廬柳處於要地,秦軍想要進攻晉都,非攻下廬柳不可。

晉國士兵並不畏懼秦國士卒,更不缺乏與秦軍拼死一戰的勇氣。但是晉兵卻毫無興趣爲國君和大臣們作戰,況且重耳一旦勝利,他們將會由勇士變爲階下囚。更有營間的一股異流蔓延,諸多內奸開始遊說或鼓動。

晉軍早在來到廬柳的路上便以日桃百人的速度遞增。而抵達廬柳後,更是達到日逃千人。甚至有士卒臨走時毀壞食物飲水,或火燒營帳……

見此情景,重耳自然樂得一旁冷觀。

這樣一日一日下去,此戰不打也勝。裡克急了,使出了一系列嚴厲的手段,殺人愈千,但形勢依然不見好轉。摔軍出戰吧,他又實無信心,別說重耳早已是用兵如神的名將,單是晉軍瀕臨崩潰的士氣,就讓人頹廢。

位至極品,權越君王的裡克已是富可敵國,還有太多的榮華等着他去享受,絕不想就此了結,何況他身後還有萬數之衆的族人,好不容易衍生至此,怎麼可以再受滅族之災呢?

想到這裡,他問族人:“晉有勝機麼?”

“主公……沒有。”

“吾族有生機麼?”他忽然轉過話題。

族中老者一怔,愣了半晌,答:“若戰之,必亡族;若退之,可保少部分族人之命,只是……再難崛起;若和之,可得天下。”

“哈哈!好一個和之得天下。”裡克突然雄心再起。他爲什麼不能與重耳言好,無非是換一個君上,他裡克不照樣享受富貴。而且他率兵反戈之功足以抵消他附和懷公之罪。加上重耳一向敬重於他,他一度不是屢次派人迎重耳爲王嗎。

想到這裡,他大手一揮,“給重耳去個信,說吾欲單獨會他一會。”

重耳聞迅,便知裡克有反叛之意。當即哈哈大笑道:“裡克啊裡克,你終究是老了,送上門來遂我之願。”

雖然裡克來使在言語間沒有使用任何低三下四的字眼,但以重耳對裡克的瞭解,知道他必會有些表演成分,否則毫無壓力的歸順,則必使重耳輕視,縱然戴罪立功,也不會獲得重耳重用。

他要讓重耳明白--他裡克是大忠臣,以前的立場相左,只是出於對晉君的忠心。

如此,重耳纔會繼續敬重他,從而才能保主榮華與家族利益。

於是重耳稍作安排,便帶親兵護衛‘十二道牆’前往龠衰與廬柳相交的平原地帶。

裡克之所以選擇這裡,一是地勢開闊,一覽無餘。若是重耳帶重兵前來,他便見機行事,或打消求和之念,或拼死一搏。

當裡克在高臺上凝視重耳等十三騎抵達約見地點後,頓時放下心來,爲表示他的誠意,他同樣選擇了家族中的十二名高手前往。

幾乎在百米之外,裡克便躍下馬行禮:“晉臣裡克見過重耳公子!”

重耳一身黑裳,淡淡拱手道:“太傅別來無恙。”

裡克苦笑道:“慚愧……愧對公子,愧負先王……”

重耳不動聲色道:“裡太傅此次前來,是?”

此時裡克已距離重耳不到十旬,他兩眼平視,儘量以一種不卑不亢地態度道:“懷公昏庸,裡克若不是爲了晉國社稷,怕早以追隨公子而去,唉!”

重耳突然道:“太傅可曾記得小鳳。”

裡克臉色突變,筋肉橫扯,目瞪口呆地盯着重耳,忽後退三大步,如夢初醒般,”原來,你就是兩次前往裡府的那個人……公子若直說,別說是一個小鳳,就是老夫的任何女人,都任由公子挑選,唉!”

重耳冷冷一笑,“是麼?”

