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二姐。”
“三姐。”
“小妹。”
僻靜處，四人牽手，竟是在那宮闈白牆下那一簇鬱翠的玉竹下結拜起來，也是因這皇宮這深徹，竟也無香爐供奉，我看着柳如月，那李嬌看着我，呂淑芳看着那李嬌，柳如月看着那呂淑芳，倒是親熱的叫了起來，四人合手，成一個圓，大家相似一笑，臉上竟也是微微泛起紅來。
“大姐，三妹，四妹，我楚家月香萬分榮興，邀得各位姐妹，自是喜不勝收。我有個小小的提議，可知各姐妹看可行否？”見大家臉上喜逐開來，這氣氛當是不知自內心中多少真假，不過自今開始，大家既爲結義，那麼便自然多一分團結，我心下也是高興多於擔憂，因爲眼下，便暫時我四人相對而來倒是少了一分針縫相對。當是全力以對那其餘衆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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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快說。”柳如月心中之喜全然躍於臉上，她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二姐快說。妹妹們也想聽聽呢。”
“姐姐快說啊。是什好主意？”
見那李嬌和呂淑芳均同柳如月一般掛滿喜悅，我倒也有些不以爲然了來，心中倒不是什麼計策，只是這結拜，怎能空憑了這一言？
我輕輕褪下頭上的金邊鑲白玉簪，輕輕晃在大家面前。
“我楚月香願與大家交換信物，當是做爲姐妹情義之證。”我振振有辭道。
“好，有妹妹這話，姐姐願將家傳珊瑚簪與衆姐妹交換。”柳如月也取了頭頂那珊瑚簪。
“這，雖然妹妹這簪不值多少，但也是孃親傳與我，我也願意與姐姐們交換，還望姐姐們別嫌妹妹禮輕了。”呂淑芳倒是滿臉紅色取出那翡翠簪，青色的翡翠色澤光豔，我倒有些覺得呂淑芳有些自謙了來。
“四妹這話怎說？自古白玉翡翠均無價，珊瑚明珠自是寶。妹妹這話，可不是讓姐姐們都有些不知怎番了。”我含糊之言，面上掛些難色。那呂淑芳聞言一驚，瞬及臉上便是多了一絲紅色。有些感激的看着我。
“姐姐這話當真？”她一臉詢問的看着我，我心中倒是有了一絲驚疑，難道她都未曾聽說過？
“啊，對啊，妹妹自是見多識廣，這話如月也曾聽家父說起，看來四妹怕是不知情吶。”柳如月也是一臉贊同。
“對啊，四妹，這話可見笑了。大家既是姐妹，就當不是翡翠，姐姐們也當之不會嫌棄呢。”三妹李嬌不禁左手輕輕的拉了拉呂叔芳的手，右手那一枝明珠簪子恍然一躍印入我的眼簾，這明珠，怎跟怪盜無心送於楚月香那珠這番相象大小？當下，我心中稍稍一驚，便也馬上平復，許是自己多想了罷，天下之大，若有兩顆相同大小的明珠，又怎麼稀奇啊，或許還相差個半分也不一定呢。
“四妹這簪，就當是給予月香吧。”開了口，我便向那呂淑芳請物
道。
“二姐的簪，當是給三妹了吧。”李嬌當下也開了口。將楚月香那家傳簪給請了去。
“這珊瑚簪姐姐還請四妹勿嫌棄罷。”柳如月倒是主動將那閃着紅光，小巧至極的珊瑚簪交予到呂淑芳手上。
“那，妹妹這明珠簪，大姐還請收下。”李嬌倒也是挺大方，這衆人禮物中，雖然都爲價值不扉，卻只有那李嬌手中那明珠倒爲醒目罕至。
“這，既有信物，大家自是要努力纔是，如果有朝一日在這後宮爭得一席地位，希望相互還能多照顧些。”柳如月接過，大家臉上都嘆了一口氣，倒是有些驚喜，這信物在此，這姐妹結義倒是多了一層信義。
“好”
四人一口同聲，手裡緊緊攥了那信物，倒是一臉喜悅，我心中的大石倒是沉下不少。不難看出，這時的喜悅，當也是讓大家都減少幾分敵對立場，多了幾分惜惜相憐來。
自這以後，大家的感情倒是越發融洽了起來，相互嘮嗑起來，不覺間，天色不早，四人倒有些不捨的回了寢居。
……
清樂殿上，幾名樂官坐然其上，這容得了百餘人的小殿，是日常舞伎排練之地，這下，倒成了選妃藝曲的場地兒來。當然此次來作評的，還有天下第一樂師——魏然做旁聽呢。看來這次的比賽，當也是嚴厲至極。
“第一曲，劉秀。”
