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感受

引子

“姐姐,人死的時候有感覺嗎?”大眼男孩向文靜發問。他長着一雙像星星一樣光亮的大眼睛,見人就問問題,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

“有的,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文靜肯定地回答。

“可你又沒死過,你怎麼知道?”大眼男孩追問。

“我死過。只不過我又活過來了。”文靜清晰地答道。

“真的?你可別騙我。”大眼男孩半信半疑。

“真的。我死過兩次,第一次是在酒店,第二次是在醫院裡。”

死亡感受

文靜服抗精神病藥已經十年了。她的丈夫孫竹研究生畢了業,現在也有了一份滿意的工作,手裡還是有一點權力的。玩弄權術,是他擅長的,溜鬚拍馬加上腿勤嘴快八面玲瓏,使他在這裡如魚得水。

現在,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孩子的問題。

文靜知道,她本該在6年前就鄭重地告訴他自己有這個病的。可那時她就知道,他憎惡瘋子。他們在熱戀期,她是以開玩笑的方式告訴他的,而他根本就沒往心裡記。

這時,文靜的母親也研讀了精神方面的不少著作和文章,她努力想從各種書籍、道聽途說的信息中,找出能讓女兒生出健康寶寶的證據。算來文靜已經連續服藥十年,這位急於抱孫子的母親決定遊說女兒冒險生孩子。

“貓兒狗兒,還是要自己養一個的好!”

文靜的母親去3C醫院諮詢了好幾位專家,稱文靜已連續服藥十年從未停藥,現在想要孩子。本來一致不建議文靜要孩子的專家們,似乎其中一位有些鬆口。然後這位用心良苦的母親回家,告訴女兒,醫生說可以停藥要小孩,把藥逐漸減下來,直至不吃,然後就可以備孕,懷孕後不能吃藥,到臨產時可能會有發病的跡象,那時候剖腹產把孩子取出,然後馬上吃藥,就可以了。經不住母親再三的勸說,文靜看着同樣渴望要自己孩子的丈夫,決定按照這個方案停藥,要孩子。……

4月,停藥,正常。8月,懷孕,有些興奮,正常。9月,思維異常活躍,性格像變了一個人,過去沉默寡言的文靜變得滔滔不絕,10月上旬,從前溫順聽話的文靜聽見父母吵架,因爲擔心壓抑的家庭環境將會給孩子的成長帶來不利影響,執意要搬到公園附近租房住。丈夫心裡不同意但表面上沒有否定文靜的想法。於是文靜自己去找了一間房子,告知丈夫下班來看房子,如果不來,自己就做主把合同簽了。

習慣於控制文靜的丈夫發現老婆有點不聽話了。

但是她正懷着孕,況且因爲懷孕已辭職,在家還能省2000元的租金,怎麼能出去住呢?自己工作這麼忙,讓老人照顧老婆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文靜鐵了心要和丈夫搬出去住,在小家庭裡等待孩子降生,看了房子不錯,跟房東也相談甚歡,但她也知道自己丈夫陽奉陰違的手段,更清楚丈夫吝嗇。只是她並不想真的跟丈夫過不去。於是她決定,跟丈夫表明自己的決心。

孫竹可不是等閒之輩,即使是自己口口聲聲聲稱摯愛的妻子,他也必須想辦法,讓她聽話。於是,孫竹搬來了一幫救兵,讓他們勸說自己的妻子不要搬出去住。要在往常,妻子一定會主動繳械投降,可誰知道,這次妻子心中拿定了主意,任憑大家說到口乾舌燥,也不退讓。轉眼時間就到了十二點,大家都累了,於是各自回家,文靜和孫竹找了個酒店先住下。