裡克終是一代梟雄,而且知道戰不能免,所以他沉聲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重耳躍下馬來,虛空揮手道:“既然戰不能免,裡太傅不若與我作個了結。”

緩緩取下背上鐵槍,裡克十分泰然地道:“公子且放馬過來,裡克無不接受。”

重耳緩緩擎起長劍,高舉在手,仰天喃喃道:“小鳳,待我爲你一雪前恥。”

怔了怔,裡克表情不屑地道:“原來公子是個多情種,哈哈,想必也享受過小鳳的柔腰吧。”

重耳臉色一寒,平靜地道:“你在地下也會後悔,你的言行將禍害到你的家族,我可以向你保證,從此,世上將無你族。”

這話說地裡克族人皆是膽寒,他們開始想到可怕的後果。

裡克知道刺激戰術失敗,便大踏步迎向重耳。

兩個人腳下乾裂的泥土與齊踝萎草被踩得唰唰作響,裡克完全一副吃定重耳的語氣道:“你的勇氣可嘉,可惜,你太高估自己。”

說到這裡,“鏘……”裡克陡然發動攻擊。

他手中的鐵槍彷彿瞬間化身爲凌空飛舞的狂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儼然與天地一體,槍芒遍地,無數的槍影旋轉。

裡克的槍快,重耳的劍似更快一籌,即便沒經過戎族聖池的洗禮,他的功力也並不遜裡克多少。而現在,他有絕對把握在十招內解決裡克。

裡克經過一輪瘋狂的進攻後,心中的驚駭無法形容。重耳輕描淡寫間展現的實力爲他平身僅見。他也算得上超級高手,但在重耳面前,似乎處處被束縛,無力施展。

“喀!”重耳攻出第一劍,劍勢如同霹靂撕裂長空,彷彿開天闢地似的直劈里克面門。

也許在別人眼裡,這是極爲簡單的一個劍勢,但唯有局中的裡克明白,這一劍徹底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並且有抽空方圓三丈內所有空氣的趨勢,裡克掌槍的手不再沉穩,他甚至感受到一種無法呼吸的痛苦。

雖然落了下風,但裡克卻憑藉豐富的實戰經驗頑強地抗下這一擊,同時暴喝一聲,鐵槍遵循一道詭異無比的線路斜刺裡向重耳標射而至。

“好槍法!”重耳在欣賞的同時,手中劍勢再變,本是一條筆直的長線,竟幻化爲數朵在虛空中盛開繁衍的雲彩,不但完全封堵住鐵槍,並且以更凌厲的速度轉向鐵槍主人,劍化的雲朵彷彿是無休無止的延伸、消失、再衍生,它在消亡中不斷地重生www.Freexs.Cc,而每一次重生www.Freexs.Cc都變得比前一次更加強大了一倍。

望着這令人目眩的劍招,在場的所有人在窒息的同時,皆升起不同程度的恐懼之感。

裡克同樣如此,他已勉強接下三劍,但這散劍卻幾乎耗費了他全部的技擊技巧與體力。他依稀看見自己倒下的一刻……

戰場上的時機往往稍縱即逝,裡克既然寒膽,那麼他變得不再有信心,不再渴望擊倒對手,只想自保。很簡單,任何人遇到只防守不進攻的對手,那麼自然會放開來攻。特別作爲劍手,任其放開攻擊的後果很是不妙,即使等級差上一籌的人也能將對手擊倒。

重耳將心頭無限的悲憤都化作了力量,手中的戰劍煥發出從未有過的凌厲鋒芒,毫不留情地斬向裡克的脖頸、胸膛乃至頭顱。

那股無法抵擋的氣勢和美妙絕倫的劍式,都似在證明,誰纔是真正的強者。

裡克憑藉頑強的意志和豐富經驗,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強悍攻擊。可是,他拼盡全力,也才支撐到了第七劍。當重耳揮出第八劍時,裡克驀然覺得力竭心散,全身找不出半絲力氣,腦海裡彷彿突遇暴雷,手中鐵槍“喀鏘”落地,重耳的劍瞬間劃過他的脖子。裡克的人頭頓時躍向天空,隨後砸落在萎草叢中。

時間似乎靜止,只到重耳發出殺無赦的命令後,‘十二道牆’與裡克帶來的十二名族人才幡然驚醒。在重耳恐怖的殺殺戮下早已是魂失魄飛的裡克族人,毫無戰意,腦袋裡只剩下逃命的念頭,很自然的,‘十二道牆’毫不費力,極爲短暫的便全殲十二族人。

