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數年一度的九脈會考落下帷幕,九脈各峰又逐漸歸於往日的平靜。之後,秦淮結成無紋異丹的消息不脛而走,令一衆修士驚訝不已。那日秦淮結丹時的動靜頗大,就連其他幾脈都能望見通天峰上的異動,皆以爲秦淮結出來的金丹至少也在八紋之上,沒想到卻是一紋也沒有。
不過這無紋金丹典籍中尚無記載,衆人又是第一次遇見,卻又不能斷定到底是好是壞,有的人說此丹一紋也沒有,乃是最低劣的金丹,結成此丹是秦淮爲了拿到冠軍強行爲之,而有的人卻說物極必反,此丹或許還在北玄真人之上,因而對秦淮大爲看好。總之,衆人議論紛紛,褒貶不一。
而諸位真人對此,則是諱莫如深,不肯多言。他們對於秦淮身上發生的種種無法以常理解釋之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只當是仙胎使然。經過此事,真人們反而更加斷定了心中的想法,認定秦淮未來是能超越北玄真人之人。
但秦淮此刻正無比鬱悶的望着紫清真人。
紫清真人眉頭微皺,搖頭嘆道:“我已翻遍各種典籍,均沒有找到有關此種金丹的記載,真是怪哉!”
秦淮也嘆了一口氣,他自從會考結束後,也研究了半月有餘,發現這金丹目前威能不顯,全力施展起來才堪比一紋金丹,很明顯這是金丹品級太低的徵兆。此刻他雖率先進階金丹,但葉晴兒等人無一不是處在築基頂峰,隨時都有進階的可能,到時候他們也進階金丹,自己怕是立馬就得被甩出十萬八千里。
紫清真人思索了一下,又問道:“你說那日你已結成十紋天丹?”
秦淮苦着臉回答道:“是啊,原本是結成十紋金丹的,只是後來……”
秦淮原原本本的將那日經歷講述了一遍,神色也愈發惆悵了起來,如今他都有些後悔修了這淡金色真氣,但要是沒修淡金色真氣的話他此刻也不會有如此造詣。
紫清真人望着秦淮的一臉愁容,卻是思索道:“金丹已成,斷然沒有改變的道理……”
這時候,秦淮又嘆了一口氣,以他目前的金丹品級來看,能否進階太乙境都很難說。
紫清真人見了,卻是淡淡一笑道:“你所修功法俱是不凡,此時下定論還爲時尚早,那妖族之人僅憑煉體之術不也能貫通天地?你又何必拘泥於一顆小小的金丹。”
秦淮點了點頭。
紫清真人所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所謂大道三千,這金丹之道也不過是其中一條而已,況且秦淮的金丹破而後立,還沒有顯現出真正的威能也不一定。
秦淮自我安慰了一番,也就不在此事上面多想,接下來又陷入了日復一日的修行當中。
這一日,秦淮自通天峰歸來,又被人堵住了去路,他都記不清這段時間一共有多少人來找過自己了。
正所謂人紅是非多,這些人裡邊有想找自己比試的,有想給這個新進金丹弟子下馬威的,也有葉晴兒或者無憶的仰慕者,藉機來找秦淮麻煩的。
不過秦淮秦淮這段時間鬱悶至極,不管來人是誰,只要是來找他麻煩的,都被他打了回去。有兩次秦淮實在忍不住,下過兩次狠手,之後便很少有人來找他麻煩了,而秦淮自己則是因爲此事而被罰去藏經閣做了幾日雜工。
倒是葉晴兒本人再也沒來找過秦淮麻煩了,在天泉峰上閉門不出,苦練法術,想必是在衝擊金丹境。
不過這一次的來人明顯不是尋常弟子,這人身上佩戴着一枚核心弟子的令牌,手持一柄長劍,與秦淮相傲然對而立,一副居高臨下的氣度,正是天泉峰的沈越!
沈越淡淡地道:“我本早該來找你的,但那時候的你還不值得我出手!”
這沈越狂傲至極,言下之意是一直沒來找秦淮麻煩,竟是絲毫沒有把秦淮放在眼裡!
秦淮平靜地道:“難道現在就值得你出手了?”
沈越嘴角微微上揚,淡漠道:“你在會考中一舉奪魁,又進階金丹,勉強能讓我正眼相看了!”
秦淮接着問道:“那麼今日,沈越師兄所來是爲何事?”
沈越淡道:“今日前來,是向你討回一樣東西。”
秦淮道:“紫靈劍?”
沈越道:“若你能接下我一招,我便扭頭就走,從此隻字不提!”
在沈越看來,對付秦淮,一招便足以將其擊倒,這還是秦淮修爲大漲的情況下,放在以前,他都懶得出手。
而秦淮這邊,且不說能否接住沈越的一招,在他看來,就算他今日將沈越擊退,以後也還會有兩招、三招,麻煩會接踵而至,所以他不會做這種無用之舉,因此一口就回絕了。
秦淮搖了搖頭,道:“此劍乃是白雲真人所贈,我不會跟你比試的。”
沈越冷哼道:“白雲真人也答應將此劍給晴兒的!”
秦淮沒有再理會沈越,徑直朝一旁走去了。
沈越見此,臉立刻陰沉了起來,這秦淮既然如此不識擡舉,那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了,當即拔出長劍,一劍便刺了過去。
然而秦淮還是沒有出手,他斷定沈越不敢真的將自己一劍殺了,是以眼睛眨也沒眨一下,就這樣直直的看着長劍刺了過來。
然而沈越卻是冷哼了一聲,並不打算收手。
長劍已經到了秦淮胸口,已隱隱能感受到劍氣的冰寒,若繼續向前,長劍恐將穿胸而過!
