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是冷豔的，那些零星的的枝頭就是它的傑作，爲了是來年春意更加盎然。如今已經沒有下雪，但暖陽陽的空氣中依舊透着刺骨的涼意。
此刻被莫念悠幾句話刺激的白姨娘，眉頭緊蹙，面部有些焦急的扭曲，原本就是細白的皮膚此刻如白紙一樣的慘白，沾染着鳳仙花那豔紅的指甲纏繞手巾不停打圈。
“姑娘~~~~。”白姨娘鼓足勇氣，柔弱的叫喚，似乎希望這樣可以免於去見莫榮華。每月女人都希望日日見到夫君，得到寵愛。可是這個情況下見，那麼自己又要禁足。
莫念悠冷冷的笑着，有些人就是記吃不記打。白姨娘看來以後還會出來折騰的，只是今日先生剛來，不想把府上的醜事給外人見着。
“姨娘，喚我有何事情？”莫念悠裝無辜的看着，似乎很不解姨娘爲什麼梨花帶雨望着自己。
“姑娘，賤妾錯了，求姑娘不要與老爺說。”白姨娘目光帶祈求的說着。
莫念悠帶着李嬤嬤和木槿轉身就要往正方方向去。
白姨娘一把拉住莫念悠，面部有些泠冽；“大姑娘，你要是去說。我就和老爺說你，不知道你使得什麼法子，害的我兒天天念着你好。明明不喜歡我們母子，卻故意對誠兒好，你是居心叵測。”
“姨娘真是太高估自己。”莫念悠打掉白姨娘糾纏的手。
“不過你還不傻，我確實不喜歡你。不過，誠哥兒可不是你。我喜不喜歡就不用向你交代。不要忘記我和誠哥兒纔是莫氏的子弟，你不過是個妾。只有我娘纔可以稱爲誠哥兒的母親，你要是不明白？咱們這會兒就去見爹爹。”莫念悠鏗鏘有力的說着，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
白姨娘這會兒眼淚是真的流下來；“姑娘。你這是何意？”
“意思？和你說有必要麼？”莫念悠挑了一下眉，淡笑的繼續的說着。“姨娘，只要我娘願意，誠哥兒就可以住進梅海苑，你可明白？他日誠哥兒成材，姨娘自然不會少風光。但若誰讓我不高興，或者是讓我娘不高興，我一定會讓那個人也不舒坦。”
“是，賤妾明白。”然後白氏就急匆匆的轉身離去。
“咱們也趕緊去換衣裳，免得母親等太長時間。”
李嬤嬤喜滋滋的給莫念悠找合適的衣裳，木槿重新給莫念悠梳理髮髻。
“娘子，今日可真厲害。看來以後，白姨娘是不敢隨意招惹是非。”木槿歡喜的說着。
莫念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女子在這個時代，一生所依就是父親，丈夫和兒子，與人爭奪寵愛，爭奪自己想要的富貴生活，豈會是這樣容易就可以放手？白姨娘今日之所以罷手，是因爲沒有人可以爲她撐腰，來日就不知道事情會如何。“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和永恆不變的誓言。”這一直是前世何淑靜所堅信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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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段時間會太平一些。”莫念悠淡淡說一聲。
轉眼半個月過去。
往南方過冬的燕子，也漸漸有幾隻迴歸巢穴。原本脫落比較光禿的柳樹，也冒出幾個新生的嫩芽。那些結冰的湖面，現在也可以看見某些淘氣的小魚兒，在吐泡泡。莫念悠半坐在，繡箴閣唯一一個四角亭子裡，感受春天漸漸走近的腳步。
“娘子，進屋去吧！這外面風大。”木槿那裡這一件披風要給莫念悠披上。
莫念悠嫣然一笑，“木槿春天來了，我怎麼能還躲在屋子裡。”
李嬤嬤這個時候也從屋子裡出來，“好娘子，快進屋去。你都隨兩位公子，上學都半個月，難得休息別在這兒給病着。這今日風還是很涼。”
