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鬼天氣,又下起雪來了。侯爺,我看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息一會兒再趕路吧。”
“這裡離烽火城還有不少路呢,我們要趕在明天把這些東西送給前線的將士們,還是不休息的好。你去跟兄弟們說一聲,這大雪天趕路確是是苦了他們了,讓他們加把勁,只要明天把物資送過去了,我必有重賞。”
“是,我這就去辦。”
在離平遙城大約百里外的一處開闊地帶,大約有一行百人的車隊正在雪地裡艱難的行進着。而這段對話就是由車隊中間一輛算不得豪華的馬車上傳出來的,趕車的車伕的年齡在五旬左右,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裡,他的身上沒有沾染一片雪花,這足以說明他是一位修爲不俗的武者。若是車隊火把能夠再亮一些的話,就能照亮車隊上鑲黃的“李”字。沒錯,這就是逍遙侯李牧的車隊。
大雪繼續下着,車隊也在繼續行進中,北風放肆的更加厲害了。似乎想表達這個冬天和以往不一樣。
此刻的順天府尹正焦急不堪的在大廳裡轉圈子,像是等待孩子的出生。就在這時,一位青年模樣的人打着一把油紙傘走進了順天府,順天府尹看到了這個人好像就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跑過去迎接,邊說道:“陸先生,我可把你盼來了。”
那青年人面帶微笑的看了一眼順天府尹,不急不緩的道:“樑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急事,這麼着急招在下而來。難不成是?”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陸先生有點要事相商。”順天府尹對着那位陸先生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讓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這纔對着陸先生說道:“沒錯,逍遙侯正在趕往烽火城的路上。我找先生來就是想問一下先生您的意見。”
“看來樑大人已經有了主意了。不過在下要勸大人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陸先生收斂了面龐上的笑容,對着順天府尹嚴肅的說道。
“還望先生指教!”
“指教不敢當,逍遙侯有着王室不敢挑戰的實力,就算王室要對付逍遙山莊,也絕對不是現在,因爲如今風雲王朝和天武王朝對我邊境時不時的騷擾,而且,大戰爆發在即,王上不會愚笨到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的。”陸先生在最後的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可是,那畢竟是二十萬的鐵血軍隊啊。”順天府尹試探着說道。
“這個時候,別說二十萬了,就是五十萬,王上也會給的。”
“那我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
至此一夜無話。
次日,雪停了,天空開始放晴。由於昨晚的鬧劇,李銘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在看看其他人,都是紅光滿面的。李銘氣不打一處來,便怒道:“李牧讓你們出來是保護本少爺我的,可是昨晚呢,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害得本少爺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那些人好像都沒聽見一樣,各自走各自的路,期間並沒有什麼交集,倒是那木訥青年一路上找了幾次他的師兄探討武道上的一些問題,而那兩個中年人也是不多交往。李銘越發越覺得無趣,早知道如此就不帶他們出來了,要是不帶他們出來自己的安全又沒得保障,越想越煩,越想越煩,索性到最後他躺在馬背上任由馬走,一路上行程放緩不少。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這尷尬的氣氛才被另外一名拿着劍的女子打破。只見那名女子騎着馬來到李銘身邊,叫了他一聲,喂。李銘這才從馬背上驚過來,發現是那個女子找他,然後就貧了一句:“怎麼了,師姐找我有事嗎?”
