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詩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完全不覺得對方的笑容有任何暖意,趕緊說:“那我先打電話跟我們老闆確認一下,請稍等。”
然而他的手臂卻被以前的男人直接住了:“不不不,我們來這兒就是準備給我們小師弟一個驚喜,就不用先告訴他了,直接帶路吧。”
田詩詩本來給陸易打電話是爲了確認,可被眼前的人攔住,那就有點爲難,可看年輕人十分堅持的樣子,田詩詩居然從心底裡感覺到的多些,遂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你們跟我來吧。”
田詩詩大頭往前走,上面師兄在後面跟誰,卻同時頓住腳步,往身後一望視線穿透數十米的距離,望向公司對面的某一個角落,那裡空無一物。
田詩詩沒有聽到後面跟隨的腳步聲,奇怪的回頭,發現三名師兄只是望着公司對面**,就也奇怪的順着他們的視線望過去:“怎麼了嗎?三位?”
“哦,沒什麼,繼續吧。”
二師兄笑了笑,揮了揮手,田詩詩奇怪的衆人微微皺了皺眉,隨即恢復原狀,微笑着領着三人進入電梯。
電機是特製的,到達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公司里正好站在門邊的部門經理,也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她覺得這剛剛來的這三個人很是奇怪,不由得人等他們走之後,回頭望了望公司門外。
他們剛剛在看什麼呢?莫名其妙。
部門經理往對面一望,卻發現有一個穿着藍色牛仔褲,深藍色連帽衫的人從角落裡閃了出來,讓人看不清楚臉,因爲帽子罩住他整個頭顱。
部門經理突然看到一個人出現,心裡微微一驚,再定睛看去,發現那人已經若無其事的,跟隨着人流離開。
部門經理搖頭,剛剛是怎麼了?不過是個普通人路過而已,爲什麼突然有一股心悸的感覺?
部門經理笑笑,又轉頭跟自己的部下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工作。
而那名穿着連帽衫的男人,卻在平靜的外表下,躲避着可怕的追蹤。
他在裝作路人的同時也發現,從四個方向有幾名眼神不對的路人向自己靠攏,他立刻察覺出自己的位置暴露了。
所以就故意朝着相反的方向順着人流進了旁邊的一家公司,現在正好是上班高峰期。
所以有很多人在等電梯,男人也混在其中,跟着別人一樣擡頭望着電梯的顯示器,而身後跟進來的人就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不時的灼灼的盯着她他的後背。
男人緊張的將手捅進兜裡,掩蓋自己激烈的情緒。
電梯猛的一打開,所有的人狂猛的涌進電梯內,很快就把電梯擠得擁擠不堪,而外面的人還想着往裡面擠,因爲很多人不想要遲到被扣獎金。
所以直接造成的結果是,電梯過載了滴滴的尖銳響聲,現在每個人耳邊所有人面面相覷,用眼神示意對方,你太重了,可不可以先下去,但是沒有人主動出去。
男人在進電梯之前,就已經佔據了有利地位,將自己的後背靠上兩面牆壁,而站在角落裡,把另外三個跟過來的人,就只能夠被人羣包裹在中間。
眼見電梯裡的人低聲嘀咕,互相抱怨,男人眼神一閃,虛擬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衝了出去。
見有人衝了出去,電梯馬上起了反應,開始往中間合攏,而包裹在中間的三個人見狀嚇了一跳,趕緊就想往外衝,可是前面的人羣擋住了去路,讓他們的步履維艱。
而男人在站在電梯門外時,還裝作好心的不停的按閉合鍵。
“喂,開門,我們要下去!”
那三個人撥開人羣伸出手,準備往外衝,可眼睜睜的看到電梯嚴絲合縫的併攏,被他推的那些人不滿的抱怨:“幹什麼呢?這麼大力!”
“對啊,坐電梯坐着好好的,突然幹嘛出去?”
電梯開始上行,而那三個人卻在拼命的按打開鍵,等好不容易電梯在二樓打開,三個人迅猛的衝下電梯跑進旁邊的樓梯間,啪啪啪衝到的公司的前廳,卻已經找不到那人的行蹤。
幾個人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一無所獲,就只能上去一甩手,拍拍耳中的耳麥,說:“報告,報告,人已經跟丟了。”
而被他們跟緊緊跟隨的男人,在逃脫那三個人追蹤的時候,迅猛的衝出了公司,在馬路上疾步奔走。
他一看到有計程車過來,伸手就攔。
可比計程車停在他面前,更快速度的是另外一輛車,那時候在他面前猛的剎車,聲音尖銳的刺痛人耳,而車窗一搖下來,從裡面露出一撮綠毛。
阿凱生住自己紋了身的手,超級大拇指往裡面一直:“還不上車?”
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男人一頓,隨即乾脆利落的拉開車門,直接坐到副駕駛座,阿凱也嚼着口香糖,百無聊賴的一踩油門。
車子就像發瘋了一樣飆出去。
上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望着後面的情況,發現沒有人追上來,那三個跟蹤自己的男人,在從出公司門口時到處張望,似乎在找自己的行蹤。
等車子漸行漸遠,阿凱終於打破寂靜:“我告訴過你,不要給我惹是生非!”
那語氣相當的不耐煩,男人卻收回視線,望着前路,面無表情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你跟蹤我?”
“誰他媽跟着你啊?”
阿凱有點不自然的別開視線,開車的速度快,速度幾乎超越了底線。
“我就是在附近晃盪,不小心看到了你,誰跟蹤你啊,你以爲你誰呀?”