轉頭有對木槿說；“下次看見娘子坐在亭子中。你也那個坐墊，這個石板凳有寒氣。”
莫念悠實在耐不住李嬤嬤的嘮叨，只好歉意的說着。“嗯，嬤嬤以後念兒會注意。把我新學的那個香囊帶
上還拿些糕點，咱們去母親那裡。”
“香囊？”木槿頗爲疑惑的問道。
“嗯，雖然我做的不是很好，但是第一個想送給母親。”莫念悠不再多做解釋，就吩咐兩個人去安排。
“娘子，今日怎麼來了的啊“春蘭招呼這莫念悠，可是這個丫鬟的臉色不是那麼的好看，有幾分不自在的模樣。
莫念悠使了一個眼色讓木槿去打探一下，然後就問春蘭；“母親，現在在何處？”
春蘭低着頭回答，“夫人，不大舒服。在房間裡休息着。”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莫念悠沒有再會丫鬟，而是直接就朝李氏的臥房走去。
“母親，念兒過來瞧你。”莫念悠在門外叫喚着。
這時候大丫鬟翠蘭趕緊把門打開，“娘子，怎麼來了。也不見個人稟報。”
“不礙事，是我讓她們忙去的。聽說母親不舒服，所以來瞧瞧。”
“念兒。”李氏頗無氣力的叫喚着。
“母親，身子不舒服？翠蘭姐姐叫了太醫麼？”莫念悠滿臉着急的詢問，心中還泛氣一些酸楚，這麼長時間和李氏已經有些感情。
李氏伸出手；“不礙事，讓娘好好看看你就好。”
莫念悠靠近李氏，半蹲着身子依靠在牀沿上，任由李氏撫摸她的臉頰。
“母親，你這是怎麼？念兒在這裡的啊！“這一話一說聲音有點哽咽。
翠蘭和李嬤嬤等悄聲退出門外，讓主子們好好的說話。做下人的要懂得本分，要清楚什麼不該聽，什麼不該說。
“不要擔心，今日就是有點氣着。“李氏望着牀頂，悠悠的說着，淚水已經從眼眶溢出來。
“氣着，怎麼會生氣？”莫念悠看着李氏這個模樣很是心疼，思索一下覺得除了自己讓李氏牽掛，那麼就是莫榮華。看來該是這個一家之主說了什麼，讓李氏不高興。
“是爹爹麼？爹爹說什麼，讓你不舒服的。母親和念兒說說。”
李氏含着淚低聲的說着，“你爹爹要再娶一房妻室。”說完後，已經開始嚶嚶的哭出聲音。
莫榮華不是那麼貪色之人，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兒子，要是想要再娶，其實應該早就娶了，何苦等今日？
“娘，是不是出什麼事情？爹爹對你的情誼，整個京城誰人不知道？”莫念悠拍了一下李氏的手。
“我也知道，可是大伯來信說，是你祖父給你父親定的一房妻室。”李氏雖然聲音比剛纔平穩一下，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那娘哭什麼？不是還沒有成親？”
“我就抱怨那麼幾句。你爹爹就衝我說，果然再需要一房妻室，我這個妒婦模樣實在有辱家風。”李氏頗爲怨念的望着女兒。
莫念悠聽了李氏孩子氣的話，滿臉都是黑線。男人最怕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李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她，畢竟自己是女兒，年紀又小，真是不方便的說。
“娘，爹爹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較煩心的事情？比如朝堂上有什麼事情？”莫念悠提示李氏好好想想自己爲什麼會觸黴頭。
“煩心的事情？你爹爹這幾日都睡在書房，沒有說什麼的啊1”李氏歪着頭仔細的回憶起來，多年夫妻從來也沒有見過莫榮華，那麼狠心的說過自己。就是當年，爲了念兒的事情。自己一哭，莫榮華就一直安慰，還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自己的這個正室的地位。
“娘，你去劉夫人府上可聽見什麼沒有？”莫念悠不由得嘆一口氣。
