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思一坐到救護車上,管家阿姨便嘆了口氣,說道:“哎呀,今天 都怪我阻攔不利,要是我早早的料到白小姐會突然伸手打你,你就不會砸那麼一下了。”
管家阿姨又嘆了口氣,說道:“劉小姐,你傷哪裡了,快讓阿姨幫你看看吧。”
劉思思沒有多想,把衣服袖子輕輕的挽了起來,露出扭傷的胳膊給管家阿姨看。
只見那白淨的胳膊上,靠近肩膀的地方一片青腫,看上去可怖極了。
管家阿姨原本是想着這劉小姐一定要堅持跟上來,怕是要對白小姐不利,擔心自己一個疏忽下,沒辦法對陸先生交待,這纔出言相問。
卻沒想到,劉思思的胳膊被白若溪扭傷的那麼嚴重,頓時有些心酸了起來。
管家阿姨,輕輕摸了下劉思思胳膊上的傷處,擔心的說道:“白小姐下手也太狠了。”
說完,她想到劉思思衝着白若溪頭頂砸的那一下子,顯然也不輕,於是沒辦法接着往下說下去了。
劉思思身在職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早已成爲她的本能一樣,因此,見她神色如此,自是多少猜測到她心中所想,也便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一笑。
而那邊,救護車上的醫生正圍着白若溪上下忙活。
救護車的車笛一鳴,周圍的車都急忙讓開車道,因此,不到三十分鐘,便從陸宅到了醫院所在。
因爲白若溪既沒有甦醒,也是傷的地方處在危險的頭部,救護人員用擔架把她擡起,進了醫院一樓的大廳,這才放到早已等候在那裡的救護小車上,幾個人推着把她送進了急救室。
而管家阿姨和劉思思,則留在了急救室的外邊等候。
管家阿姨見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不由得有點焦急,說道:“白小姐不會有什麼事吧?哎呀,這可讓我怎麼給陸先生交待啊。”
於是,便有了一開始的幕,劉思思自嘲一笑,掏出手機給陸先生打電話。
電話剛響起兩聲,便被陸易那邊掛斷了,劉思思一愣,還要再打,卻被管家阿姨打斷,說道:“劉小姐,還是不要給陸先生打電話了吧,陸先生的司機今天走的時候說了,陸先生今天在公司有一場大會議要開,聽說啊,連在國外的外派專員都給召集回來了,你打這個電話,萬一打擾到陸先生開會怎麼辦,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劉思思心下一陣默然,想到那剛響起兩聲便被掛斷的電話,點了點頭,對管家阿姨說道:“管家阿姨,還是你想的周全些,我不打了。”
劉思思神色默然,心情多少有些低落,管家阿姨搖了搖頭,繼續在急救室的門口來回轉圈。
等到時間又過了兩個小時左右,急救室的房門終於打開了,白若溪被幾個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管家阿姨連忙快步迎了上去,就見那白若溪眼睛已經睜開了。
管家阿姨一陣驚喜,說道:“謝天謝地,真是謝天謝地,白小姐,你沒有事情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在這外面急得快要擔心死了。”
白若溪神色冷漠,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有個爲首的,醫生裝束的人衝着管家阿姨問道:“病人家屬是你嗎?”
管家阿姨便有些爲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思思上前一步,神色鎮定的說道:“是我,醫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
醫生點了點頭,臉龐上帶着安撫的神色,沉痛的說道:“病人頭上的傷勢並不嚴重,但是……”
劉思思馬上追問道:“但是什麼?”
醫生狀似思考了一會,緩緩的組織着自己的語言,說道:“但是病人腹中的胎兒由於受到了驚嚇,還是沒有保住,我很抱歉。”
劉思思與管家阿姨同時驚呼道:“她/白小姐懷孕了!”
劉思思與管家阿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劉思思神色猛然一變,想到陸易,然後,她努力的穩定心神,對醫生說道:“謝謝醫生,這件事情,病人自己知道嗎?”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送進來的時候,病人的意識就已經清醒了。”
劉思思低下頭,與躺在病牀上的白若溪對視一眼。
劉思思清楚的看到白若溪臉上掛起一抹冷笑。
劉思思心往下猛地一沉,知道這事沒完了。
再說陸易那邊,他安排好諸多工作,又在會議室呆了半晌,終於想起來,劉思思曾經給他打過電話,因爲在會議室交待公司 的事情,所以被他給隨手掛斷了。
想到這個電話,陸易的眉毛緊皺起來,因爲劉思思平日裡沒有事情是很少給他打電話的。
陸易並沒有多想,隨手便把電話打了過去。
劉思思這邊同時電話聲音響起,她從掛包中,取出自己正在響鈴的手機。
屏幕上赫赫然顯示的是陸易。
簡直可怕。
劉思思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設 ,伸手接通,說道:“陸先生,你好。”
陸易在電話那頭問道:“怎麼了,劉小姐,你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劉思思說道:“是的。”
她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陸易說起孩子的事情,便低聲對陸易說道:“陸先生,我這邊暫時有點事情,還請你等我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我會在五分鐘後打給你。”
陸易一頭霧水,但還是應了聲好。
正躺在病牀上白若溪聽了陸先生幾個字,掙扎着想要去搶奪劉思思手中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卻被醫生按在病牀上,說道:“白小姐,你的身體剛動完手術,現在不適合做劇烈運動,還請你安靜的臥牀休養。”
劉思思見她狀若瘋狂的樣子,心道,這件事情不能從白若溪的口中傳出去,如果是由白若溪口中傳出去,憑她的本性,還不知道會給傳成什麼樣子,到時候陸易又會怎麼看待她?
