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事,他們確實把我帶去藥鋪抓藥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君然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莊泰雖然灌輸了真力將君然的氣脈暫時穩住,但是治標不治本。
君然想了一下,若想痊癒,起碼得用七階固心丹日服三次,連服十日以上,並且還需要靜養,每日灌輸真力,一日也不能斷。
“莊伯伯,別再浪費真力了。”
君然知道莊泰不會扔下他不管,也不會看着他就這樣死去。
“少廢話!又沒浪費你的。”
“高忠賢已經派人來照顧我了。”
“他?他能給你派個什麼高人?我好說歹說,他纔給你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你別說話,先安心養傷,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高忠賢派的丫鬟來了,那丫鬟看起來個子矮矮的,身材嬌小,莊泰雖不怎麼信任她,但還是讓她給君然洗漱、擦背,沒想到她還挺勤快,一天要幫君然擦幾次身子。
“我早已淪爲階下囚,姑娘不必如此賣力。”君然的上半身袒露在那丫鬟面前,那丫鬟竟沒有一絲害羞,這倒是讓君然覺得這個丫鬟有點與衆不同。
“這幾日多照顧你是高宰相交待給我的事,不管你是什麼人,做過什麼,即使你罪大惡極,我也必須把這件事做好。”
丫鬟的一席話讓莊泰都聽傻了,他還從未見過對一個死囚這麼好的人,還是個無權無勢的丫鬟,君然也感到新奇。
“姑娘,我能請教一下你的芳名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人還不錯,想在死之前認識一下你。”
“說什麼呢,臭小子!”莊泰瞪了君然一眼。
那丫鬟本來不想說的,聽到君然說自己他就要死了,就改變主意了。
“我姓楊,名嬋。”
“謝謝,楊姑娘。”
“你呢?”
“天言君然。”
楊嬋聽到這個名字後她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君然,眼神變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端起水盆,起身離開了天牢。
“臭小子,明日就要問斬了,你有什麼打算?”莊泰幫君然把衣服穿上。
“我能有什麼打算?”
“這樣吧,等明日他們押你去刑場時,我乘機動手幫你殺出條路來,到時候你一定要跑快點,不要管我,能跑多快跑多快!”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君然緊緊握住莊泰的手臂。
“唉~,弟弟已經離我而去了,我要是再沒保住侄子,就算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君然沒有再推脫,他想着以莊泰的修爲,一般的人也攔不住他,況且如果不答應他,他可能會做出更傻的事,或許這樣他還有可能活得下去。
第二日,君然的身體總算是有了一點好轉,楊嬋也照樣來照顧他,只不過楊嬋今日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她抹了胭脂,嘴上染了紅,穿了一身鮮豔的衣裳。
“該喝藥了。”
君然接過那碗藥,喝了一口感覺很燙,就放在了一邊,等涼些再喝。
“是不是太燙了?我幫你吹吹。”
“不用了,多謝楊姑娘,過一會涼些了我再喝。”
“那我幫你擦一下身子吧。”
君然脫下上衣,楊嬋的手法似乎比昨日更溫柔了,她將毛巾小心翼翼的放在君然的背上,不知怎麼回事,她比昨日更害羞了,只是手不小心碰到君然的背,臉就變得通紅。
“楊姑娘你沒事吧?怎麼臉紅的厲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沒事,還是讓我來吧。”
莊泰撇了楊嬋一眼,發現楊嬋看君然的眼神有點不對,起初還以爲她對君然別有所圖,後來仔細想想君然現在也沒什麼好圖的了,即使之後君然逃過一死,也不再會是被世人敬仰的世子,世人只會把君然當作叛國者對待。
楊嬋走後,莊泰繼續往君然體內灌輸真力,這是爲了讓君然逃命時沒那麼虛弱。
“你長這麼大難道天言家就沒有給你個坐騎嗎?”
“我八歲那年,亢龍武寺進行了狩化山的考覈,可能是運氣好吧,讓我在狩化山碰到了一隻獒獸王,我費了好大的勁纔將它降服,收爲坐騎,並取名爲團圓。”
“八歲就打得贏萬靈獸,不愧是我莊泰的侄兒。”
“湊巧罷了。”
“那它現在在哪?”
“那日我領兵十萬出征前,把它交給了戰騎營,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它,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戰騎營……,我估計在城樓裡。”
“莊伯伯何出此言?”
“昨日我們準備離開陽京城時,被高忠賢追上,然後我隱約聽到嘶吼的聲音,是從城樓傳來的,獸類皆有靈性,想必那嘶吼聲是你的坐騎發出的。”
君然嘆了一口氣,這麼些天都沒見到團圓,心裡倒有幾分想念,畢竟團圓跟了自己十年,他們之間的情感,算得上是堅不可摧了。
到了第三日,君然還在熟睡,而楊嬋早早的就來了,在天牢外面等候着。天亮後,看門的獄卒來了,他們見楊嬋有些姿色,又是丫鬟打扮,便有了輕薄楊嬋的念頭。
“這麼早就來了?是來給哥哥我暖手的嗎?”