莫榮華既然睡在書房，肯定是心中有些事情無法解決，而且問題還很大，李氏也太粗心。只是不知道這個事情，會不會關係到莫府上下的安危。
“哦，我想起來，劉夫人和我說皇上最近的身子不好。”李氏思索那麼久才說這麼一個事情。
莫念悠的心中一驚，這個可是大事的啊！記得歷史上，哪個朝代的更新換代，都是一場血腥的兄弟相殘的戰爭。
“還有麼？就只是說這個，劉夫人有沒有提到其他的事情。”莫念悠焦急的問道。
“念兒，這個很重要嗎？娘是不是做錯什麼？使得你爹爹不高興？”李氏的聲音又開始哽咽，看見懂事的女兒焦急的模樣，似乎感覺到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是什麼嚴重的情況，李氏一時間還沒有完全的回過神。畢竟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世界的就是夫君和女兒。
“嗯，很重要。這個事情可能關係到我們全家的，乃至全族人的安危。”莫念悠很認真的望着李氏，等待李氏的醒悟和記起她遺忘着的重要事情。
“哦，劉夫人說大皇子很仁義，將來肯定會愛護子民，然後是凰朝的福氣``````就是這些的。念兒，這個也重要麼？”李氏詢問女兒。
莫念悠咬着手指說；“娘，這幾日你哪兒也別去。要是有哪個夫人請您，就說身子不舒坦，不方便出門，待會兒大夫抓幾副藥。”
“娘，就是氣着，吃什麼藥。”李氏抱怨女兒讓自己看大夫，苦苦的藥汁誰喜歡。
莫念悠好笑的看着李氏；“嗯，補藥。不苦的，就是做個樣子。娘，看戲文也知道不想當將軍的不是好兵卒吧！”
“嗯”。李氏點點頭，突然恍然不悟，怕了一下腦袋。“念兒，那我們```````。”
莫念悠打斷李氏的話，“什麼也不知道，宅院要把緊好。不能讓人鑽了空子，下人您一定要好好約束，來歷不明的都打發出去，必要的時候可以用的鐵血手段。還有母親，把家裡的現銀想辦法換成銀票。”
“念兒，這是~~~。”李氏看見女兒的反應，感覺很羞愧。唯有安慰自己，這是我的女兒，莫氏家族的姑娘本來都頂聰明。
“娘，現在什麼情況還不清楚。但是這麼做也是有備無患，咱們是爹爹的家人，不可以給爹爹拖後腿，也不可以讓莫氏家族蒙羞。早點準備纔是莫氏人的本份。”莫念悠鄭重的和李氏說着。
“嗯，娘都按你說的去辦。是不是要安排個小廝去外面打聽。”李氏詢問女兒。
“不只是這樣，還有找個忠心你的，回稟一下爹爹幾日都見了誰？莫念悠低着頭想了一會兒說。
“念兒，怎麼還要了解你爹爹行蹤？這樣可不好。”李氏感覺女兒懷疑夫君，有點不喜。
“娘，不是別的意思。就是這樣，你就知道爹爹這幾日見了誰？爲什麼生氣？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現在是時局緊張，爹爹又不告訴我們出了什麼問題，只好用些手段，也顧不得那些規矩。”
“好吧！那暫時就那麼安排。”李氏還是不大安心的樣子。
莫念悠拉着李氏的手；“娘，念兒保證以後都不會那麼對待爹爹。這件事情就讓李嬤嬤的兒子莫昌海去吧！”
離開梅海苑，莫念悠的心情頗爲沉重，可是知道事情必須解決。就算是要回老宅，面對那個所謂祖父給爹爹娶的那一房妻室。也比呆在這個旋渦裡，被爭鬥弄的身家性命不保要好。
於是，莫念悠就把和李氏剛纔在梅海苑的打算，在李嬤嬤的耳邊說完，並且告訴她事態的嚴重性。
李嬤嬤立馬就去找兒子。身爲下人，主子的榮辱都和自己息息相關。這一刻是絕對不敢怠慢，心裡確很佩服娘子的敏慧。到家找到兒子，一再叮囑一定要瞧好老爺和什麼人見面，而且不要讓老爺發現。
“木槿，去請莫管家過來繡箴閣，就說我有事情和他說。“莫念悠又吩咐木槿去尋管家。
莫念悠明白要保障府內一切事物的安定，還是要好好的和管家商討一下，不管怎麼說李氏的能力都有限，等李嬤嬤兒子的打探好事情，就去找莫老爹談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