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繼續向馬尼拉進發,船員們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神色,在海上飄蕩了10天之後,雖然有吃有喝不過渾身不對勁,現在終於又可以登陸了,這次海上的旅途真是讓人印象深刻,人人都忘不了狂風暴雨來襲的那一刻。
兩艘西班牙人的巡邏艦圍了上來,用旗語下令船隊減速接受檢查,不然就視同和西班牙人宣戰。儘管南洋艦隊的水兵們心中不滿,以前在瓊州海域只有自己檢查別人的份,哪有接受別人檢查船隻的?但時在長官的命令下,只好放慢速度。
西班牙人的巡邏艦其實也很大,這種敏捷的三桅或單桅縱帆軍艦,單層炮甲板上裝有20至28門火炮,長125英尺,排水量550-650噸,通常用來剿滅海盜,而不是構成艦隊的主力,主力艦都是排水量千噸及以上的船隻,規模比起明朝來說確實驚人。
3名西班牙人來到南海001號的甲板上,爲首的一位像是軍官,一頭黑髮,身體壯碩,看起來和現代的西班牙人相差不大,一身的軍服整整齊齊,對着周元昌和郎鵬說着嘰裡咕嚕的一串話。
兩位議員都聽不懂,不過身邊的一位明朝人通譯陳家巧連忙翻譯着,讓雙方的交流大致無礙。這位通譯能夠說西班牙語,荷蘭語,葡萄牙語,身價就很高了,讓這次付他工錢的的瓊州海商們肉痛了一次。雖然主要是爲澳洲人服務,但是陳家巧的費用要海商們出,他們不得不接受。
“你們是哪裡人,爲什麼帶着10艘戰艦來到馬尼拉?雖然它們是那麼的不起眼,不過你們還是要向我們詳細的通報一切情況,懂了嗎?”這位黑髮的西班牙軍官傲慢地說道。
“我們來自明朝的瓊州,我們的首領是明朝的一位將軍,他在瓊州說一不二。至於這些艦隊是用來保護這些商船不受海盜襲擊的,請問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周元昌一臉嚴肅的說道,氣勢上不落下風。對面西方人時,這時候還是把澳洲人隱藏到明朝比較有用。
“哼,我們會詳細檢查你們的貨物,還有你們的戰艦隻能停靠在馬尼拉最偏遠的地方,接受我們監視,不能靠近貿易碼頭,最後你們每艘船隻上交1000比索銀幣的停船費,停靠在外面的戰艦也不例外。”黑髮軍官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1千比索大約是700兩白銀,去年每艘船隻的停靠費是800比索,馬尼拉我以前來過,所以知道它的停靠費。”通譯見到周元昌迷惑的目光,湊到他耳邊說道。
周昌元聽到後怒視那個30多歲的西班牙軍官:“你們去年每艘船才收800比索,今年怎麼漲了這麼多?”
“這是總督大人今年制定的,你有什麼疑問嗎?”看見周昌元沒有再出聲,繼續傲慢地說道。“你們進了港口的商船還要按照船隻裡面的貨物價值的20%收取商稅,不要想着偷稅呀,被抓住的話要沒收船上的一切貨物。”
“放心,我們是良好的講信用的商人,絕不會有偷稅的損壞你們國王收益的舉動,請大人放心。”通譯微笑着解釋,掏出了100兩的銀子放在軍官手裡。
“很好,我們下次見。”軍官把手上的約等於140比索的銀子收進了自己腰包裡,滿意的說道。軍官心中想到,待會把40比索給手下,自己可以獨得100比索了。
“這些洋人收稅都是這麼狠?”周昌元問着身邊的通譯。
“這裡是洋人的港口,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估計那個停靠費被他們的總督放進自己的腰包了,西洋人的國家距離這裡很遠的,他們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就是來撈錢的。”通譯小聲解釋。
西班牙水兵粗粗檢查一下就收工,很快的兩艘巡邏艦也張帆離開了,估計是在找下一頭的肥羊勒索去了,巡邏可是個肥差呀,過兩天就要換另外一組人巡邏了,不抓緊時間就是浪費自己的金錢呀。
“他們對每一位進港的商船都是這麼收稅的嗎?”周昌元問着通譯陳家巧。
“當然,毫不例外,任何進港的船隻都這麼辦的,誰和自己的錢過不去呀,您說是不是?”陳家巧趕緊回答。
“傳我的命令,進港吧。”周昌元叫來一位衛兵,讓他傳令下去。
船隊緩緩的進入了港口,戰艦去了很偏僻的地方,商船在港口指定的棧橋位置上停留着,海商們不急於銷售貨物而是下船聯絡關係去了,好歹做了很久的生意了,在馬尼拉也有一些熟人專門接貨,很是方便。
南海艦隊的少數軍官和自家商船上的供銷社職員下了船隻進入了馬尼拉城區,其他人有一半則只能在碼頭附近活動,另一半在船上執勤。
“那些海商跑到哪裡去了,也不介紹一些下家給我們,我們現在可是摸不清這裡的情況,船上的貨物賣給誰呀?此次負責銷售貨物以及建立貨棧的祝昊維抱怨道。”
“生意歸生意,那些海商就算把自己的貨物賣完了,也不會介紹他們自己的關係給別人的。貨物多了就會被人壓低價格購買,他們可不會損失自己的銀子哩。”通譯陳家巧點出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們直接拜見菲律賓總督,讓他介紹一批西班牙商人,他們肯定是菲律賓最有實力的一羣人,能夠吃下我們的全部貨物。”郎鵬喜歡單刀直入的方式,如此說道。
“那可是要一大筆開路錢,有點浪費我們的銀子,不如我們送一些玻璃鏡、香水、鐘錶什麼的,反正它們的造價便宜嘛。”祝昊維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茬,提議道。
“我們以後會和這位總督大人打很多交道的,現在去見見他也好。不過目前我們以明朝將軍的身份和他交往,現在的明朝政府對這些洋人來說還是很強大的。”周昌元肯定了郎鵬的意見。
馬尼拉的主要地區都在巴石河南岸,西班牙人修建的城堡和炮塔牢牢的護衛着馬尼拉的核心,通體石料的建築看起來很是堅固。
西班牙人統治這裡快60年了,馬尼拉附近的土著都接受了西班牙的統治,不服的造就被西班牙人滅亡了,所以這座城市的一切建築都具有明顯的西式風格,讓人懷疑自己來到了歐洲。
馬尼拉的歐洲人以及上層人士的生活區建設西班牙人花了很大精力,做得很好,大塊的石路鋪成的道路,綠樹成蔭的小片樹林,以及運河、城堡、市政廳、基督教堂、劇院、學校和市場構成的公共服務系統,讓人讚歎不已。
而那些呂宋土著、水手和中下層的華人住的地方就很差了,污水橫流,垃圾遍地,蒼蠅嗡嗡的作響,和貧民窟沒什麼兩樣。
一行人從碼頭區往市中心走去,漸漸地,碼頭那裡非常喧譁的聲音消失了,路上的馬車多了起來,人人衣着華美,原來大家進入了中心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