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承認你是鳳女?”
“那只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把石頭還我。”
“石頭?”墨小然挑眉,她連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妄加推斷,“這東西又不是你的,我憑什麼要給你?給你用來對我胡亂污衊?”
“墨小然,剛纔的影像,你也看見了,我是不是污衊,你心裡清楚。”
“說實在話,我還真不清楚。”墨小然在桌邊坐下,“不如,你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地間的東西,都有靈性,如果靈性夠高,跟在主人身邊,就會記錄上它主人的過往。你看見的,就是它的主人過去經歷過的事情。墨小然你個魔鬼,殺了那麼多人,還敢招搖過市?”
墨小然對芙蓉說的話一個字不信,手託了腮,笑笑道:“別說,我不相信你弄出來的那玩意,就算相信,我看見的也是那些人要殺那少女,那少女不過是自衛。人家都砍到面前,不還手,難道被人砍成肉泥?換你,你讓人砍不?”
芙蓉啞口無言。
“其實你做這些,都是想我死,因爲我得到了你得不到的。”
“當初你見他染上一身邪毒,覺得他活不了多久,害怕他死了,你就得守寡。衝着他身上的邪毒,只要嫁過他,就沒人再敢要你,你後半輩子,別說二婚,就是偷個情,都沒人會跟你。所以,你肯再跟他,裝出委曲求全的樣子,依了陳遠的意思,再不提那門婚事。”
芙蓉的臉慢慢地白了下去,雖然墨小然說的不是事情的全部,但當時的情況確實是這樣。
墨小然接着道:“不料,他不但沒死,還活得比以前更風光,於是你又後悔了。可惜,你後悔沒用,他不要你了。”
芙蓉的手指甲掐進掌心,墨小然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但有一點不對。
容戩從頭到尾沒看過她一眼,也從頭到尾沒想要過她。
正因爲這樣,她纔會猶豫,纔不敢壓上自己一輩子。
如果他當初看她一眼,跟她說一句話,哪怕是問她一聲好,她就算違逆父親的意願,也會站到他身邊去。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他沒看過她一眼,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她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有一次,她故意在他腳邊摔倒,他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還是他的老僕阿福扶了她一把。
那一剎,她不是難堪,而是被無視的絕望和心痛。
芙蓉深吸了口氣,冷道:“你說夠沒有?”
“當然沒夠,後來我出現在他身邊,你看見他對我各種好,嫉妒了,嫉妒得想我死。對了,要不要我告訴你,他不但長相貌好,身材更好,那肌肉,那線條性感得光看着就能噴鼻血。到了牀上,他功夫也好,溫柔的時候能讓人醉死溫柔鄉,勇猛的時候,能把人給輾碎了。能與他一夜歡好,真是死在他身下,都值得。”
“你真不要臉。”
“不是我不要臉,而是我做了你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你來這裡,就是爲了說這些?”芙蓉恨得咬牙。
“很多人都怕死,其實他們不知道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活着的時候飽受痛苦的煎熬。既然你那麼恨我,我自然要好好回報你。我讓你知道你想得到,卻得不到這些,有多銷魂,你這麼喜歡嫉妒,知道這些,一定會嫉妒得發狂,看着你因爲嫉妒而倍受煎熬,真比看着你死,更有趣。”
“墨小然,你以爲你能迷惑得了他多久?等他看見這些,你認爲他還會和你一起?”
“我不知道他看見這些,還會不會和我一起。但我知道,他看不見這些。”
“你害怕?”
“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讓這些妖言惑衆的玩意,盅惑人心。”
“墨小然,就算你毀了這塊石頭,你逃不掉,所有人都會看見你的真面目。”
“你說的是那場法式?”
“怎麼,害怕了?”
“這可怎麼辦?不會有那場法式。”
“什麼?”
“我和皇上約好了,三天之內找不到傷害龍種的兇手,纔會做那場法式,可是我已經找到了兇手。既然兇手已經找到,還有什麼法式可以做?”
“你以爲皇上會相信你?”芙蓉手一抖,差點打翻桌上水盆。
“跟他信不信沒有關係,事先約定如此,就是如此。你有功夫在這裡折騰這水盆,不如想想,怎麼向皇上和淑妃解釋紅花和麝香的事。”
“墨小然,你別以爲黑巫女是容戩殺的,所有黑鍋會有他幫你背下。黑巫女之間是通靈的,人雖然是容戩殺的,但卻是因你而死,你瞞得過世人,卻瞞不過我們黑巫女,所有黑巫女都會與你爲敵。你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原來你是黑巫女。”墨小然瞟了眼水盆,難怪你有這本事,“不過你說錯了,我沒打算讓他一個去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他一起承擔。”
芙蓉鄙視冷笑,道:“就憑你這樣?想和他一起承擔?墨小然,你真是不知道‘自知之明’幾個字,怎麼寫。”
“我雖然沒有自知之明,但芙蓉小姐,不也是我的甕中之鱉?”
“你真是自以爲是。”
“自以爲是的人,不止我一個。”墨小然舉起手中九魂珠碎片,“這東西不是石頭,它的主人也不是鳳女,只是暫時放在鳳女身邊,不過不知道怎麼弄碎了。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能卜到什麼?別丟人現眼了。”
墨小然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芙蓉衝着墨小然的背影,森森道:“墨小然,你如果喚不醒鳳血,恢復不了鳳女之身,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你就等着死吧。”
墨小然回頭,嫵媚一笑,“謝謝你提醒,不過,你明天就要死翹翹了,看不到我死了,你沒機會開心了。”
她說完,揚了揚手中碎片,“謝謝你的禮物,代我向給你碎片的人問好。”
芙蓉站在桌邊,氣得渾身發抖,被她的手撐着的桌子搖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