站在左邊的告宣太監細聲細氣的扯着嗓子叫道。話聲剛落，原來又是上次身體檢查的一號，她也過了關，她巧移蓮步，倒是一身利落的白裙，抱上一琵琶，到庭中空曠的表演場地，先是微微欠身，然後報上曲名，接着便是輕輕彈了起來，大概是有些緊張罷，本是柔和的曲兒到了中間，竟也有些地方不搭調了，只見那劉秀，額角輕輕滲了汗珠兒來。我們分兩旁站着的一干秀女，倒是不僅有些捏了汗來，氣氛倒很是安靜了來。隨着最後的琵琶聲漸漸上了調兒，聲聲漸快，這曲兒，到了最後，倒也另一有番風味兒。只是退場那刻，我還是輕輕瞥見那樂師依然雙目微閉，不作任何反映，心下不驚暗暗的嘀咕起來，這狗屁樂師，可真有點兒帽高氣大，滿是官架兒來。
這曲，劉玉倒也是一首琵琶曲，當是這滿場秀女中，表演琵琶曲的也就那劉秀與這劉玉二人，劉玉一首倒是精妙，琵琶本色憂傷，而那劉秀雖然一曲精妙，倒在中場調了音兒，這劉玉倒好，兩人同樣是琵琶奏，但也同樣未用憂傷的調兒，這劉玉一曲，一曲到中倒是未見多大的激昂之處，其中滿弦盡是女兒家的溫情柔和。到最後的結尾倒是有了一絲有了一絲鬥志一般的激昂起來，只見那樂師脣角倒無所動靜，手指兒倒是隨那旋律輕輕打着晃了幾轉，心下，若只是琵琶，衆人也倒吸一口氣來，劉玉，如果是琵琶高手，當下便也將那劉秀比了下來。
輪到柳如月的時候，她正是胡琴，如她所說，一曲下來，先是輕柔起聲，胡琴那沉重
啞然的聲音，居然將那戈壁荒涼生生刻畫了來，而後的萬馬奔騰，再又有如勝利的喜悅，在那小小胡琴中，一曲便是淋漓盡致。終於，那樂師輕輕睜眼看了那柳如月一眼，嘴角一翹，倒也是有如一絲笑意。我看在眼裡，心下也知曉，這滿場唯一的胡琴，確是在那柳如月手中將那戈壁戰場活靈活現了來。
“好強勁的對手！”那徐媛媛上場的時候，我不驚有了一絲驚歎，果然，徐媛媛不愧是琴技一流，同我一樣是古箏，這技術倒是頗爲嫺熟，右手的託、劈、挑、抹、剔、勾、搖、撮等，左手的按、滑、揉、顫等。按、滑、揉、顫，個個藝能，在她那修長的指間不僅步步到位，而在那輕彈慢柔之間，盡現溫柔高雅之氣。一曲既罷。滿堂喝彩，那樂師倒是眉開眼笑，頗是滿意。我心中是越發忐忑不安，心下便也突然決定，將用我21世紀新手法，比比這傳統的技能來。
“最後一位，楚月香。”一言方落，我泰然而定，蓮步輕移，那宦官幫我置了琴罷，那樂師閉了眼那般久，倒也微微含笑看了我，想畢這曲藝大賽，最爲亮點的，便是那徐媛媛和楚月香的琴曲了罷。
我輕紗遮面，倒是不像那全堂女子，顏表盡現。輕輕就坐，巧手輕撫而起，一聲將落，連撫一連音，然後慢條斯理的來一聲，緊接着，在大腦裡迅速搜索起《高山流水》來。我專心的揉琴撫弦，琴聲在指間連而不斷，聲聲而出，高山，流水，伯牙，知音，這些字段曲故在腦裡子迅速飛轉，彷彿已然飄至仙山叢林一般醉在其中，不覺間只覺得飄飄然來，姥姥~~我看到了姥姥的笑容，彷彿自己又回到了那年的古箏技藝大賽上……
最後的低音一落，我的心中便也滿是感觸，這首姥姥喜歡的《高山流水》，曾是我比賽榮獲二等獎的作品，雖然很久未彈，但是今時今日，重撫那曲，便滿是感懷，居然身置其中。我久久坐於琴前，有些愣愣的回想往事，周遭安靜異常。
“好好，楚大學士千金，果然不愧爲京城第一才女，方纔一曲，技甚驚人。”片刻過後，一聲掌聲響起，我猛然回頭，那樂師渾厚的聲音響起，居然，居然出忽我的想象，沒有太監的尖細，倒像極了正常男子。
“楚家千金方才一曲果然別出心裁，單是這輕紗遮面，倒是讓人滿是好奇，這一曲過後又是憾爲天人、餘音繞樑。”一華衣男子從裡面的布慢輕輕步出，這廳中還有一人，這倒是讓大家頗爲震驚，方纔我只見那場景兒和那考官，倒也未曾注意，這衆人均訝的眼神中，那人滿臉笑意輕步上前，眼睛直直的朝我臉上掃來，我突然驚覺，這輕紗，方纔在那魏然掌聲一驚中，一頭早已悄然脫落，自己倒毫無驚覺。那人長相倒是俊俏，不覺間透出一股莫名的威嚴，紙扇輕搖，倒又添了幾分瀟灑，華袍之下，看不出身形幾何，雙眸深邃滿是笑意的看着我。
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倒覺得他的眼神居然在哪裡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