“瞎說!明明是來暖嘴的。”
眼看楊嬋就要被兩個獄卒欺負了,此時高忠賢騎馬衝過來,將兩個獄卒撞倒在地。
“好大的狗膽!既然敢碰我府上的人!”
“高宰相饒命!高宰相饒了我們吧!我們不知這位姑娘是您府上的,我們下次不敢了,再不敢了……”
“滾!”
那兩個獄卒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天牢,高忠賢命人將牢門打開,準備將君然提出牢房,押往刑場。
“天言君然,我奉命來押你赴刑場,等候陛下問斬,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
“我想要你也活不了多久,還請轉告你的陛下。”
“我莊泰沒他那麼好脾氣,我想讓你直接死!”
“等把你們放在斷頭臺下,我看你們嘴還硬不硬!反正也不差你一個送死的……,來人!把他們一併帶出來,押往刑場!”
君然和莊泰都被鎖在囚車上,有將近一百侍衛看着,旁邊盡是些百姓,看起來不好下手。
百姓們見着囚車,拿起白菜雞蛋就往君然、莊泰他們身上扔,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被冤枉的。百姓們已經被現在的皇帝和官員給迷惑了,這陽京城,變成了看似繁華,內則腐朽的一座城。
囚車已經離開了鬧市區,沒有了對百姓的顧慮,莊泰可以動手了。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哎呦~!”
莊泰喊肚子痛,但侍衛們無動於衷,他們纔不會管一個將死之人身體舒不舒服,只要莊泰還活着,他們就無需在意。
莊泰見侍衛們沒反應,乾脆演個真實點的,他用運真力將體內的存淤血逼上來,然後一口吐出,裝暈過去。
侍衛們覺得如果莊泰真的在半路上死去,未斬先死,這次可是皇帝親自監斬,到時候沒法交差不說還落得個押送不力的罪名,這罪責他們可擔不起,於是他們準備將莊泰放下來。
“快快快!快把他放下來,快去請個大夫!”
帶頭的侍衛因爲怕被責罵,所以沒有通知高忠賢,心想這麼多侍衛在這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剛把莊泰放下來,圍攏在一起,莊泰眼睛就猛地一下睜開。
莊泰立馬就收拾了那十幾個侍衛,前面的也沒注意往後面看,於是衝到前面將看押君然侍衛全部打暈,把君然放出來了。
“快走!”
莊泰扶着君然,往城門口的方向跑,而此時已經被高忠賢察覺了。
“不好!一羣廢物,還不快追!……傳令下去,關閉城門,通知戰騎營,讓他們全程搜捕這兩個人!”
“是!”
戰騎營楊統領曾經是君然的部下,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統領,但君然平時沒有官架子,總是以前輩稱呼他,他將這份恩情銘記在心,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了。
“他們在這!快抓住他們!”
出動的人數量不少,莊泰和君然很快被發現了,莊泰這幾天消耗了很多真力幫君然療傷,撐不了多久了。
“臭小子,你快走!你活下去我莊泰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不行!”君然抓住莊泰的衣服
“廢什麼話!快走!”
楊統領看到眼前的一幕,自己雖不便相助,但是可以把團圓放出來。團圓一被放出,就衝向了君然。
“是團圓!”
“這就是那隻獒獸王?”
“對。”
“來得正是時候。”
後面的人追上來了,團圓、莊泰將周圍的人清理後,合力打開了城門。
“快走!臭小子,一定要活下去!”
“不~!”
團圓馱着君然衝出了城門,而莊泰阻擋了一會兒,被一百個侍衛團團包圍,最後拉了幾個墊背的。他看着君然離去的身影,緩緩地倒下。
“給我追!”
團圓跑着跑着,君然沒抓穩掉了下去,團圓把他再弄到背上時,御龍衛已經把他們圍住了,皇帝、高忠賢隨後也趕來了。
“給朕拿下!”
團圓用嘴叼着君然,往後蓄力一跳就跳出了包圍圈,但它的右腿被皇帝用弓射中了。
“團圓,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後面是如狼似虎的追兵,君然和團圓被步步緊逼,石頭掉入崖底連聲音都沒有,正當團圓糾結時,它腳下突然塌了,連同君然一起掉下了崖底。
“陛下,這麼深的懸崖想必早就摔得粉碎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朕還是不太放心……,派一隊人馬想辦法下去看看,死要見屍,就算是摔得粉碎也要把他的殘骸給朕找到!”
不知君然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