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有驚無險
沈悠然跟在錢青的身後, 想要給樓裡的人通報個信兒，沒曾想老鴇已經提前迎了出來，道：“這不是錢青錢大人嗎！”笑得兩頰生花。
“媽媽一向可好, 本官幾時不曾到這裡, 十分惦記, 今日剛好得了空, 特地來看看媽媽。”眼睛向四周瞄了一番, 又皮笑肉不笑的衝老鴇扯了一下嘴角的笑容。
“大人是貴人多忙事，哪裡能有時間來看老身，不如這頓酒我請大人, 裡面請。”老鴇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出路給錢青, 自己陪在他的身側。
錢青悠閒的擡眼望着二樓, 期望在裡面找到熟悉的人, 可惜沒有。他失落了一陣，又將眼眯起, 假裝無意的打量着新奇的事物。這一切都落在旁邊的老鴇眼裡，她用手裡的紅帕子將脣邊的譏笑抹過。
兩人在二樓的一張桌子上坐下，老鴇道：“不如哥幾個也喝個酒吃個菜。”身邊的官差巴不得這一句，可是錢青婉拒道：“多謝媽媽的好意，他們現在有公務在身, 今日怕是不方便。”把身邊幾個小夥子剛燃氣的火焰的心, 瞬間一盆冷水澆滅, 各自在心裡埋怨錢青只顧自己享受, 不得讓他們偷閒。
錢青舉起金色的小酒杯道：“爲我們的重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把空杯子朝向老鴇。
老鴇笑道：“大人既然如此爽快，讓老身也喝一杯陪大人。”也將面前的酒往口裡一沁, 喝完用帕子擦了擦嘴。
“爽快！媽媽果然是好酒量！”他向身邊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自顧退去，查一查有沒有嫌犯的蹤影。幾個人悄悄的退去，老鴇假裝不知的陪他喝着酒。
突然有個小身影一蹦一跳的甩着帕子來找老鴇，“老——幹——媽——”老鴇很不客氣的將嘴裡的酒噴在了錢青的臉上，忙站起身用帕子給他擦道：“抱歉，大人！”一面擋住錢青的視線，朝着身邊的丫頭使眼色，將沈小凝帶回房間。
沈小凝被丫頭半路攔截，抱在懷裡，送回了房間。“老乾媽——”她叫得得意，可是老鴇氣得兩耳朵都要冒氣了。這個小鬼告訴她多少回了，不要再幹媽的前面加個‘老’字，可偏偏是兩耳放風，她又不是蘿蔔乾，用得着免費替別人宣傳嗎！
錢青不悅道：“好了。”這個老女人老是擋在他面前幹什麼，兩隻乾癟的□□在他眼前晃得頭暈！
老鴇離開座位，對錢青是千萬個對不起，“爲了彌補老身的不小心，不如我讓望月過來陪您吧。”對身邊的另一個丫頭道：“將望月姑娘叫過來陪大人說話。”丫頭答應着去了，好一會兒回來，臉色不大好的在老鴇的耳邊說了幾句，老鴇咋咋呼呼道：“什麼？這個死丫頭竟然瞞着我偷漢子，現在連種都有了，看我不去打死她。”
故意氣呼呼的走了，錢青疑惑，心道：“昨天聽人說望月找過我，難道那孩子是……是我的？”錢青一陣慌亂，額頭上滿是驚慌的汗水，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他的。
另一方面他又惡毒的想，這個青樓煙花之地，望月的孩子指不定是哪個野男人的。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決定將此事弄個明白。
走上了二樓的樓梯，一直向前走，拐個彎就聽見有老鴇在和望月說話的聲音，他從沒有閉緊的門口向裡偷窺，見着兩個女人的側臉，其中一個就是老鴇，好像怒氣衝衝的樣子，一邊用手指指着低着頭的望月，一邊教訓着她，老鴇的聲音很高，一字不落的傳進了錢青的耳朵裡。
“望月，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忘記你是誰，是什麼身份，你竟敢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是不是？要是讓人知道你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如今還懷上了孩子，你還有什麼用，你說說看？風塵最是無情處，你這孩子怎麼還傻不拉幾的往這火坑裡跳啊，你真是氣死我了！”
老鴇氣得在凳子上坐下，門外的錢青悄悄的退後了幾步，然後轉身離開。走了沒幾步，剛打開手裡的扇子，就被一個穿着灰布衣的小廝撞了一下，“你的眼睛是怎麼長的，走路也不看路嗎？”錢青怒罵道。
好好的走廊裡出來這麼個冒失鬼，今天的心情算是被全毀了。
“對不起大人，小的因爲急着上茅廁沒有看到您。”彎着腰從錢青的身邊過去。等走到無人處才擡起頭，康蘭凝從暗處觀察着錢青。將拳頭拽得緊緊的，不斷的剋制自己，千萬不要在此地惹是生非。
錢青走出望月樓，臨了吩咐跟着的下屬道：“給我監視好望月樓。”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沈悠然可能藏在這裡，只是在沒有證據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捉姦在牀，拿賊拿髒，到時將望月樓一干人等全部拿下。如果望月肚子的孩子是他的，那麼那個女人也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必要，她只會成爲別人笑話自己的把柄和污垢，只要確認了這一點，他便要除之而後快。
想到此處，他低着頭，匆匆的走到了街上，往回家的路去。
屋裡的老鴇打開了門，看來爲望月謀個前程這一卦算的有點失策，不過她又看了看屋裡的望月，這個孩子怎麼能這麼傻呢？心疼不已。
沈悠然趁老鴇和錢青說話的當兒，回到了屋子，沈安然湊過來問道：“大姐，怎麼了？”
沈悠然只是搖搖頭，示意沈安然不要大聲說話。一面從門縫裡向外看，然而沈小凝的突然出現，讓沈悠然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兒，好在老鴇的有力發揮，沈小凝才從虎口逃脫。
嚇得沈悠然不斷的摸着自己的心肝兒，起伏不定的凸凸凸。沈安然見沈悠然這副樣子，原本鎮定的她也跟着慌起來，急着小聲問道：“大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沈悠然拉過沈安然坐下，道：“安然，剛纔我看見錢青本想通知你們一聲，不過老鴇已經幫我們處理了，只不過小凝子一下子衝出來，還得瑟的扭着小腰去找她的老乾媽，你說我能不害怕嗎？如果讓錢青知道我們住在這裡，怕是連這裡的人都要受到連累。安然啊，等我們的傷好些，還是要想辦法離開。”
沈安然拍了拍姐姐的手，道：“大姐，你放心。”眼中現出一片堅毅之色，現在的沈家已經輪不到她的懦弱，她必須勇敢起來，強大起來。
這時，有人輕輕的敲着門，沈安然問道：“是誰？”康蘭凝回道：“是我。”
沈安然打開門，讓進康蘭凝，“康姐姐，出什麼事情了嗎？看你臉色不太好。”
康蘭凝進門後，立即關上門。道：“剛纔我在外頭撞見了錢青，差點被他認出來，就在一瞬間想把那小子給宰了，只是如今咱們寄人籬下，實在不方便給人添麻煩，我看不如這樣，今晚我去探探錢府，順便刺探一下康家的情況，還有沈家的奶奶，伯父他們的行蹤。”
“不行。”沈悠然阻止道，康蘭凝這個呆頭呆腦的樣子，如何讓她放心得下。萬一她要是出點什麼事，那自己該如何的活下去。
當晚，兩個身影，一個縱躍躍上了望月樓的屋頂，一前一後的在月光下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