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那人是怎麼回事?”到了三樓,都是自家人,祈豐年率先便詢問了起來。
“那是隔壁村什麼楊老爺家的三公子,據說從小就有神童的名頭,三歲能詩,五歲能做詞,八歲就做得錦繡文章,十三歲就成了小秀才,然後……前些日子,楊家請了媒婆上門提過親,被我拒了,誰知那楊三公子不服氣,跑到我們村裡放話,說是待明年秋闈定奪取了魁首,捧鳳冠霞帔來……”九月實話實說,可是,說到這兒時,她卻頓了頓,下意識的看了看遊春,只見他皺着眉,神情淡淡的看着她,心裡不由一陡,這個小氣的男人,是吃醋了呀,沒辦法,她只好多解釋了一句,“我直接拒絕了,誰知,那人自說自話……這事兒,黃大哥知道的,當時,他還把人給嚇了一頓呢。”
“下次見到,莫要多理他。”祈豐年看了看遊春,衝九月叮囑了一句,“你畢竟是姑娘家,大街上被人攔着說這些,不妥。”
“是。”九月點頭。
郭老倒是笑眯眯的沒說什麼,祈豐年也沒有繼續說什麼,幾人各自回房,很默契的走的只剩遊春和九月兩人,青浣和藍浣也跟着祈喜去了隔壁。
“子端,那人……我真沒應過他什麼。”九月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該解釋一下,將心比心,以前她看到紅芯幾人的時候,心裡那麼不舒服呢,更何況今天那楊甫衝出來說的那些話,確實會讓人誤會的,要是換了她,她也會心存疑慮。
“嗯。”遊春點了點頭,隨手推開了面前的房門,側頭看她,“先去好好洗漱一下,一會兒就用膳了。”
“生氣了?”九月一眼就看出這個男人還在犯彆扭,站在他身邊陪着小心,她並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無論是戀人還是夫妻,既然決定要一起走下去,那麼,互相體諒互相寬容便是必須的,她生氣的時候,他哄着,他覺得鬱悶的時候,她不哄誰哄?
“沒有。”遊春訝異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攬着她的肩進門,他剛纔只是在想怎麼更好的解決楊甫這件事,如今九月可不僅僅是當初的小村姑,她已是皇家郡主,一言一舉,皆受人矚目,而那楊甫,顯然也是個不靠譜的人,要是犟起來,在外面胡言亂語,對九月便大大的不利了,他不想看到九月以前因此不高興,可是,他一時也沒有妥善的辦法,所以才皺了眉。
“那你還一直皺眉。”果然,九月伸手按住遊春的眉心,撇嘴。
“我是在想怎麼解決那小子。”遊春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順口解釋道。
“啊?”九月一愣,隨即急道,“你可別因爲那小子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哈,不值當,那人自說自話,我又不稀罕他。”
“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遊春好笑的敲了一下她的額,說道,“我去讓人送水過來,你先洗洗,一會兒就吃飯了。”他當然不會對楊甫做什麼,他只是讓人收集楊家的資料罷了,至於那人能不能考中狀元,都不是他想關心的事,大不了,他在春闈前把人娶進門不就好了?那時,就算楊甫中了狀元又能怎麼樣?再者,他信她,就如她信他。
“好。”九月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遊春,見他不願多說,她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遊春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笑着鬆開了她。
沒一會兒,便有夥計送上了熱水,青浣取了九月的簡易行李,從裡面取了換洗的衣物給她,便退到外面守着。
簡單的洗漱之後,飯菜便送了上來,九月和祈喜、青浣藍浣一起吃過了飯,便各自歇下。
一晚安然,一行人起來後又重新收拾行裝,準備登車。
九月上了車,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街頭,她還真怕那小子再次冒出頭來,不過,到馬車離開雲臺鎮,也沒有見到什麼不該出現的人影,她卻是不知道,那楊甫一大早就守在了客棧外面,只不過,是被遊春的人給暗中拿下了罷了。
接下來的路便順利很多,黃昏時分,他們便回到了康鎮,這麼多的馬車入鎮,頓時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不過,很快便又轉開了注意力,如今的康鎮,因爲祈福巷的興起,往來客商常來常往,車隊往來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進了鎮,馬車便緩了下來,九月和祈喜已經迫不及待的掀起了布簾,出去一趟,再回來時,心頭竟多了幾分期待和興奮,就好像流浪的遊子離家多年再回來時般。
“三姐。”很快,祈喜看到了祈夢,大聲的喊道。
祈夢正在給幾位客人包點心,聽到這一聲喊,下意識的擡起了頭,只見,六輛馬車在她的攤子前停下,其中一輛裡面露出了祈喜的臉,她愣了一下,隨即驚喜的喊道:“八妹,你回來了!”