敵方主帥陣亡的消息傳出,本就人心渙散的晉軍士氣徹底坍塌,人人自危着逃跑。秦軍按照重耳事先安排,在公孫枝、丕豹的帶領下,車馬銜尾追殺直出三十里。是役秦軍大獲全勝,傷亡人數不超過一千,但殺敵數量過萬,俘虜八千餘人。

從此,重耳率兵前進,將毫無阻礙,長驅直入翼城,只是路程的問題。

如果說裡克兵敗使得晉軍十已去七,但虎瘦仍有三分皮,晉懷公盡遣國中能用之兵,由貉芮與呂飴甥率領,駐守晉都外的最後一道關口窨城。

但由於事急從全,所募之兵並無檢驗,其中除了歐陽家族子弟外,還有不少昔日的‘獵手騎兵’,再加上貉芮與呂飴甥乃是文官,全無帶兵之經驗。後果可想而知。

在窨城紮營僅一天,晉軍中衆多的歐陽家族子弟與數百獵手開始預謀譁變,而由顛碩與狐氏兄弟率領的三千犬戎族騎兵亦由‘聖湖’之顛悄然抵達。

戎族騎兵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迴旋百餘里,由窨城關內殺了出來。領頭之人正是顛碩,他的身後是三百名重耳的親兵團,經過長時間的艱苦訓練,他們即使在高速飛馳,也以人馬合一的高超騎術摧毀了窨城的後防線。看在窨城守軍眼裡,他們個個雄偉彪悍,仿若從天而降的殺神。

正當貉芮與呂飴甥在中軍得知消息時,第二個可怕的消息再次傳來。

窨城大營有晉軍反戈一擊。

貉芮與呂飴甥便知大勢已去,倉皇逃竄。

第二天,重耳率衆進入窨城大年大營,全面接管晉軍。

公孫枝與丕豹則率秦兵退至黃河西岸,與秦穆公會同一處,駐於王城。

秦兵一退,晉國各地城邑紛紛歸降重耳,並遣兵遣使奔赴軍中。

春二月十六,重耳進入曲沃並朝拜祖廟。

晉懷公則赴了愛卿貉芮與呂飴甥的後塵,與大臣羊射以及親信逃往高梁城。

高梁是羊射的封邑,晉懷公打算在此暫避一時,然後投奔它國,再學重耳周遊。

重耳的策略是速戰速決,他遣介子推以及精銳獵手六十名,潛入高梁城刺殺晉懷公。

在得知晉懷公被刺身亡的確切消息後,重耳這纔開始進入翼城。

晉之大臣見晉懷公已死,又紛紛逃回翼城,並自發的齊集郊外,恭迎重耳入都。

晉之文武大臣以士會、舟之橋、旬林父、韓簡爲首,皆俯伏於道路兩旁,以拜見國君的禮儀參拜重耳。

當日,重耳於朝堂即位,是爲文公。

晉文公即位後的第一道詔令,就是赦免所有的晉國老臣,有的恢復官位,有的官升一級並封邑。

對於晉懷公,重耳着二三太監草草收拾一番,附葬於晉惠公墓旁。

正當重耳着手整理內宮並遣兵迎回弄玉、雪丹清等人時,王宮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香姬?”

重耳看見香姬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印象裡,香姬會讓自己永遠顯得乾乾淨淨,至少會略施薄粉。而現在的她,樣子猶如剛從鬼門關裡逃出來。而且,重耳驚訝地感覺到,她的內腑已被某種玄功震裂。

已到了神鬼難救的地步。

“誰傷了你?”

香姬臉如死灰的笑道:“請恕香姬無法行拜伏之禮,恭喜大王。”

“戚崇……”重耳頓時醒悟。一掌擊向身旁的桌上,桌上的杯盞立即彈跳落,脆響連聲,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接着他冷聲呵斥兩旁的宮女:“還不給寡人去請醫師來。”

香姬皺了皺眉頭,以一種細不可聞的聲音道:“別了,沒有用,香姬自己知道的。”

重耳臉色百變,忽地伸臂攔腰一抱便將她抱了起來,沉聲道:“去寡人房間再說。”然後不顧她的微弱掙扎便徑直向內庭走去。

一幫宮女皆愣,怎麼這號稱賢德的晉文公連一個受傷的女人都不放過。不過她們俱都見多識廣,宮裡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層出不窮,瞬間之後,也就泰然。

