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師父

越澤一言罷,簡小樓心頭一個咯噔。

“她誰啊?”

厲劍昭終於發現屋子裡除了越澤以外,還有一人,稍作打量,又怒了,“一星都沒有,修爲比我還差,你讓她來教我?”

簡小樓背對他們黑着臉:還嫌棄我,當我願意教你?

越澤呵呵笑道:“她是我新近發現的一株好苗子,入門半年,無良師栽培,熔鍊出的鐵精純度絲毫不亞於金荷。”

“果真?”厲劍昭以神識探了探爐子里正被熔鍊的赤渾鐵,他看不懂,但能被越澤挑來洞府教導,必有她過人之處,“還等明天做什麼,現在就教!”

“不忙,你尚缺個好爐子。”越澤搖頭,“今日先去城中器坊挑個適手的器爐。”

“不是那麼小氣吧?”厲劍昭睨着他冷笑,“偌大火煉宗,就不能勻給小爺一個爐子?”

越澤又搖頭:“宗內是不缺器爐,但多數爲凡品,如何配得上厲兄弟的天賦異稟?”

厲劍昭眯着眼,似乎真在思考:“有道理。”

說着,大步上前拽起簡小樓的後衣襟,不顧她的驚呼,拖死狗一樣就給拖出門去,交代越澤道,“人我先帶走了,小爺挑爐子用得着。”

挑什麼爐子?

器爐的品質就在那裡擺着,買個最貴的不就得了?

簡小樓氣的漲紅了臉,她掙脫不開,也不敢反抗的太過激烈,心裡罵絕了厲劍昭八輩祖宗。

出了天兵閣大門,門外停佇着三十幾騎麒麟馬,每一騎麒麟馬前,都雕像一般立着一名黑甲修士。

前排築基,後排練氣,見到厲劍昭現身,齊齊行禮。

厲劍昭將簡小樓丟給最前排一名築基後期女修士:“南鄰,你帶着她。”

“是。”

隨着厲劍昭翻身上馬,身後一衆修士整齊劃一跟着上馬,領頭的麒麟馬希律律一聲嘶鳴,簡小樓耳朵裡就只剩下一陣甲冑摩擦的鏘鏘聲。

前後左右盡是築基修士,她坐在那名女修背後,繃緊了神經。

厲劍昭這些護衛雖然一個個目不斜視,沒用正眼瞧過她,但神識幾乎全都在她身上打了幾個圈,其中還有一道神識險些碎掉她的護體靈氣,肯定屬於金丹大能。

也就是說,在暗處還有一位金丹大能看護着他。

簡小樓暗暗蹙眉,大長腿哪裡來的自信,憑他一個人可以殺掉厲劍昭?

一行人堂而皇之的離開火煉宗,進入浮光城主街,最後停在城內最富盛名的器坊——天工開物閣。

簡小樓下了地,跟在厲劍昭身後一起進去。

夥計遠遠望見厲劍昭衝着自家鋪子來了,沒見過本人,看排場也認得出是誰,嚇的連聲呼喊掌櫃。掌櫃罵了一聲娘出來,見着厲劍昭雙腿立馬就軟了,沒了主心骨一樣,顫顫弓着背道:“厲公子大駕光臨鄙閣,老朽有失遠迎。”

厲劍昭看也不看他一眼,對着簡小樓擡了擡下巴:“去給小爺挑個適手的。”

事已至此,簡小樓硬着頭皮向掌櫃行禮道:“麻煩前輩取出幾個好一些的器爐來。”

聽聞厲劍昭是來買器爐的,掌櫃忙不迭道:“有有,仙子這邊請。”

掌櫃撩開左廳的簾子,裡間多寶閣上擺放着各種縮小型器爐,他跳過一些普通品質,直接圍着幾個極品器爐一一向簡小樓介紹:“這三樽器爐,是本閣的鎮閣之寶,其中有一樽乃是數千年前一位七星煉器師使用過的,仙子不妨一看。”

他並沒有說是哪一個,簡小樓也看不出來,她只知道三個全是質量上乘的好東西。

然而比起越澤洞府內的差得遠。

“這個不錯。”一一託在手心中鑑賞片刻,她隨便指着一個問,“怎麼賣?”

