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任風沉聲道:“當年,我與你父親無意間發現了那個寶藏,裡面除了無盡的金銀財寶,還有一本玄門秘籍,我們都不是貪財逐利之人,看了那本玄門秘籍之後,發現裡面的功夫十分詭異,落在壞人手裡便會助紂爲虐,那個寶藏更是鄰人匪夷所思,像是天然形成又像是有人潛心收藏,但等了很久也沒發現什麼端倪,所以決定把這個寶藏給封鎖,設下玄語令。誰知,盡然被客棧的一個送吃食的夥計給泄露了出去。“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我劍上下毒。論功夫,沒人可以打敗我們,只有用這種陰險的計量來陷害,等我們一死,便可得到玄語令打開寶藏。”
的確有可能。
如果是姚任風下的毒,他沒有必要在自己的劍上動手腳,豈不是自己害自己。
“你父親母親死後,我十分愧疚,幾度想自刎謝罪,但我始終不甘心,想找出下毒之人,卻始終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杜澤天道:“那個客棧是不是,新龍門客棧?”
“是,”姚任風道,“當年,客棧的主人就是陳渙山,他一直喜歡我的這把劍,卻因在晚間進入我房間碰了我的劍,便中毒身亡。”
杜澤天道:“所以,陳銳和他母親才一直把父親和您當作仇人?”
鳳皇瞭然,道:“那夜古廟失蹤的那人恐怕也和這件事有關。”
杜澤天雙眼睜的很大,道:“段朝奉?”
思索片刻,鳳皇道:“他說楊家人並沒有死。”
杜澤天道:“如果是這樣,成陽,他······”
鳳皇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心裡已有了大概的定論,只是還沒有絕對的把握。
事情本來就很蹊蹺,自從成陽進了鳳皇宮,就屢屢有人來襲,這次七星紫棠的事恐怕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也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最大的嫌疑就是馬鳳瀟,或許,段朝奉和楊大哥楊大嫂還有成陽都是馬鳳瀟安排的。
姚任風道:“我把玄語令藏在一把長命鎖裡,給了林朧,她並不知道長命鎖裡藏着什麼東西,但,以後她會不會發現,發現了會不會給馬鳳瀟那就很難說,馬鳳瀟爲人陰險狡詐,惡貫滿盈,玄語令要是落入他手,定會帶來一場血雨腥風。”
杜澤天道:“我們現在去找段朝奉,鳳皇,我們走吧。”
姚任風道:“這位,玉雪······”
他是擔心玉雪紅香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雖然方纔是他所救,但事關重大,這麼大的秘密沒幾人知道。
對於鳳皇來說,這些根本不放在眼裡。修身悟道的最高境界就是虛無縹緲,對世俗的一切不看不聽,凝神修仙自然會心淨身正,她一貫形態平和與世無爭。棲華山子雅道人曾說:“道,將引向無極之門,遊於無極的原野,與日月同輝,與天地共存。”子雅道人得道高深,長存於天地之間,因此,他的三個徒弟,秉承了極好的修爲和素養。
杜澤天立即道:“姚叔叔,她,是我最信的過的人。”
聞言,鳳皇笑了笑:“哥哥!”
聽她喚自己這聲“哥哥”,深情至甚,杜澤天臉微紅,想起河水中的一幕,不禁有些神情激盪。
片刻後,杜澤天和鳳皇離開了姚任風的住處。
想到十幾年前,父親的慘死是有人下毒所致,杜澤天便心中鬱悶。
鳳皇道:“哥哥,你不必憂心,我之所以留着成陽,沒揭穿他,就是想看看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如果確定是馬鳳瀟,那就好辦了。”
杜澤天捂了捂額道:“原來,你早就懷疑他了。”
鳳皇道:“捉拿採花大盜的時候,我就懷疑了。”
杜澤天一驚,道:"啊?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鳳皇道:“你還記得我們擒了採花大盜後,是誰引我們到鎮上,接着就遇見那幾人襲擊,我鳳皇宮弟子正好在,緊接着就順理成章的把他帶進鳳皇宮。
杜澤天略有同感:“先博取同情,再找合適的機會,一切就很自然的進行,如不是七星紫棠這件事,我們怎麼也不會懷疑到他。”
二人行至一片荒僻的山林之中,忽見四面籠罩着一層霧氣,越往前走,霧氣越濃,
“這霧氣很詭異。”鳳皇凝神道。
“好像越來越濃!”杜澤天道,“鳳皇?”
他一轉身,鳳皇不見了!
杜澤天慌了:“鳳皇,鳳皇······”
邊喊着,邊四下尋找,鳳皇不見了,他忽然感到很害怕,不是害怕別的,是怕鳳皇有危險。雖然他知道鳳皇功夫很厲害,但她消失的這一刻,就像自己的魂魄沒了一般,他失魂落魄的喊着,跑着,找着。
過了良久,他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動靜,似有人。
“鳳皇!!”
上前一看,只見一個人趴在一個荒冢前,這個荒冢很小,那人聽見喊聲,轉過身。
是一名女子,這女子見了他,便哭起來。
杜澤天見這女子在荒郊野外哭泣,不免心生憐憫,道:“姑娘,你爲何在這哭?”
