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成親。”
大金捂着臉,無可奈何的笑。
“我還想和你成親,因爲我喜歡你。山鬼,你想想,你喜歡我嗎?”
她不知道,山鬼有點兒疑惑。她很少去考慮感情的問題,在她前半生裡,除了巫蠱術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直到她被選爲巫女,從村子裡出來,迎接她得任務,她才覺得,原來這俗世中,還會有那麼多複雜的東西,爲人們所追求。比如****,比如權利,比如金錢。
這些都讓她不能理解,她在巫山修繕巫族一個外圍祭壇的時候。偶遇了有人用蠱術害人。她收復了那個已經摸到巫蠱邊緣害人的蠱師,然後救了一個很特別的人。
在那一次,她就和那個特別的人有了糾葛。她莫名其妙的有了個仇人,據說是被她收拾的那個蠱師的哥哥。又莫名其妙的收了一個弟子,繼續鑽研巫蠱術並沒有多久,她收到了來自蘇微晴的求助。
作爲巫女其實是以救助他人爲己任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從前受人尊敬的巫女忽然變成了可怕的怪物。沒有人願意接受她的幫助,反而覺得她是山裡的妖怪。
所以在收到蘇微晴的求助後,她是很高興的。沒有交代什麼準備什麼,就去了北境。然後她挽救了一個孩子的性命。雖然這個孩子並不討喜,還爲了解救北境的百姓,付出了努力,讓她覺得很充實。
但是,隨後她就受到了來自巫族的試煉,天下即將大亂,她要返回巫族,準備給予下一個真命天子幫助。
於是她就把救助孩子的任務交給了她的弟子,她很信任的阿寶金。
“你看你並不喜歡我,山鬼,感情不是用來施捨的,是真正想要在一起白頭偕老的。不要因爲我是你的弟子,爲了幫助我,就同情的和我成親。”如果他真的想要的只是這樣一份表面的感情,他早就成親了,又何必一個人孤獨到這把年紀了。
山鬼很嚴肅。
“你不能說我不喜歡你,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喜歡你的。但是我還沒有弄明白,你說的感情是哪一種,你就這樣否定我,這是對我的不尊重。我並沒有施捨你,我這麼多年,絲毫沒有長進,我都沒有同情你。”
大金揉了揉眉心,前面的話他聽着很感動,後面的話,能不能略過去,在這樣情意綿綿的時候,真的很掃興……
“我告訴你。”大金說完欺身上前,在山鬼的嘴角上啄了一下。
坐回身的時候,就看見山鬼怔怔的看着他,然後從她的衣領裡,蜂擁而出的爬出來無數的細小蠱蟲,頃刻間就爬滿了她身上的青衣。
山鬼眨了眨眼睛,用手捂住了心口。她有點兒失控了,身上的蠱蟲都控制不好了,臉上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的看向大金,然後騰地下站了起來。大步邁出去就要走。
“你討厭嗎?”大金在後面緊跟着的追上來問道。
山鬼張張嘴,認真的思考了下。
“不討厭。”有點兒奇怪而已,大金的嘴脣上有淡淡的酒味,這個酒還挺好喝的。
大金笑了起來,也不去追飛也似的逃出去的山鬼,給她點兒時間冷靜下。他這邊兒還有不少事情要準備呢。
“你要結婚了?”小辰和葉真兩個聽到這個消息,都是一樣的反應——傻眼。
大金風華絕代的臉上粉面桃花,相當的春風得意。
“沒你們墨跡,我說要結婚,那就是要結婚了。”
“我娘都兩個兒子了,你比我娘還大,到現在纔要結婚,還說不墨跡。”小辰摸了摸下巴,一點兒沒客氣的反駁了回去。
葉真最近聽到有關她和蘇慕辰之間的調侃聽多了,懶得反駁,反正越描越黑。
“大金叔娶的是哪位姑娘?婚禮準備在哪兒辦?定好了日子嗎?蘇夫人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需要通知她一聲嗎?”
還是葉真靠譜,大金繞開和他懟嘴的小辰,走到葉真的身邊。
“日子還沒定,媳婦兒嘛,你沒見過,但是小辰晴娘他們都見過。婚禮的話,應該是不在這邊辦了。我得回南疆去辦一場,以後應該就不會再回來昌陽了。”
成了親之後,他就得去巫族定居,山鬼卸下了巫女的身份後,也不能再離開巫族的村子。料想應該是下半輩子,他都不會再有離開巫族的機會了。
所以他想回去南疆看看,他這個南疆聖主當得相當的不稱職,但總要道個別吧。
小辰這下笑不出來了。
“大金叔你要走?不是山鬼姑娘讓你留在昌陽,一起扶持夏長興的嗎?”
“扶持夏長興的事兒,不是還有你嗎?而且,以後山鬼也不管這個了。交給後面的人了,具體什麼人,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大金這麼一說,小辰立刻就猜出來了。
“大金叔你是要和山鬼姑娘成親?”
好小子,還不算太笨嘛,大金揉了揉小辰的頭,嘴角翹了起來,心情相當的不錯。
“那你們成親了,就要回巫山了嗎?”
“嗯,我要倒插門了,以後都不能出來了。你娘那邊,應該是看不到我的婚禮,你和她說一聲。挺謝謝她的,這麼多年,對我一直這麼照顧。”
大金說的挺逗,但是小辰並沒有笑出來。
“大金叔別說的好像以後都見不着面似得。”
怕是見不着了,大金拍拍小辰的肩膀。
“葉真是個不錯的,你小子千萬別錯過了。把你交到葉真的手裡,我也算是放心了。”
什麼叫葉真是個不錯的,他也很不錯好嗎?而且,明明是把葉真交到他手裡,把他交出去是個什麼鬼。
小辰沒有忍住,用力的擁抱了下大金,兩個人相視一笑。該說的,彼此都心照不宣。
大金過來道個別,之後就回到大營裡收拾行李。連最後一杯送別的酒都沒喝,就踏上了返回南疆的路。
同行的還有靜謐的山鬼,這次她沒有踏江而行,而是陪在大金的身邊,上了大船,走水路去南疆。
小辰趕去送別,也只看到大船離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