不行,她絕對不能丟了這份工作!這是她憑藉自己的能力爭取來的,又是要因爲這個瘋女人的爭風吃醋而丟掉?
誰也別想,劉思思心中堅定的想到,她出生家庭良好,父母從沒有違揹她的意願,逼近她做什麼她不高興去做的事情,在她的世界了,一切都可以爭取得到,還沒有什麼是她不能憑藉自己的能力爭取到的。
如果暫時不能爭取到,那只是說明她目前的能力達不到,卻不能否定她的未來能力也同樣達不到,如今,她努力了,也做到了,就差臨門一腳的功夫了,憑什麼呀?
就憑她白若溪,以色侍人嗎?劉思思心中不服氣。
她沒有理會白若溪的瘋言瘋語,而是對管家阿姨低聲說道:“管家阿姨,醫生這邊會照顧白若溪白小姐的,你跟我過來一下。”
又把預約好的護工叫了上來,對她說道:“照顧好白小姐,我們暫時有點事情,大概會在一個小時左右回來,這段時間便麻煩你了。”
護工點了點頭,從醫生手中接過白若溪的病牀,協同醫生一起往特護貴賓病房推去。
見他們走遠了,劉思思才把電話又打了回去,電話一接通,她便開了免提,說道:“陸先生,關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想對你做出陳述,因爲我不想你從別人口中聽到加工過的版本。”
陸易有些疑惑,不知道家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淡淡的哦了一聲,說道:“家裡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劉思思低聲嘆了口氣,說道:“不,或者說事情暫時已經解決了,陸先生,爲了證明我的陳述的客觀性,我身邊還有管家阿姨在,如果你有什麼疑惑,或者對我的陳述有什麼懷疑的地方,儘管可以問她。”
陸易知道,一開始叫劉思思掌管陸宅,後來又因爲擔心 她不專業,特意聘請了管家阿姨進來做事,兩人平日裡便有些不對服,這次,居然難得一致的要統一口徑,說不定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因此,陸易也神色慎色的對着電話說道:“我暫時聽着,你說吧。”
劉思思見他知道管家阿姨的存在了,才又開口說道:“管家阿姨,你也跟陸先生打聲招呼吧。”
管家阿姨聽見是打給陸易的, 本來不敢輕易吭聲,怕他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責問她,但聽到劉思思這麼說,還是開口打了聲招呼,說道:“陸先生好。”
陸易淡淡應了聲。
劉思思這才接着說道:“陸先生,今天白若溪小姐污衊我偷她母親的項蓮。”
陸易在電話那端驚訝的啊了一聲,說道:“你接着說。”
陸易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只是簡簡單單的污衊,依劉思思的性子怕是不會給他打電話,定然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這才讓她給他打電話的。
劉思思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因爲白若溪白小姐冤枉我,我便提議搜我的房間,誰知道白若溪小姐並沒有在我房間裡找到她媽媽的項蓮,心裡多少有點惱羞成怒,便打了我一巴掌,這點你可以讓管家阿姨說說是不是確有其是,還是我劉思思在這裡胡編亂造。”
管家阿姨對着劉思思手中的手機話筒處,說道:“哎呀,陸先生啊,確實是這回事啊,劉思思小姐確實沒有說謊啊,白若溪小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到了劉小姐的臉上,我攔都攔不及的啊。”
陸易聽了管家阿姨的話,卻仍然沒有吭聲,因爲他聽出了劉思思接下來還有話說,事情肯定往更嚴重的地步發展下去了,再聯想到,到現在爲止都沒有聽到白若溪的聲音,他不由得有些擔心,張口便問道:“白若溪現在在哪裡?”
劉思思自嘲一笑,說道:“白小姐現在好好的,陸總,你可以接着聽我講嗎?”
陸易心中越發不好,卻不露聲色,說道:“我在聽,你講。”
他沒有注意到劉思思已經悄然變換了稱呼。
劉思思便接着說道:“由於白若溪打了我一耳光,我從小長到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打我耳光,我便動手用凳子砸了她的頭,現在她在醫院的病牀上躺着。”
陸易呼吸一頓,說道:“繼續說!”
劉思思說道:“醫生說,她頭上的傷並無大事,只是,她……”
劉思思猶豫再三,依然是不知道該 怎麼開口,她與陸易短暫打過交道,自認爲他是個極富個人魅力的男人,但是,她依然不知道陸易會對接下來她將要說的事情,會做出什麼處理。
是會認爲她劉思思,惡人惡狀,還是看透白若溪的險惡用心?她不知道,因此,不敢輕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