不知是香姬沒有餘力掙扎,還是重耳的摟抱令她太舒服,沿路上她出奇的安靜。柔若無骨地依在重耳懷裡,並微閉上雙眸。

“香姬……你不要睡着……”當重耳擔憂地小聲呼喚時,她緩緩睜開眼睛,眸裡的微笑如秋水漣漪,緩緩漾開,雙目中甚至浮升起一層朦朧而妖冶的水霧。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重耳仍是不由一蕩。處次相遇時的情景太過深刻,那時,她是令他高不可攀的山嵐,極盡誘惑力。其間的記憶因涉及到琉璃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而現在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無能爲力的苦澀。貴爲晉國君王又如何,不也眼睜睜看着她香消玉殞。

“時間不多了,有些話……要告訴大王。”香姬忽然伸手輕鉤環住他的脖子,藉以能擡眼看着他說話:“拓王突然間遣了衆多高手入晉,據我猜測,數若過百,而且還在不斷增長……咳!咳!在大王入都前,拓王欲將我遣離,但在他部署完畢前,又離不開我……”說到這裡,香姬臉上流露出驕傲的笑意。

“先別說。”重耳柔聲說道,心中卻漸漸轉寒。因爲他一直在用真氣試圖替她治療,但皆如石沉大海,毫無用處。

“大王別再費力……讓我說完。”香姬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所收集到的就這些,大王小心拓王……他已經說動了‘劍主’,我要見見妹妹,要見……”

“會見到的,一定……”重耳加快步伐,對沿途跪拜的宮女內侍皆漠然視之。而是低頭輕問:“下掌傷你的是……”

然而路長命短,當香姬白脣中噴出第一縷血水時,她使勁全力說了幾個字,”拓王,他已經離京來晉……大王請善待我妹!”

拓王竟肯離京,看來他是非殺了我不可。重耳僅僅一個分神,便發現懷中人已然斷絕了生機。

重耳如一棵風化的樹,佇立廊庭間,長時間不動分毫。旁邊的宮女不知所措之下去玉寰殿請來王后懷贏。

“大王……你怎麼了?”懷贏見狀揮退左右,緩緩上前,眸光緊盯他懷中之人。

“……你來了,”重耳好似剛剛醒來般,大聲喊:“來人,給寡人厚葬於她。”

懷贏連忙喚人接過香姬屍體,本想說話,但見重耳神情凝重異常,便靜悄悄地站立一旁。

“琉璃呢?她在哪裡?”重耳們聲道。

懷贏不聲不響跟上,小聲道:“臣妾離開前,她正在殿中,要不,臣妾讓她來見大王。”

重耳忽然擡腳向玉寰殿走去,“寡人要立刻見到琉璃。”

旭日初昇,白晝的溫暖取代了黑夜的陰冷森寒。王宮內似乎蔓延着一股鬱郁悲傷之氣。新的一天對一些人來說,意味着人生的終結;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卻是幸福或者悲傷的延續。同樣的人生,不同的際遇,不同的開始,不同的結尾。

在王宮一隅,琉璃的淚水長淌不斷。她的世上的唯一親人,她的姐姐香姬,永遠地離開了她。一旁陪着她的季槐與齊瑾亦難過地落淚,作爲內宮之主的懷贏則遠出都城,親自迎接幾位貴客。

對重耳來說,是謂一喜一憂。喜的是弄玉幾人終於抵達翼城。憂傷的是香姬的離世,還有拓王這根如哽在喉的利刺。

弄玉一行的到來讓重耳暫時拋開了壓在心間的煩惱。但也帶來另外的麻煩,面對諸多女人,他如何分配?按王室規矩懷贏最大,但他怎麼去面對一直跟隨他經歷風雨的女人們。

不過當他在內宮看見懷贏與弄玉、雪丹清、小鳳等人有說有笑地踏入大殿時,心中頓時放下一塊大石。

懷贏論時間,最晚;論美貌,亦有琉璃匹敵,論才智,季槐、齊瑾甚至弄玉都不下於她,與同樣身完公主的齊瑾、弄玉相比,她多了個優勢。

齊瑾、弄玉雖是公主,但兩人皆不是在深宮長大,相比之下懷贏則對王宮生活更熟悉。特別是大王諸多寵妾之間的關係,若不融合,便影響極大。伯姬是個極好的例子,之所以得穆公喜歡,並非她美麗過人,而是她對內宮擁有一顆寬容的心與融合能力。