越是解釋就越顯出一個人的心虛,見他這德行,男人也就是樑天川,他意味深長的將視線凝聚在阿凱身上,隨即望向前路,淡淡的命令:“把速度減下來,我不想被交警攔下。”
他現在連正常的身份都沒有,如果被交警攔住,那他通緝犯的身份就暴露無遺。
阿凱切了一聲,不爽的加速度減慢,漸漸的車子匯入車流,一點都不扎眼了。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要做什麼,要找誰報仇,但你不要把禍惹到我身上,我不給你收拾爛屁股。”
阿凱沒好氣的威脅,現在幫派裡的事情都一團亂,他可沒工夫再去管樑天川的事兒。
樑天川卻彷彿充耳未聞,只是側過頭望着窗外,眯着眼睛沉思,一雙大掌屈起手指,不停的敲擊窗戶,發出咚咚的響聲敲打得阿凱心亂如麻。
不由提高了聲音:“你他媽到底聽到沒有?”
“給我弄把***。”
樑天川卻這麼迴應他,與其毫無起伏,仍舊是淡淡的命令,阿凱簡直氣得要翻白眼。
“他孃的老子是讓你乖一點,你跑來命令我給你弄槍,你他媽誰呀?老子爲什麼要聽你的!”
“給我弄把***,我要面上最好配置的那種。”
樑天川再重複了一遍,語氣毫無起伏。
“你他媽是聾了呀?我他媽憑什麼給你弄槍啊。”
阿凱不屑一顧,樑天川仍是淡淡的:“幫我弄槍,我報仇了,立刻就走!”
阿凱立刻像吞了啞藥,半天沒說出一句話,車廂內的氣氛凝滯到讓人呼吸不過來,阿凱不知道想什麼,眉眼之間全是陰鬱。
等到了住的地方,阿凱下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他撲在車頂,冷冰冰的盯着對面面無表情的男人:“行,老子給你弄槍,你報了仇就迅速給老子麻溜的滾蛋,而且不準跟我扯上關係。”
樑天川平和的關上車門,從喉嚨裡滾出一句好。
然後慢慢擡起平靜如深海的眼睛,執着地與阿凱對視:“只要幫我弄到槍,我報了仇,就絕對不會連累你!”
他現在已經是通緝犯,沒了地位和實力,家族裡的勢力恐怕早就蠢蠢欲動。
聽說那些老東西現在分成了三派,互相攻訐。
在他還在位的時候,那些老混蛋就有爭位的趨勢,現在他成了通緝犯,估計要想收攏勢力,無異於天方夜譚。
所以他纔會再回來時,頭一件大事兒,就是找陸易報仇。
至少,他不能一件事都沒搞成!
“我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樑天川忽然眼神一變,轉過頭看向住宿大樓的三樓方向,他盯着那一層的窗簾,眼神微眯,阿凱立刻覺出不對,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窗簾微動。
“你見到什麼了?”
樑天川不吭聲,而是轉頭四望,着意地看了幾個地方,就迅速的把自己的兜帽蓋上頭頂,走到凱身邊,彈出手說:“給我貨。”
阿凱有點沒反應過來挑高了眉毛罵道:“你他媽跟我說什麼貨?神經病啊。”
樑天川手一頓,擡高頭,極快的瞥了他一眼,又加重語氣:“你身上有藥沒有?有的話就給我一點,快點!”
他加重了語氣,倒是把阿凱鎮住了,也察覺出不對,就往兜裡摸力吧,隨便把幾顆***塞的樑天川手裡。
“就這些了,沒別的了。”
然後他不耐煩地把手一攤:“貨給你,可以給我錢了吧。”
樑天川一聲不吭,從自己兜裡掏出來幾張紙幣,塞到他手中,轉身就走。
阿凱強的錢數了數,談了談滿意的放進自己口袋,然後倚着車,吸了半根菸,才把煙一彈,到地板上,用腳碾滅。
拍拍屁股,他上樓回自己屋。
手剛放到門把上就感覺出不同,他專門出門的時候,中間縫裡可是加了頭髮的,這會兒那門縫裡啥都沒有,所以他基本上都沒敢用鑰匙,直接一扭門把手,門就開了。
他屋子被人闖了進來,所以他迅速的衝進屋子裡,四處查看。臥室裡沒人,可廳裡沒人,廁所裡也沒人。
直到走到陽臺,阿凱纔看見有個人背對着自己,正在這窗戶旁邊,隔着盆栽往地下望去,和那個背影不是別人,正是一頭捲毛的高偉。
阿凱本來已經擺出架勢,手裡的槍指着高偉的後背,這下就尷尬了:“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高偉手撥蘿蔔面前的蘭花葉子,轉頭瞥拉他一眼,讓他趕緊把手裡的手槍收回去。
幾步走到他身後,高緯嘴角似笑非笑。
“我今天有事兒來看看你,正好看見你在下面跟人說話,那男的誰啊?怎麼以前沒見過?是我們道上的嗎?”
阿凱開始暗中握緊手掌,心裡微微有點緊張,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大已經懷疑他,當真以爲他跟別的幫派有勾連,比如說跟大盜組私相授受。
“哦,那人是來找我買貨的癮君子。是朋友介紹來的新人,沒見過很正常。”
阿凱表面裝作平靜,要啷噹的就把話說全了,直接把樑天川摘了出去。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