祈喜死活要跟着祈稷他們進京時,祈夢還不知道其中具體的事情,直到後來聽了祈巧的話,她才知道,原來水宏還活着,可是,進京路上千裡迢迢,她還是很擔心,九妹已經去了京都,還封了郡主,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八妹再去……
“三姐。”九月也湊了出來,笑盈盈的朝着祈夢揮了揮手,這個三姐,都成了縣主,還親自擺攤賣點心呀。
“九妹!”祈夢愣愣的看着馬車,突然扔下手裡的東西繞過了攤子,往馬車跑來,被扔下的客人也回了頭,看到九月時,不由脫口喊了一句:“福女回來了!”
於是乎,嘩啦啦的,聚了無數的圍觀者。
福女,如今可是他們康鎮的傳奇人物,也是他們的驕傲,福女祈雨成功並被封爲福德郡主的消息傳回來後,他們沒有絲毫懷疑的就信了,那是他們康鎮走出去的福女,是有菩薩護佑的福女,能祈雨成功,是必須的事,於是,有關福女祈雨被雷劈、神力大增的事情,也被編成了小段子,被活靈活現的傳於市井、酒樓、茶館之間。
“福女回來了!”大街上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馬車便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無奈,馬車只好停了下來。
葛根旺也停下了手裡的活站了起來,葛小英喜得兩眼彎彎,不過,小姑娘家很精,沒有離開攤子,反倒從棉花糖機邊退到了攤子裡,收起了那個裝錢的簍子。
張信等人的鋪子離這邊最近,聽到動靜將信將疑的跑了出來,一看,果然是自家東家回來了,不由大喜:“東家回來了!”
看着衆人歡天喜地的笑,九月心裡一燙,這就是家的感覺吧……
馬車既然走不過了,便乾脆停下,郭老和祈豐年、水宏相扶着下了車,九月和祈喜和以前一樣,利索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八姐。”三姐妹擁作一團。
“爹,你怎麼也去了京都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祈夢眼睛溼漉漉的,帶着些許責怪看着祈豐年,她們居然都是被瞞到最後才知道的。
“呵呵,我這不是回來了嘛。”祈豐年顯然情緒也有所波動,他笑着拍了拍葛根旺的肩,如今他們已經不需要擺攤,但他們依然能守着像以前一樣的生活,讓他很是欣慰。
“先回家吧。”遊春看了看四周,上前提醒道。
“對,回家,小英,收攤。”祈夢連攤子也不想賣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問問這次京都之行的細節,想到這兒,她又緊張的拉住了九月,上下打量,“九妹,他們說你被雷劈了,你可有傷到?”
九月不由失笑,回道:“三姐,哪個說我被雷劈了?”
“大家都這麼說呀。”祈夢緊張的說道,“你真沒事兒?”
“三姐,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像是被雷劈過的嗎?”九月攤着手轉了一圈,“好好的吧?”
“不是呀,大家都說,你祈雨的時候招來了大風大雨,還有祥瑞現世,還有好大的一道雷劈下來,你就倒下去了,還說,醒來後神力大增……九妹,那一定很疼嗎?”祈夢並不在乎自家的妹妹會不會神力大增,她只在乎妹妹有沒有受苦,說到這兒時,眼睛已然紅了。
“三姐,是哪個胡……”九月正要說,一擡頭便看到遊春在衝她微微搖頭,立即便轉了話鋒,“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一點兒事都沒有。”
“是呀,三姐,九妹還和以前一樣呢。”祈喜也笑,拉着祈夢安慰了一番,她懂祈夢的心情,當初,她不也是這樣的心情嗎?又是擔心九月又是擔心水宏,還擔心她爹的安危,那種心情,太讓人糾結了。
“好了,回家再聊吧。”祈豐年見被堵住了路,有些無奈。
“恭迎王爺、郡主回家。”吳財生和張義等人擠了出來,見前面被人圍住,幾人高聲喊道,接着就拜了下去。
有人一帶頭,其他人頓時回過神來,想起見了王爺、郡主是要跪拜見禮的,於是,又是嘩啦啦一片,全跪了下來。
“免禮。”郭老溫和的笑着,這兒的人顯然與京都的不同,在京都時,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是畢恭畢敬,而這兒的人,明顯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他們離京都遠,天高皇帝遠的,對皇權便有些淡然,看到他和九月也只是親近多於敬畏,這樣的感覺,很好,他可不想出門就被人拜,他只想過一段老百姓的平靜生活,安度晚年。
不過,這些人一跪,也跪出了效果,一行人終於突破了人羣,走進了祈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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