才一見面,她便從身上掏出三隻瑩亮柔潤、雕着特殊徽紋的玉帛,小心翼翼地爲弄玉、雪丹清、於鳳一一系在脖頸。

隨即輕輕一福,柔聲道:“這玉帛本是家師採寒山之石,以玄功鍛造而成,天下僅有六片……”

弄於首先反映過來,帶頭行大禮道:“謝過王后。”說實話,從聽說中宮已有人選,她便微有不快。她並不說爲了自己,因爲她的身份本就不適坐位中宮,她是爲季槐打報不平,按時間,按貢獻,季槐亦是陪伴重耳最多的那個人,理應季槐左位。

但見懷贏人美氣貴,且隱隱閃現出大度之氣,加之見面便示好,因此她也就釋然。

雪丹清與玉鳳從來地沒有奢望能坐上中宮之位,因此更是覺得懷贏不愧爲內宮之主。

在回宮的路上,懷贏有意和弄玉乘一輛車,兩人談話的主題當然是重耳,還未到目的地,兩個人的感情便陡然拉近。

重耳雖未來得及與她們說話,但他卻能感受到幾人間的融融情義。因此,他感激地望了懷贏一眼,便伸開手向她們迎去。

行到半途,他驀然縮回雙臂,淡聲喝退殿上宮女內侍。直到殿上再無外人時,萌兒搶先撲向重耳,雪丹清、弄玉、小鳳何嘗不想,但她們三人皆是相互推讓,直到季槐、琉璃與齊瑾與她們擁作一團,又哭又笑。

萌兒直到撲進重耳懷中才猛然間想起,自己算個什麼人,不過是弄玉公主的侍女,怎麼可以搶在主人之前……

重耳注意到她的俏臉猛然間煞白,他輕輕道:“萌兒你怎麼了?”

萌兒倉皇后退,跪倒在地,喃喃道:“公……大王!萌兒錯了,再也不敢……”

重耳上前扶起她,咦道:“萌兒何錯之有?”

“萌兒……不該搶在公主之前……”說到後來,她的美眸裡閃現出隱隱淚珠。

“哈哈!何錯之有,你以前是公主侍衛,以後不再是,你們都是寡人的愛妾!”重耳立刻抱住她。萌兒激動地淚水如珠,整個人趴在他的胸前,緊抱住他的腰。

半晌,她又突然後退,認真地道:“萌兒不能總霸着大王……”

重耳看了看她,又看向旁邊一羣女人,個個美豔絕寰,他頓時大喝一聲,徉怒道:“怎麼沒人來和寡人親熱啊!”

琉璃驕傲地摟住弄玉,刁蠻地哼道:“以後弄玉公主和我住翠華殿,沒大王什麼事哦!”

衆女大笑,弄玉臉薄,又擔心重耳生氣。畢竟他現在是一國之君,比不得從前。加上她一直擔心重耳即位後有什麼變化,說實話,這種情況她在諸國間看得太多。許多以前的賢明公子,一旦手握大權,整個變了個人。

因此她輕扯琉璃衣袖。豈知身爲王后的懷贏亦流露出調皮之態,嬌笑着瞟了重耳一眼,”臣妾也不能落着琉璃後面啊?”說着她一手拉着雪丹清,另一隻手挽向玉鳳道:“兩位姐妹便和我住霄鳳殿。”

重耳將眼睛掃向齊瑾季槐處。

齊瑾微微一笑,輕挽住季槐的手,季槐亦不動聲色地牽起萌兒的手。

場面上形成好笑的四個範圍,唯有重耳孤零零地站立殿中。他緩緩道:“難道以後寡人將自行一處?”