“仙子好眼光!”明明挑了三器爐中最差的一個,掌櫃不露半點聲色,大肆讚揚道,“這樽器爐正是最好的,只需三百上品靈石……”

呼,三百上品靈石,足夠一個小家族花銷幾十年了。

簡小樓吞了口唾沫,幸好她早有心裡準備,反正也不是她出錢。

厲劍昭突然在一側開口,“你瞧瞧我手中這個爐子多少錢?”

掌櫃回頭去看:“三等品質,只需兩塊中品靈石,厲公子若是喜歡,老朽送您幾個也成。”

厲劍昭揚手扔出兩塊靈石:“不必了,小爺就要它了。”

掌櫃拂袖接住,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簡小樓同樣鬧不明白,他看中的那樽器爐,也就比公共器爐好了一些,莫非暗藏了什麼玄機?

厲劍昭將買來的器爐丟給身後的南鄰:“仔細收好了。”

南鄰躬身接住,手心暗自用力,只聽“嘭”一聲,器爐瞬間炸成一堆鐵渣。

掌櫃傻眼了,完全不知這是鬧哪出。

簡小樓在背後點個贊,土豪有錢任性,兩塊中品靈石的東西買來聽個響兒。

豈料厲劍昭突然冷眼一掃,森森笑道:“好一個大膽奸商!竟敢在浮光城內販售這等質量低劣的假貨,妄圖欺瞞小爺!虧得小爺英明睿智舉世無雙,識破了你詭計!”

掌櫃瞠目:“怎會是假貨?”

厲劍昭抱臂冷笑:“一碰就碎,還敢說不是假貨!”

簡小樓吃驚的看着他。

什麼叫一碰就碎?區區三等品質的爐子,如何經得住築基後期修士的威壓?

這種顯而易見的惡意栽贓,終於令掌櫃恍然間醒悟過來他的意圖,恨不得拿起十個八個器爐砸死他,卻只能道,“厲公子息怒,生氣傷身,老朽賠個好的給您就是了。”

厲劍昭微微眯起眼眸,目光透出一股辣戾:“一個就夠了?”

“三個您全拿走……”

……

從天工開物閣出來,厲劍昭賺了個盆滿鉢滿,率衆走了。

沒帶上簡小樓,她求之不得。

“哪是什麼紈絝,分明就是一個土匪惡霸!”

簡小樓望着他們揚長而去的身影,心裡膈應的不行,又聯想起半年前活活被吊死的紫衣修士,她對厲劍昭的評價實在是糟糕透頂。想起往後一年,在天兵閣或許時常見到此人,她就忍不住想要推辭掉越澤的提拔,再回外門繼續熬資歷得了。

如今只能寄希望於戰家快些出手,早早幹掉這個敗類。

“公子,天工開物閣是霍家霍迎的產業,您這麼做合適麼?”走遠了些,南鄰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霍迎那廝,可是很記仇的。”

“小爺就不記仇了?”厲劍昭哼了一聲道,“誰設的套,害的我被盟主貶來看守天晷,既查不出來,那麼戰家霍家百里家,全都得給小爺算上一份!”

南鄰思忖片刻,又勸道:“族老說過,賊人設下此局,絕不只是害您被貶來此地,必定留有後手。如今被貶,您何不就此低調一些,以保平安……”

厲劍昭瞥她一眼:“小爺低調保平安,我厲家耗費那麼多資源供養你們是來生蛋的嗎!”

