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葉夏也是一夜無眠,再多冷靜再多自持,只要碰到林昇,一瞬間就可以飛灰煙滅,葉夏很久之前就知道。

現在的葉夏想要逃離,卻不能改變既定行程,第二也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雖然是自欺欺人,但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這是逃避。即使沒有安排出行,她也拉着韓騰出去,信步走走也好啊,比待在房間裡好多了,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以現在的心情總感覺有壓迫感。

如果可以,林昇也想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葉夏對他來說變成了非她不可。情不知所起,卻一往情深……最開始的時候,那只是個安靜的學妹,切切地等待相遇,等待相處,等待一生的相守。而自己在空閒的時候約她去爬山,去公園,彷彿她什麼時候都很乖巧,兩個人在一起什麼話題都可以聊,他侃侃而談,她靜靜傾聽。林昇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對她的感情也很有自信!現在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雖然看見他沒有紅着眼,卻再也不會紅着臉?

現在的她武裝起自己,帶着內心的盔甲,不再那樣用眼神尾隨自己的身影。林昇深深地失落了……愛情已遠走了嗎?這一次錯過要怎麼收場呢?

林昇開着車沿着山路盤旋,速度七十邁,感受風帶來的自由,這種感覺多好,如果葉夏在就更好了,他多向往兩個人的旅行,開着車,走走停停,一路向西……

今天沒有碰到葉夏,林昇只能訕訕地回來了。傍晚酒吧的氛圍不是嘈雜,他終於覺得安靜一些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圍繞在耳邊,或許時間過早,酒吧夜場的歌手還沒來到,他細細地品味着酒,任思緒飄遠,古人說解憂的杜康,在今時卻失去了應有的效用?

前幾年爲了拉業務,他幾乎天天在外面應酬,喝酒過多之後他的胃一直不太好。如今不該是拼命的時候,稍有醉意之時,他起身結賬離開了酒吧。

晃晃悠悠離開了酒吧,卻不想回房間,那無邊無際的寂寞,求而不得的失落……順着遊廊,走過去,夜色中的荷塘有了朱先生寫的荷塘月色的風味,風輕輕柔柔地拂過臉龐,多溫柔!

空無一人,微弱的路燈昏黃,將林昇的身影拉長……那影子裡都透着孑然一身的孤寂。

成熟的男性比少年更能擄獲人心,林昇爲了黎燦,不得已離開葉夏。一直在過程中讓黎燦得到解脫,找到幸福,他才能放心地和葉夏在一起。在心性上,黎包更像個孩子,雖然年齡上葉夏要小一些。

悲秋傷懷是少年的專利,而林昇某種程度上和葉夏一樣心態老成。林昇的合夥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宇凡也是他最親密的朋友。撥通了宇凡的電話,卻不知道從哪兒講起。宇凡知道林昇的性格很果斷,從他處理公司事物可以看出來,他不喜歡拖泥帶水,如果這樣猶豫一定是大事,可是他家庭和睦,前女友的事情也解決了,黎燦據說都快訂婚了,他還有什麼可煩心的?

“林昇,你有話直說,出什麼事了?”林昇輕輕地嘆口氣:“我找到葉夏了。”宇凡問:“她結婚了?”再沒有比愛的人已婚更難受的了吧,所以宇凡猜道。“還沒有,有男朋友。命運多可笑是不是?我還以爲在我身不由己的時候她會靜靜地等我呢,等到我轉身歸來時誰知道她已經走了呢?爲什麼我們總是不能相遇在合適的時機?這是註定的嗎?”在錯的時機遇到對的人也只能一聲嘆息……

宇凡想開口大笑他,看他心情不好又不忍,果然是戀愛中的人智商爲零啊!“你未婚,她未嫁,怎麼就相見恨晚?不就有個男朋友嗎?你不爭取一下就退縮嗎?愛她難道不是給她最好的照顧嗎?你一味地思前想後,就又把機會丟掉了?時機很重要,可彌補的時機一刻也不應該晚啊不是嗎?你現在的智商是零還是負啊?這樣吧,你去忙你的愛情吧,分公司的事情我和小甜負責,你最後做定奪就可以了。”

林昇聽完宇凡的嘮叨,總算心裡開闊了一些。想着等回到市區先到酒店辦理了入住,然後去葉夏住所附近準備找一套房子,不用太大,乾淨就好。不是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拜託給了中介找房子,林昇去了辦公室,初來乍到,一切還得從頭再來。需要疏通的關係還很多,費時費力,林昇一邊辦事一邊催促中介找房子。

酒店裡,孤身一人,晚上望着夜空也覺得孤寂,像是天涯孤客。希望能在葉夏的附近入住,哪怕只能遠遠地看一眼,那也夠了。

不管怎麼說,到底是近了呢,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想念了,抑制不住思念的時候還可以遠遠地看一眼,挺好的,有時候接近就是一種幸福,想起時心中泛起的絲絲暖意就是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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