那女子望着荒冢,幽幽的道:“這是我孩子的埋骨之地。”
杜澤天微怔,道:“你孩子?怎會埋於此,他······”
“幾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外,一個女子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女嬰,冒雨在路上奔跑,她不知道可以去哪,她被人逼的走投無路了,她的親人都給人害死了,家也沒了,她很想死,卻不忍懷中的女兒。”
“這個女子是個鄉下女子,長得很美,眉清目秀,俏麗可人。她家裡是種菜的,一家人靠種菜爲生,每天,都往有錢人家裡送菜。有一日,她剛送完菜,離開一個有錢人家的後院,遇見了一位公子,他姓歐陽,單名一個郡,歐陽郡見到她後,便甜言蜜語,滿嘴謊話的百般討好,女子並不理會,卻不想幾日後,公子說送去的菜有毒,女子爲了自證清白,就當面試菜,沒想到歐陽郡反在菜裡下藥,迷暈後玷污了她。”
“誰知,便是這回孽緣,女子懷孕了,女子的父親找到歐陽府和他們理論,歐陽家不承認,還把父親打了一頓,說他是想攀龍附鳳,胡言亂語,撒賴訛詐,父親被打後氣的一病不起,拖了幾個月後,就死了。這件事很快被親人和相鄰知道了,都罵她,嘲笑她,她在萬人唾罵之下生下女兒,歐陽家知道她生的是女兒,就不願認,一日,這孩子生了重病,她沒銀子醫治,便求歐陽家,豈料歐陽家根本不管,任由孩子奄奄一息病入膏肓,孩子最後還是死了,她抱着孩子,哭喊着奔跑在雨中,傷心欲絕,生無可戀,她用手拋開一個坑,把孩子埋了,自己就跳下了河······”
說到這裡,那女子哭的泣不成聲,卻沒有眼淚。
杜澤天心道:“歐陽郡!這個名字好似熟悉。”
他又想到什麼,道:“那你莫不是?”
女子停止哭泣,道:“我就是那女子,我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我的魂魄一直遊蕩在這裡,不得安息,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就在這時,一道白衣身影飄然而落。
“鳳皇!”杜澤天大喜。
“哥哥,她是,鬼!”鳳皇道。
那女子見到鳳皇,身體抖了幾下,往後退了幾步。
她確實是女鬼,是個可憐的女鬼,這詭異的霧氣是她放的,她怨氣極重,如若是一般人見了,想必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萬般無賴,她把鳳皇引開,只是害怕鳳皇身上的仙氣。
杜澤天道:“你別害怕,她是我朋友,不會傷害你。,你方纔要我幫你做什麼?”
那女鬼看了看鳳皇,道:“可否,幫我,殺了歐陽郡?”
杜澤天轉身看着鳳皇,溫聲道:“鳳皇?”
鳳皇見那女鬼並不是厲鬼,道:“懲惡揚善本是你我夙願,若此人該殺,決不姑息。”
她並不知道這個女鬼生前發生了什麼,這些鬼話也不知可信不可信,但她相信澤天。
兩人回頭時,卻愣住了。
那女鬼不見了,只剩下一堆荒冢。
二人並肩,在林中走了一段後,停住了腳步。
走了很久,還是沒走出林子,且還在一個地方繞圈。更詭異的是,前面出現了兩座大山。
二人波瀾不驚,均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杜澤天道:“是真實存在的?”
擡手揮出一片桃花瓣,在那山壁上游走一圈,回到手中,鳳皇道:“不是幻境。”
如果是幻境,那就是眼睛看到的是一座山,實則根本沒有山,只要凝神聚氣打過去就可以破鏡。
這種伎倆最是能擾亂心神,明明眼見的是兩條路可能會多出一條路,令你心神錯亂,迷失方向,深陷其中。
對於他們倆來說,只要定力足夠,這便不是問題。
只因方纔鳳皇被那陣濃霧隔開消失了一段時間,令杜澤天十分擔憂,雖有驚無險,但他實在不想再讓鳳皇離開,他伸手攬住鳳皇的肩,道:“鳳皇,跟緊我。”
鳳皇正思索應對之策,見他神色,便柔聲道:“哥哥,你再靠近一點。”
杜澤天:“?”
這略帶親暱的語氣,令他耳根一熱,雖有些疑惑,但他還是很乖的把頭靠了過來。
鳳皇從他後頸拂過一縷烏髮,再把自己腦後的烏髮撥弄了幾縷,兩人的髮梢觸碰,盡隱隱的打成了一個結。
杜澤天見到兩人隱隱結在一起的發,呼吸快要停止了,忍不住脫口而出:“結髮爲夫妻······”
鳳皇微微一笑,道;"恩愛兩不移,你怎知這個名字,我自創的。”
她這個法術是可以將兩人連在一起,以免走散,除非其中一人煙消雲散,灰飛煙滅,就算上天入地,兩人也可以感應到對方,永遠不分離。因此才取了這麼個名字。
杜澤天臉微有些發燙,他怕鳳皇發現自己心跳很快,忙摸了摸額,道:“鳳皇,還,還有這樣的法術?你可真是博學多才。”
鳳皇笑道:“你沒少一根頭髮,施了法便可以結髮在一起了。"
正說着話,忽見兩座山慢慢的在靠攏,朝他們移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