南鄰被罵的面紅耳赤,羞愧的垂下頭。

……

既然來到內城商街,簡小樓並不着急回去,四處逛了逛,瞧瞧有沒有需要的材料。

近來,她開始嘗試着鍛造初品級靈器,衝擊一星煉器師的門檻。

她不像越澤擁有大把資源拿來反覆實驗,唯有多看多研究,聊勝於無。

類似天工開物閣那種高大上的器坊,人家摸都不會讓她摸,簡小樓只能在一些小器坊晃悠。

小器坊裡的靈器,大多數都是火煉宗內門弟子拿來寄賣的。

簡小樓轉悠了一下午,挑中了一柄女子使用的風火團扇。這柄團扇一面描山水,一面繪詩句。描山水的那面扇出去,會有疾風閃現,而繪詩句的那面扇出去,則將噴出熊熊火焰。

無論風還是火,威力都是一般,畢竟初品質的靈器,總不能要求太多。

簡小樓只是對這寶扇內部陣法十分好奇,參悟了許久,也摸不到門徑,想要購買回去慢慢研究。

一問價錢,需要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她就有些囧了。

“阿彌陀佛……”打門外突然來了一個方頭大臉的年輕和尚,踱步上前,從腰間的布袋裡取出靈石遞過去,“掌櫃的,此扇貧僧買下了。”

掌櫃一愣,和尚買女人用的道器做什麼?

不過出錢的是爺,他纔不會管。

簡小樓咂咂嘴,甚是可惜的將扇子遞過去:“大師,請收好。”

和尚宣了聲佛號,接過手中,左手撫了撫,又換右手撫了撫,隨後遞還回去:“貧僧覺得同施主甚是投緣,便將此物贈於施主吧。”

簡小樓和掌櫃都在風中凌亂,這什麼情況,一個和尚買了把團扇送給她?

無緣無故的,她收個和尚送的禮物算是怎麼回事,簡小樓當然不肯收:“大師,無功不受祿。”

和尚又宣了聲佛,強硬的塞進她手中,臉上竟還浮了些許怒色:“出家人不打誑語,說送就送,施主想讓貧僧破戒不成!”

根本不等簡小扇反應,轉身可跑了。

簡小樓趕緊追出去,放出神識在街上尋了一圈,哪裡還有那古怪和尚的蹤影?

掌櫃在背後哈哈打趣:“小仙子生的俊,連和尚也給迷住了……”

簡小樓回頭剜了他一眼,原本想將扇子留下,卻又不願白便宜了掌櫃,索性收下走人。

……

雲山霧罩的回到火煉宗,她熟門熟路的就朝原先住的地方走。

她得去帶走小黑,收拾行李,順便同大長腿打個招呼。

簡小樓被越澤選去做護爐的消息,早就在宗門傳開了,戰天翔一早將她的行李收拾妥當,歸類放在不同的儲物袋裡,還做好了標記。

可惜他人卻不在。

簡小樓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只好先離開了。橫豎都在同一個宗門內,又不是從今往後見不着了。

“簡師妹。”

才走出洞府不遠,又被高瞻給堵住,“恭喜簡師妹了,一步走完我得走上多年的路。”

簡小樓擡眸瞪着他,拳頭在袖子裡攥的死緊:“你真命大。”

高瞻面無表情:“不只我命大,俞心蓉也還活着,不過她斷了一臂,再無晉升三星煉器師的機會。”

“那是她活該!”簡小樓還是覺得她沒死真遺憾。

“確實活該。”高瞻不置可否,“簡師妹,我在這裡等你,是要向你道歉的,不因你入了內門,只因我良心不安。”

簡小樓蹙着眉頭看着他,一臉坦誠不像是裝出來的:“我接受你的道歉,從頭至尾,你確實沒有碰過我一根手指頭。但我也不會原諒你,待我有能力時,我會尋你報仇,因爲你做了幫兇。我沒死是我自己的本事,若我死了,你終歸難辭其咎。”

高瞻點頭:“我懂。我等着。”

簡小樓極度厭惡此人,不想再同他待在一處,錯過他,徑直向前走。

背後的高瞻站着沒動,非他不想動,當簡小樓與他擦肩而過時,簡小樓儲物袋內的風火團扇倏地亮了亮,一股精神力猛然入侵了他的意識海。

須臾……

“高瞻”撣了撣了衣袖,望着簡小樓的背影嘀咕道:“怪事,竟是名女子,明明該是男子纔對。”

簡小樓駐足轉頭:“你發什麼神經?”

“高瞻”繼續打量着她,眼神肆無忌憚,從頭到腳:“徒兒,我是你師父。”

“我是你姥姥!”

整整一天簡小樓都沒遇到過一件好事,只以爲高瞻是在戲弄她,再也憋不住了,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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