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分清嗎?”她有太多的擔心。
以前在江南的藥鋪,左鄰右舍都是“人”;他們的兒子是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下長大的。
眼下不一樣,很多的身不由己和心不由己,她和錦秀只能避世,又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多生了一個綿芯,;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左鄰右舍,是草木,是山中的動物,而不是正常的人,這樣與世隔絕的日子,對於他們是避世的清閒,對綿芯一個小孩子來說……是無知和寂寞。
果然,段錦秀繞着她耳鬢的青絲,俏皮的亦如當年的邪惡年輕人:
“綿芯只是太寂寞了,小時候還能陪着她玩玩,可是……現在孩子越大越會問爲什麼了……”不僅如此,他的小郡主心思慎密,爹孃臉上一點點的不快樂,綿芯也會很脆弱的感受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有這麼一個想法:“紅雪,不如,我們再……”
“你想都別想!”她回頭瞪他!“要生你自己生——這麼大把年紀了還生屁生,這麼一個會玩會鬧的不夠,你還想拉扯第二個?我不要生!我寧可讓小丫頭把豬抱回來睡。”
她氣得從他身邊起身走開——
他哀哀一嘆:是不是到了那個什麼年紀了?紅雪的反應好過激……他不過是想說,哪家有個孤兒孤女的,抱回來也好啊,給綿芯做個伴兒。
女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樣的想法也就被擱置了。
青煙嫋嫋,很快米飯的香味飄下了林子裡——
“豬豬、豬——”綿芯找了好多地方,奇怪,她的小野豬朋友一眨眼的不見了,她回家給爹爹抱抱才一下下嘛,那隻小東西能跑去哪裡?
天色漸漸黑了,林子裡的白霧一層一層。
小丫頭仰頭算着,孃親教她怎麼走回家路,孃親說山腰的這片林子是他們家的大門,一般人走進來只會不斷的迷路迷路再迷路。
有時候她會看到附近山頭有幾個膽大的獵戶進山裡打獵,但是那些人總會迷路,轉了一圈只到山下,到不了他們家。
一躍而起的小身子停留在樹上,高一點的地方,可以透過白霧看到下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