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黛兒。你這一招也太厲害了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流雲一臉佩服地癡癡望着粉黛說道。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粉黛卻是沒給流雲什麼好臉色,只是淡淡開口,依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難道是通過時空之力將火焰消滅於原點之中?也就是說無月神火從來就沒有降臨過這九域蠻荒嗎?”流雲想到了什麼,不禁脫口而出。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問我?”粉黛清冷地說道。
“啊……”流雲撓了撓腦袋,“可是這不是打亂了原本的時光秩序嗎?要是暫時的凝固還可以,但是這就相當於是時光倒流啊?由時光的本源之處滅殺時光碎片。”
“不會,因爲我就代表着整個時空長河,身爲時冥蝶的化身,在那河流上飛一飛順便吞幾個時光碎片又怎麼了?”粉黛淡淡說道,不過卻讓在場的人都是愣了。
代表時空倒是沒什麼,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實力和背景,只是……那道時冥蝶還可以隨意吞吐時光碎片嗎?那不就是說只要是不如意的事情都能被抹除嗎?到了最後一個人也可以從記憶之中抹除的!
“所以說,你最好不要惹我。不然的話,你會連怎麼發生的都不知道就被抹消在了長河之中。”粉黛看了流雲一眼,立馬流雲就被一股無形的氣勢震到了,不禁打了個冷顫。
“好了,雲兄,黛姑娘。我們還是快去那雕像看看吧!省的蘇暮他們搶到先機。”流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算是緩解了流雲的尷尬。
“好。”流雲也是不敢再看粉黛,於是點點頭,“青嵐,我還沒問你蘇暮和古顏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你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在生境之中,我們七個人走到那片廢墟上時,就已經發現他們二人在那上面了打鬥了,他們兩個都是小蒼茫境上下,打起來也是驚天動地。不知是爲何,只是二人在打鬥的同時二人就都消失了,我們這才知道了離開生境的方法。”在走向雕像的途中,青嵐摸了摸鼻子,輕聲道。
“原來不是他們與你們的戰鬥,而是他們自己的內鬥啊!”流雲一怔,似乎沒有料到真相會是如此,“只是他們二人又爲什麼要內鬥呢?難道是爲了九域的秘密大打出手?畢竟,這兩人的父輩也都可以算是敵人了吧。”
“這些我們暫時都不知道了,還是先看看這雕像再說吧。”輕蘿的聲音淡淡傳來,把所有人的思緒都是拉回了正規,“每一個域界都會有他自己的秘密,而這裡面最大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雕像了,而那秘密本身,也應該迎合所謂的癡字。”
所有人都定睛朝那座巨大的“雕像”望去,其實這本就不是一座雕像,從天然的角度來講,這樣不過是一座像人的樹罷了,只不過沒有了枝葉,只剩下了奇怪如人形的樹幹。
這樣看來,這座雕像真的是越來越像一棵樹了,一棵腐朽的,沒有生機的樹,一個落寞的,永遠不會生葉開花的樹,它甚至於連手臂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一個人形的樹幹。
那棵樹之上刻着一棵美麗的草,自己一看,那棵草居然是綠色的,那麼耀眼和動人。
除此之外,那雕像之上的的確確是沒有任何的東西了,有的只有年輪的苦澀而已。
象徵着歲月蹉跎的無奈和癡然,一中讓人窒息的惆悵和追懷。
“長青草。”輕蘿忽然開了口,輕聲說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長青草嗎?”
