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葉有半刻愣住了,只能忍痛呼吸……不知前路如何。
“男人薄倖?”對方重複着,那位絕色又破了相的美人癡癡一笑,“的確。是有那麼幾個薄倖的,也有很多忠貞不渝的,就和我爹和我哥哥一樣,他們曾有過很多女人,虛度了很多日子,可心裡真正愛的只有一人。姑娘只是未在合適的時候遇上合適的人。馮府的少爺不要你,你可以再找比他好千倍百倍的——”
聽着……好放蕩形骸的說教。
寧葉打開了她的手,她不要這樣的好意:像是從青樓風塵中而來的女人,說着不要臉的話。
可是,她沒有聞到厚重的脂粉味兒,寧葉所見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典雅,對上身上的白狐狸披肩更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她看着,已然模糊了意識:雪女……
雪中的妖精,寒冷的地方,來帶她一起走的女鬼。
再醒來時,寧葉眨着眼睛——
她正躺在暖暖的牀第,蓋了好好的錦被,身下的褥子……是她有史以來睡得最軟和的。
頭頂簡單的幔帳,微微映出另一邊的火光。
她轉過頭,赫然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盤着腿孩子似的坐在炭火旁邊烘手。
“你……”寧葉想起身,小腹還痛着,她纔想起自己被丟出馮府的噩夢,手掌忙鑽去摸……
“你的孩子保不住,你的身子……往後也難再有孕。”
寧葉只覺得身子一涼。
她不可思議的打量……救了自己的女人。
青樓女子,不像;她有時候穩重端莊像個公主。
大夫嗎?不像……哪有大夫如此直接刺激病人的……
“你……你是誰?”寧葉顫着聲音問她,她記得,那是一個有着一半絕色面孔的女人,比她年輕稚氣,卻有經歷滄桑的沉穩。
烘着手的她,淡淡地說:“路人。”
“是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
“爲何救我?”
“可笑,你死在路上正合了仇人的意思,你應該好好活着看他們哭。”
寧葉皺眉:這是在教她報仇?
年輕的女子,說話句句犀利。
寧葉對她的身份愈發好奇了——她轉開目光,倚在不遠處的紅傘特別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