衆女強忍着點了點頭。

琉璃輕笑道:“莫若大王再納個美妾,否則……”

“你們以爲寡人不敢麼?”重耳正欲繼續調笑下去,腦海裡卻突然冒出一個影子,夏葉,她還在鎬京等待他去相迎,而且鎬京有戚崇存在,一旦……想到這裡,他不禁臉色一變。沉聲道:“王后。”

懷贏見他臉色凝重,亦肅容道:“臣妾在,大王有事吩咐。”

“寡人還有個人,周王朝夏淵士大夫之女……夏葉。”

懷贏正欲笑着答話,季槐突然咦道:“還有歐陽倩呢?怎麼把她給忘了。”

重耳一動,雖說他與歐陽倩接觸得少,但她卻是他人生轉變的引路之人。倘若不是她前去搶回天訣與《子牙兵書》,他不定現在依然窩在‘綵鳳樓’。

沉思片刻,他擡頭道:“遣人前往鎬京,越快越好,將夏葉接來翼城。”隨後他望向季槐,“關於歐陽倩,還需槐兒前往一趟,難怪歐陽壎不來朝拜,呵呵,需得好生安撫,目前晉軍幾乎都要仰仗歐陽家族。”

弄玉突然間感覺,那個依賴她的重耳再也不在了。她甚至有種錯覺,彷彿這個站在大殿上指點社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重耳。幾乎在這一世間,她確定他非常英俊,像是個令所有少女癡狂的霸氣男人,給人非常成熟穩重的感覺,讓人覺得與他在一起很安穩,甚至讓她產生一種依賴之感。

看着他神采飛揚的神態。弄玉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而且開始有種緊張的感覺。因爲緊張,她悄悄低下頭。

“玉兒……”重耳的聲音拖得很長。

弄玉條件反射似的擡頭道:“重兒……啊!”喊完她便明白錯誤,正猶豫該如何彌補之時。重耳笑着走向她,緩緩摟抱着她,再次俯在她耳邊輕呼,“玉兒……姑姑……”

“重兒……你永遠是姑姑的重兒。”只到這刻,弄玉方明白,她如果以前委身重耳或者有環境和親情因素影響,那麼現在,她能肯定,她愛他,愛這個男人。

溫存片刻,重耳鬆開弄玉,向雪丹清與小鳳的方向走去。

“丹清……小鳳兒……寡人想你們。”

就這一句話,小鳳心裡有種暖暖的感覺,她喜歡被他保護,因他給她從來沒有過的一種安心。

雪丹清卻在重耳伸手一剎那,巋然跪伏道:“奴婢見過主人。”

重耳一震,旋即揮手道:“嗨!你是寡人愛妾,從現在起,沒有什麼主人奴婢之分。”

可雪丹清依然不起,輕聲道:“纏香聖女不肯前來……”

她,那是個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有着菩薩般的慈悲心腸。其實,他從無奢望她能入世,也許,不打攪她纔是她的幸福。

重耳愣了半晌,伸手扶起雪丹清,淡淡道:“寡人從沒想過要她來……”

雪丹清睜大眼睛,終露出笑臉,“臣妾一直着急,怕主……大王不快,她有封簡書……”說到這裡,她從懷裡掏出一卷竹簡。

傍晚十分,歐陽壎前來拜見。

正殿中,晉國兩個權勢最大的男人開始一番對話。

本着歐陽家族的功勞,重耳自然誇張一通,但他卻不希望將歐陽家族的勢力再延續下去。最起碼在他的王國範圍內,不能任憑一臣坐大。

無論是獻公還是惠公時代,都忌諱歐陽家族三分,但又不能不去依靠它。這就導致歐陽家族表面上遊離於朝廷勢力之外,甚至其家主都沒有任何官位。但他卻是整個晉軍的骨架,歐陽家族若散,晉軍散。

歐陽壎亦心中明白,但他着實不想家族淪爲國君之臣。

因此,二人一番鬥智鬥勇的口舌後。重耳忽正容道:“寡人慾娶歐陽倩,不知族主意下如何?”

歐陽壎聽得此言,又想起歐陽倩在家中日夜以淚洗面的愁容,頓時氣餒地長嘆:“晉有文公賢明,歐陽家族再無存在必要,下臣即日便……”

“慢!”重耳搖頭道:“你是寡人岳丈,難道寡人還怕歐陽坐大不成,待倩小姐入宮後,歐陽家族不得再招門徒,而是派人至軍中擔任教習,解散家族斷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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