看着李銘露出的那無恥的笑容,那女子也是心裡噁心了一下,連忙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只不過是想問一下你昨晚是怎麼從那兩個人手上逃過一劫的。
李銘一聽是問這個,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有點不樂意,便反駁道:“難道修武之人真的就了不起嗎,本少爺讓他趴着他就得趴着。”
“哼,狂妄自大!”這次出聲的不是那個拿着劍的女子,而是那個四先生。
“那敢問四先生,如何我就是狂妄自大了?”李銘也是有點生氣。
“我昨日觀察過那兩人氣息,一個是三品,那個刀疤男子有着六品的氣息,你一個不能修武之人別說是三品高手了,就算一個剛剛踏入修武門檻的一品,你都不是對手,還敢大放厥詞。我看,定是用了一些下三濫的手段才吧,或者是搬出來了侯爺的招牌,才免過這一劫的吧。”那四先生似乎是很不喜歡李銘,於是有了這上面一段對話。
李銘聽了這段話,沉默許久,這才緩緩說道:“倘若燕四先生和幾位恥於與我李銘爲伍,但凡離開便好。我李銘也從未哭着求過衆位來與我同路,況且在你們心裡我又不是你們的主子。”
衆人聽得這段話後,皆是有些震驚,之前李銘稱呼那中年男子爲四先生,這回改口叫燕四先生,這就表明了李銘也是真的生氣了。
四先生哼了一聲,朽木不可雕也。那其餘三位年輕人也是氣氛的看着李銘,尤其是那位女子,一直認爲是自己的問話才讓四先生遭受到了恥辱,此刻心裡更加過意不去。因爲在他們的心中,四先生和其他幾位先生都是他們無比崇拜的榜樣,而且平時這些先生待人也特別和氣。那位一路上和木訥青年討論問題的青色長袍青年面色不善的走過來,對着李銘一拳頭砸下去,說:“要不是有師傅,今日你便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李銘沒有還手,只是冷笑:“一個修武之人卻不敢對我這不能修武的廢物下殺手,真是厲害。看來修武者確實強大,哈哈。”
那青年怒火攻心,正欲動手,只見四先生說了一句,長青,算了吧,我們只需要盡好自己的責任便是。
那叫做長青的少年,聽得這話之後,才作罷了。於是氣氛更尷尬了。李銘此後一直都走在隊伍的最後一個,他用手摸了摸剛纔徐長青一拳打的那個地方,不僅腫了,而且疼。心想,這小子下手也是挺狠的嗎,這性格像我。他無恥的笑了笑,只不過是想起了昨晚的那件事,然後又用手摸了摸胸口,自言自語道:“六品高手嗎,果然是不一樣呢,就算有這件金絲寶甲防身,還是被打傷了,不過打傷我的代價他可是領教過了,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當然,當他知道那公子是順天府尹的兒子後,並沒有下殺手,他怕李牧不好做事。”
一路倒也是平安無事,看來這年頭珍惜自己小命的人還是挺多的。
六個人慢慢行進,沒有什麼阻礙,倒也是快的很,大約傍晚時分,他們已經出了順天府的範圍了,到達了涼州府。涼州底下有二府,一名涼州府,一名順天府。如今到的便是這涼州府。涼州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因爲此處田地土壤肥沃,又易守難攻,故而被兵家視爲必爭之地,另有仙人說過,涼州有龍脈,乃是王霸之地。當然這是很早之前留下來的了。如今的涼州早已脫離了繁榮這兩個字,自從大漢王朝建都漢城之後,涼州這塊地就變成了可要可不要的地方了,這也是爲什麼逍遙侯李牧的封地在此的原因了。當然,這是十年前,現在的涼州又變成了一塊百戰之地。隨着境外兩國實力的發展,現在的大漢也是處於一種風雨飄搖的狀態。邊境磨擦不斷,隨時有爆發大戰的可能。要說爲什麼,現在駐紮在涼州邊境的二十萬大軍便是最好的證明。
李銘他們一羣人到達了一個叫做調兵山縣的地方,據說在百年前,戰國紛爭不斷,韓相於此處調兵佈陣,助我漢王一舉平定中原,這纔有瞭如今大漢王朝的今天。
進入城門以後,便能看見城郭裡那座巨大的韓相雕像,李銘感慨道,韓相從一屆布衣,未曾修武,卻做到了國家的相國,果真是一代豪雄。
想我大漢百年來,衆多代相國中,也只有如今的許相未曾修武。這也能看出許相的不平凡之處。“看來,你很佩服許相和韓相嘛。是不是也想步入許相和韓相後塵。”這時候和李銘一起的那位儒雅中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李銘的身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李銘平靜的轉過身,對着他笑笑:“佩服倒是談不上,倒是挺讓我欣賞的。”
“哈哈,難怪四先生能被你氣成這個樣子,果真是狂妄啊!”那中年人對着李銘大笑道。
“傲前輩怎麼好好想起來找我談話了,莫不是也是來嘲笑我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李銘突然話鋒一轉,冷冷的說。
“李公子誤會了,誤會了,我只不過是來關心一下你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