睡到半夜,文靜想到自己因爲這個病,備受折磨,幾番住院,被人們疏遠和恥笑,再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出生後,如果延續自己父母的那種教養方式,也可能走自己的老路,而強勢又吝嗇的丈夫並非真正地尊重自己,心中不禁悲愴萬分。此時的她分外敏感,她彷彿感到,愛的力量在自己身邊已蕩然無存,剩下的全是自私、冷酷。她彷彿聽到了腹中孩子那無助的哭喊,這個孩子的出生,很可能會是個悲劇。天呀!上帝呀!天知道,我們孃兒倆要遭多少罪!如果身邊這個男人真有對我的愛,那麼他將放棄他的固執,給我想要的尊重;如果他有骨氣,他就應該知道寄居在丈人丈母孃家總該有個盡頭。如果他願意聽,我將告訴他,我是怎樣被這種不正確的愛的方式逼瘋,我想離開那個家的原因,正是因爲我愛他,我愛我們的孩子,我要給他(她)全新的愛!~他正在熟睡着,一點也沒有聽到我的心音。可是,孩子一旦出生,一切就無可挽回。到那時再告訴他,只有比現在告訴他更糟。

天啊!多麼的令人痛苦啊!該怎樣把這件事告訴他!

文靜躺在牀上,就躺在丈夫的身邊。她想,把一切交給上帝吧。天亮之前,文靜用被子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全身,她曾聽母親說過,自己的大舅舅就是在出生後不久,被大被子捂死的。如果自己想活,隨時都可以掀開被子;如果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平靜地死在愛人身邊。如果上帝願意,他會用正確的愛和尊重,將我喚醒。……

文靜縮在被子裡,用意念,心裡默唸着:眼,耳,鼻,舌,身,意……就像一個一個的開關,用意念一個個地把它們關閉。

文靜的呼吸停止了。開始的時候,她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有一絲意識,用那絲意識控制自己不去呼吸,但漸漸,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她已經感覺不到手和腳的存在了。它們已經麻木了。但,她感到她的靈魂,卻變得異常清晰。她的靈魂看見了如過電影般快速劃過的往事。身體和靈魂分開了。她感到,不,應該是她的靈魂感到,身體在捲曲和抽搐,身體顯然很不習慣,也許它正在品嚐痛苦,但靈魂卻感覺不到,它輕盈地向上飛,仰視,彷彿看到上帝在向自己招手,微笑着,俯視,離那具軀殼越來越遠,在往上飛的過程中,默數了一下經過的天堂。當靈魂得到一次提升,天堂就又往上升了一層。它俯瞰那熟睡中的丈夫,他睡得太死,他的靈魂太濁。唉,他以後只能下地獄了。它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決定繼續提升。一直升到了第九層。

孫竹在睡夢中,感覺身邊什麼東西在抽搐,他半夢半醒之中,揭開了被子。然後又睡過去了。

文靜的身體逐漸從麻木恢復。先是小指頭動彈了一下。接着,好似冬眠的動物從地底鑽出,文靜的意識也開始清醒。

上帝不要我死,卻要我跟這個要下地獄的東西過一輩子!文靜突然激怒起來,憤怒地將孫竹推開。

“你怎麼了?”孫竹睡眼惺忪。

“我要跟你離婚!把孩子打了!”文靜怒目圓睜,大叫道,“把我家人叫來,做個見證!”

120呼嘯着前來,文靜被送進了3C醫院。

由於文靜有精神病史,又兩天兩夜沒吃飯,醫生強制文靜住院觀察,並告知了孫竹其妻子的精神病史。此時,新的《精神衛生法》尚未實施。文靜被安排在心身疾病病房,由父親、母親、丈夫輪流陪護。文靜認爲自己沒有犯病,不應該重新吃藥打針,但無奈八名護士將她死死壓在牀上抽血,丈夫爲她辦理了入院手續。她心裡雪亮,在這裡,越反抗越會被當成嚴重精神病患,要想早日離開,只有暫時順從,用理智的行爲證明自己是清醒的。可是,她不知道,給她輸的“營養液”裡含有抗精神病藥物,自己已經擺脫不了終身服藥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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