秦淮臉色一變,自然不會任由沈越一劍刺出個大窟窿,正準備揮劍抵擋,然而就在此時,一股涼風從秦淮胸前掠過,只見一柄長戟在半空中輕輕一點,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度,一下便將長劍格開了。
隨後,秦淮便見到一書生打扮的男子手提長戟,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戲謔道:“嘖嘖,沈越,你怎麼盡找新人下手啊,也不怕辱沒了你天泉峰大師兄的名聲?”
這人生的眉清目秀,脣紅齒白,竟是一個俊美異常的公子哥,乍看之下,還以爲是個女子,但若是女子的話,此人定也會有幾分傾國傾城的姿色的。
沈越皺了皺眉,冷冷地道:“蘇靈敏,你不在出雲峰待着,跑這裡來幹什麼?”
蘇靈敏指了指秦淮,嘿嘿笑道:“我自然也是爲他而來的!”
沈越冷哼道:“你找他幹什麼?”
蘇靈敏笑道:“我這人最好結交朋友了,找秦兄自然是好事!可不像某些人,專門找麻煩來的。”
這蘇靈敏初次見面,便以秦兄相稱,顯得極爲的親近,令秦淮對其頗有好感。
沈越冷冷地道:“你今天休要多管閒事!”
蘇靈敏淡淡一笑,道:“今天這閒事我就管定了,怎麼?大不了我們再比一場,你若是贏了,我就將人交給你!如何?”
沈越冷笑道:“再比一場,你未必還能贏得過我!”
蘇靈敏長戟一揮,猶如四兩撥千斤,說道:“那你再試試?”
沈越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最後冷冷地看了秦淮一眼,“哼,算你今天走運!”說完扭頭就走。
秦淮從沈越二人的談話中瞭解到,眼前這位手提長戟的清秀男子便是出雲峰的蘇靈敏,乃是上一屆的幾名核心弟子之一。
待沈越走後,秦淮抱了抱拳,答謝道:“蘇師兄,這次多謝你了,否則還難以脫身的!”
蘇靈敏笑道:“小事一樁,秦兄不必多禮,你叫我靈敏便可,小時候因爲吃得太胖,走不動路,我就給自己取名爲靈敏,後來果真人如其名,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靈敏呀!”
蘇靈敏提起長戟比劃了兩下,倒是顯得敏捷無比。
秦淮臉色微凝,這長戟乃是精鋼所鑄造,沉重無比,少說也得有好幾百斤,在這蘇靈敏手中,就好似一根鐵棍般輕巧。
蘇靈敏又道:“其實我這次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沒想到竟恰好遇見沈越在堵你,就出手相助了!”
秦淮道:“不知靈敏兄有何事,竟需要我相助?”
蘇靈敏笑了笑,“此事倒不急的,我稍後再慢慢告訴你,先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說不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秦淮疑惑道:“啊?還有誰會讓我大吃一驚?”
蘇靈敏嘿嘿一笑,道:“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蘇靈敏也不待秦淮回答,便拉着秦淮朝凌雲峰去了。秦淮只覺得一股沛然大力傳來,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也只好任由蘇靈敏拉走了。
此時秦淮方知,若是剛纔真的對上了沈越,恐怕連半招都接不下來。
蘇靈敏一邊走着,一邊滔滔不絕的說起了今年的會考來:“說起來,這沈越……”
原來這沈越其實與蘇靈敏修爲想當,二人在以往的交手中各有勝負,而今年金丹境的會考,則是蘇靈敏小贏了半招,正如他所言,若重新比試一次,沈越還未必會輸給蘇靈敏。但沈越新敗不久,若是此次再輸的話,恐怕心理上便會從此埋下一個破綻,以後就很難勝過蘇靈敏了。所以沈越最終還是猶豫再三,忍氣吞聲地離開了。
而這蘇靈敏,也算得上是道宗年輕一輩的代表人物了,法力深厚無比,僅在白紫陌之下。而其最具標誌性的東西便是那柄方天畫戟了,這把長戟在他的手裡使得出神入化,如同一頭神龍一般,大有睥睨天下之勢。如此心性修爲,再加上他那俊美的容顏,看似文弱的身姿,這蘇靈敏可謂是道宗最具特色的一人了。
蘇靈敏提醒道:“秦兄,這沈越可不是易與之輩,氣量又小,你以後還是少招惹的好!”
秦淮點頭道:“多謝靈敏兄提醒,我會小心的。”
蘇靈敏則是嘿嘿一笑,傲然道:“不過秦兄也不用擔心,有我蘇靈敏在,這道宗還是沒有幾個人敢欺負你的!”
雖說秦淮還是初次見到蘇靈敏,但這位風雲學長的事蹟他可是聽說過不少,不由得打趣道:“那白紫陌算不算?”
蘇靈敏一聞白紫陌其名,臉色大變,道:“紫陌……她就是個怪胎,哦不,是怪胎中的怪胎!”
秦淮也沒想到,這位剛剛纔一語驚退了天泉峰大師兄的人,竟然會談白色變。不知爲何,秦淮總覺得,這蘇靈敏與白紫陌之間應該有點故事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