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蕩,手臂一緊,將她圈到懷中,貼着她櫻脣的脣不再移開,緊緊地貼合,深深地吻了下去。
墨小然看着眼前慢慢放大的俊臉,心裡砰砰直跳。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喊——堅守陣地,遠離禽獸。
但看着他雋黑的眼眸,卻怎麼也不捨得移開視線,很快地迷失在他帶了些霸道的溫柔之中。
他的手滑進她的衣裳,撫上她纖細柔滑的腰身,突然太陽穴猛地一下刺痛,痛得他滲出一身冷汗。
一副陌生的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船艙中一片血肉狼籍。
一個女子雙手被捆綁在一起,懸吊在船艙一角,頭耷拉着,長髮垂下來,遮去臉龐,模樣十分悽慘。
強健碩壯的黑獸正走出船艙,邁出門檻的時候,回頭見那女子擡頭起來,凌亂的長髮後,隱約看見她的容貌,臉色憔悴慘白,神色恍惚,竟是墨小然。
這是這一瞬的畫面,像一把重錘,重重地砸在容戩的心坎上。
他一個激靈,撫摸着墨小然身體的手瞬間僵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對她做了什麼?
所有的慾望瞬間澆滅,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剛纔腦海裡閃過的畫面,想再想起點什麼,畫面卻定格在那一驀上,再沒有延續。
太過驚悚的畫面,讓他無所適從,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一下。
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慢慢睜開眼,看向閉着眼等待的墨小然,撫在她腰間的手,慢慢褪了出來。
把落到她臉上的一縷秀髮撩到她的耳後,輕輕放開手臂,“很晚了,休息吧。”
說完不敢再多看她一眼,翻身下牀,往門口走去。
沉浸在歡愉中的墨小然,聞言,睜開雙眼,正好看到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楚和糾結,微微愕然。
怔怔地看他開門出去,望着關合的竹門,不知他突然怎麼了,心裡涌上說不盡地失落。
翻身下牀,拉開房門,門外一片漆黑,卻不見容戩的身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正猶豫着是返回屋裡等待,還是出去找他,一個女子上樓而來,目光冷冷地瞥視着她。
芙蓉?
墨小然陡然一驚,“你沒死?”
“對,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芙蓉絲毫不掩飾眼裡的仇恨。
“沒什麼可失望的。”芙蓉是死是活,墨小然根本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又哪來的失望?
“你應該慶幸我還活着,因爲我活着,可以讓你看見一些有趣的事。”
“什麼有趣的事?”
“敢不敢跟我來?”
墨小然擔心容戩,但放眼望去,四周一片寂寥夜色,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芙蓉見墨小然看向遠方黑夜,對她不加睬,攤開手掌,手心裡握着一片碎片。
墨小然眼裡閃過一抹意外,她竟沒感覺到這片碎片的存在。
芙蓉指了指村子邊上的一小溪,冷道:“我在溪邊等你,如果不敢來,就算了。”說完轉身離去。
碎片是墨小然勢在必得的。
而且,她也想知道芙蓉從碎片裡又看見了什麼。
尾隨芙蓉去到水邊。
“你是哪裡得來的碎片?”
芙蓉上次用的那塊碎片,是凌陽手中那塊,凌陽說碎片是別人借給他的。
她從芙蓉手上搶去碎片,芙蓉竟又有了另外的一片,她直覺,這塊碎片和上次那片,出自一個人手上,那個人手上到底還有多少碎片。
“怎麼來的跟你沒關係。”
芙蓉手指拈着碎片打量,“這玩意真是好東西,竟可以看見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墨小然伸手去奪。
芙蓉飛快地躲開,把碎握進手心,不讓墨小然搶去,“墨小然,當強盜也得有個度,上次搶我的,這次還想硬搶?”
“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我只是取回我自己的東西,何來‘搶’字?倒是你,拿着別的人東西不還,是非法侵佔。”
芙蓉不屑地‘哧’了一聲。
她是學黑巫術的,自然清楚地明白,如果這碎片不是墨小然的,也不可能從碎片上卜出關於墨小然的映像。
但東西現在在她手上,她可沒這麼大方,輕易還給墨小然。
再說,她得讓墨小然看看,碎片映影的精彩片段。
“墨小然,我給你看點東西,你一定要好好地欣賞。是上次的那塊碎片的後續,非常的有趣。”
墨小然的心臟驀地緊了一下,她極想知道容戩殺了她以後的事情,但口中卻淡淡道:“沒興趣。”
芙蓉拿着碎片來找她,不會安什麼好心。
如果她表現得感興趣,芙蓉一定會乘機要挾她。
她不會讓芙蓉得逞。
芙蓉見墨小然映像的事不感興趣,果然眉心一蹙,“你既然跟來了,不可能不想知道。”
“我來,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
“我憑什麼給你。”
“憑東西是我的。”
芙蓉瞪着墨小然,突然有種挫敗感。
她自認擅長揣摩人心,但她竟看不透這個小丫頭騙子。
“你是沒興趣,還是不敢看。”
“要我去相信一個黑巫女弄出來的幻境,當我傻?”
“墨小然,你可以不承認,但我一定會有辦法證明這些是真實的。”芙蓉狠狠地瞪着墨小然,“你以前是魔鬼,而現在卻是借屍還魂的怪物。”
墨小然在二水的記憶中,已經知道自己借屍還陽的事,但聽芙蓉說出來,仍暗暗心驚。
“說完了嗎?說完了,把碎片還我,我不想動粗。”
墨小然一味取回碎片,芙蓉越是認定墨小然害怕知道碎片中的事情有。
笑道:“我不會就這麼還你,我一定要你看看,你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怪物。”
說完,催動靈力,施展卜卦之術。
水面上波光晃過,反射出影像。
這塊碎片重複了容戩殺她的一驀。
芙蓉不知道墨小然已經看過這一段,興奮得眼睛發亮。
認爲墨小然是被容戩所殺,她看了這些一定會恨死容戩,他們怎麼還可能在一起。
和上次看見的一樣,容戩靜靜地抱着她的屍體,坐着一動不動,從日出到日落,再由日落坐到日出,足足過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