“長青草?好熟悉的名字,難道說它和長青劍,和玄芒都有一定的關係嗎?”流雲皺眉道。
“我和他曾經是盟友,在那煉獄的深淵之中,他也爲我講過許多故事。 在遙遠的歲月中,一個美麗的青衫女子因爲救一個凡人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也觸怒了她背後的勢力,那勢力的老祖將她的心魂永遠禁錮在一片風雪之中,永遠不能移動絲毫,整日面對着漫天的飛雪和夜晚孤獨的羣星璀璨。而那個凡人也被賜死,在冥界的奈何橋上流轉。”
“終日的孤獨和思念,在她的心中落下了永恆的傷痛,這種傷痛到後來,也就變成木然了。因爲她只剩下了思想,也就只剩下了回憶。不知多少個年頭過去,雪依然是那雪,星空也依然是那星空,太陽永遠不會出來,她也找不到當年的那個人,在他的懷中數着星星了。”
“她只有自己默默地數着,數着雪花飄落,數着星辰變換,這一數,就是七萬年……七萬年的歲月太過漫長,也許是上天終於被她感動,在她只剩下心在跳動的最後一夜,一個叫做玄芒的人來到了這片萬年風雪的土地,在冰冷的劍下斬下了她的頭顱。這一切只是宿命使然,因爲他爲了超脫,就必須斬斷前世的心魔。”
“在手中的劍揮舞的一瞬間,他的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因爲他已經在時空的長河中脫離出去,他已經真正超脫,他已經獲得了所謂的超然,已經沒有感情這種塵世的妄念了。玄芒是天地間地第一位超脫者,也必將我遇到自己地超脫心魔,而他就選擇了斬下自己的宿命,也就是那個青衫女子,長青。”(更多故事請看番外琉璃樹下)
“就和東皇太一一樣嗎?都是斬掉了自己最親密的人。”花舞輕聲喃喃着,那水靈靈的眸子間含着幾分憂傷。
“玄芒轉世地第七十七回才了卻了這一段塵緣,以一個極爲悲慼的結局,只是現在想來,那七十六回也都是輪迴而已。是屬於他和長青的輪迴,長青是妖界妖離,而他不過是一介凡人。”輕蘿也是嘆了口氣,“只是這位妖離前輩在我出世之前就已經消失,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八大妖門都是妖界的中流砥柱,可是如今也都是浪跡天涯,沒有想到一位妖離居然承受着如此之大的苦痛,可是又是爲什麼她會被人捆綁在這樣的蠻荒之地上呢?這古葬帝國裡不是玄芒首先發現的麼?”流雲有些不解。
“是古葬創建了古葬帝國,不過九域蠻荒在天地開始之時就已經存在了。依然有一些方法可以來到這裡,不過都是有去無回,只是長青一到這裡,就經歷了一個個輪迴,包括無數次的玄芒揮劍這個動作和對應的果。這個果在某一天被打破了,可是若是輪迴的話,就不會有時間的概念,也就是說在那一刻,這個世界真正有了一個時間點。”輕蘿也皺起了眉頭分析。
“一個時間點嗎?可是時間長河並沒有繼續流淌下去,因爲在玄芒創建古葬國之後,這裡的人們還是陷入了輪迴之中,蘇無夜正是其中的一個變數。”流雲也是用一根手指託着額頭沉思着。
“只能說是蘇無夜和玄芒又做了什麼事使得時光流淌了下去,真正融入了時光,只有一個原點只是一個源頭,要想讓他流下去,就必須擁有蘇無夜這樣的破局者,也就是斬斷宿命的人。”
“九域的迷越來越撲朔了啊。”青嵐和流星也是沉聲說着。
“只是玄芒告訴我他斬殺長青是在一個叫做七裡雪的地方,斬殺之前是幽雪神城一般的無盡雪域,之後便是春暖花開,而且在那裡有一個墓碑,長青草便是刻在其中的。若是說那是長青的墳墓的話,有爲什麼會有這個東西?”輕蘿望向那巨大的雕像,淡淡說着,“長青草代表着死亡,難道還會有第二棵不成?”
“只有一種可能。”流雲也是明白了什麼,“這片世界之中的迷局和線索不是古葬的,也不是玄芒的,而是蘇無夜地!長青草第二次出現是在這裡,蘇無夜在這片癡界之中完成了自己的超脫!他斬斷了一個人,這個雕像化作的人。”
“那就來揭曉真相吧。”輕蘿也是微微一笑,隨即施展法術,源源不斷的靈力融入了那一棵長青草之中。
……
不知是多少秒過去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這一刻,那長青草背後的雕像終於發生了變動,在那裡無數的裂紋撒開,似乎是因爲受到了靈力的衝擊而破碎,慢慢的,破碎開來!那巨大的樹木,也是雕像居然在那頃刻之間就化作了一團煙塵!轟然倒塌。
流雲凝視着那煙塵瀰漫後的雕像深處,那裡本來是沒有任何東西的,只是當煙塵逐漸散開,那裡終於出現了一抹動人的淺黃色,就像花舞的衣衫一樣,只是比起花舞那矢車菊的顏色還要淺,彷彿是白色之外最爲淺淡的眼色了。
那是一片碎布,簡單的來說,那是一塊衣服的碎片。
循着那淺色的衣服慢慢向上看去,流雲的眼眸終於縮了縮,因爲在那裡安詳地躺着一個人,一個姑娘,一個美麗而又可愛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