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琳娜覺得他的點很奇怪,也懶得搭理他,堅持將針管放到面前彈了彈,然後擠出了幾滴,排擠出裡面的空氣,二話不說,照着原來的位置,狠狠的推了推進皮肉。
將藥水以一種稍微過快的速度,擠進血管裡!
這樣粗魯的注射給血管帶來的衝擊,脹痛的感覺,讓陸易感覺非常難熬,不由咬緊牙關,連哼都不哼出一聲,男人有流血不流淚,他忍得青筋暴起,卻還有心情調戲薩琳娜。
“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給你道謝。”
“閉嘴!”
沒想到薩琳娜直接一巴掌拍到他嘴巴上,按回病牀。
薩琳娜冷酷無情的聲音響起:“當時只是爲了計劃需要,救你只是爲了顧全大局。”
“是嗎?”
陸易還是笑嘻嘻的:“我現在特別好奇你的真實身份,你到底是哪邊的人?你爲誰服務?”
原本以爲是陳明偉的人,現在看來,薩琳娜的身份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跟艾倫伯爵搭上調,而且還在這個秘密基地工作,而且看他猜測,恐怕她金融博士是假醫學博士纔是真吧。
“這跟你無關,不要多問,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薩琳娜狠狠抽出針頭,然後將所有針筒全部處理掉,脫下自己的橡膠手套,擠了消毒液在旁邊洗手,水聲嘩啦啦的,微微有點掩蓋她的聲音。
“哈。”
陸易揚高的聲音,仍舊吊兒郎當的,跟着薩琳娜打轉:“我們國家有一句話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這裡是哪裡?可以說說嗎?”
薩琳娜洗完了手,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一邊擦手,一邊走到他旁邊,冷若冰霜。
“或許在這裡你當一個糊塗鬼,可能要更幸福。”
“是嗎?”陸易突然出手,用自己沒受傷的手臂摸上了薩琳娜的腰,一把把那副副高高在上的身軀壓在自己的胸膛。
他故意湊近薩琳娜被調戲的:“這麼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薩琳娜猛一擡頭,海藍色的眼睛突然變成深藍,怒火灼灼燃燒,隨後陸易只感覺眼前一黑,鼻子一痛,整個人已經七零八碎的躺在病牀上。
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只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鼻孔裡往外串,有的還倒灌進喉嚨裡,讓他咳嗽了幾聲,滿嘴的血腥味。
薩琳娜就在按住他胸膛的姿勢,惡狠狠的威脅他:“收起你的那一套,這對我不管用,我也警告你,不要打聽關於這裡的一切,反正到了這裡,世上也沒有人能夠再找到你了。”
“而且,我勸你以後注意你的行爲,因爲在這裡,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薩琳娜微微轉頭,看了看四個角落,還有牀頭的某一個位置。
陸易雖然已經快要暈倒,渾身乏力,卻還是保持笑容,賤的讓人還想再揍幾圈,但是薩琳娜知道以陸易現在的體能,還有體質,根本就承受不起普通人的毆打,恐怕現在只要是小孩兒一根指頭,也能夠讓陸易暈倒。
薩琳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嘲笑的:“別想着逃出去了,你出不去了。”
陸易還想說什麼!可是藥劑已經發揮作用,他控制不了睡神的清洗,再一次陷入昏迷。
眼見手底下的身軀完全放鬆,翻開眼皮可以看到眼球無意識地向上翻動,這都表明藥物已經發揮作用。
薩琳娜起身,搭上陸易的脖子,測量他的脈搏速度,然後用聽心器聽了一下心臟還有胸腔音,記錄下一串的數據。
薩琳娜才整了整頭髮,拿好文件夾,端着盤子端端正正地走出實驗室。
這一切全部藉由實驗室裡的監視器,傳到監控室裡的屏幕上,而觀看這一切的那個身影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粗粗胖胖的手指,點着自己肥膩的臉頰。
他的手中正拿着最新傳上來的體檢數據,而數據的對象就是陸易。
老闆,這個實驗樣本體質非常好,而且看起來意志堅定,或許他會爲我們的研究帶來進一步的突破,只是,還要進行前期的準備。
艾倫伯爵微笑,將手裡的文件丟到一邊:“直接進行吧,一切數據隨時彙報給我。”
“是。”
穿着白大褂,表情嚴肅,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白人科學家推了推眼鏡,收拾一下東西,起身走出了辦公室,與他擦肩而過的保鏢拿着手機走進來,遞給艾倫伯爵道:“樑天川先生打來電話。”
艾倫伯爵接過手機,靜靜的聽着裡面說話的聲音,隨後只說了一句:“你要的東西,我自然會給你。”
電話掛斷,阿倫伯爵直接下令:派一批人馬過去,把人帶出來。
助手點頭:“是,我現在就去辦。”
保鏢收起手機,彎腰鞠躬,起身走出辦公室,迅速的打了幾個電話。
只派了一批人,上了車,然後直奔提前約好的地方在那裡,樑天川早就等得心焦。
見到助理過來,樑天川表情一變,湊上來就問:“倫伯爵在哪?他答應過我……”
助理擡手止住了他的話,傲慢的說道:我們老闆向來言出必行,我的人會帶你們去你們該去的地方,找到你們該得到的東西,請吧。
樑天川咬牙,知道現在沒有更多要面子的餘地,艾倫伯爵人多勢重,勢力龐大,他現在在別人的地盤,只能夠聽從安排,他帶着自己有限的人,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到郊區,來到一棟名不見經傳,五里之地之內都單獨聳立的一間公寓房前面。
開車的人回頭,對着樑天川往屋裡翹了翹拇指示意的:“你要的人就在裡面。”
樑天川欣喜,趕緊下車衝進了公寓房,並且在大廳裡找到了躺在沙發上,意識昏沉的陳志偉。
陳志偉在這半個月以來,似乎沒有得到很好的對待,渾身是傷,半個臉都是腫的,而且牙齒缺了幾顆,眼圈烏青,渾身骨瘦嶙峋,最主要是它精神消沉,眼神迷離。
樑天川衝過去,上上下下檢視,心中立刻怒火熊熊,嘴,就問:“你認得我嗎?”
陳志偉那雙被雜亂的長髮掩蓋的黑色眼鏡,慢慢的聚焦,終於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黑桶立刻展現驚喜的幽火:“天川,天川是你嗎?你來救我了?”
樑天川嘆氣,點頭:“對,我來救你了,走,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陳志偉點頭,顫顫巍巍的起身,跟着樑天川就想趕緊回家,等他回家了,他就可以慢慢的實現這半個月以來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念頭。
所有,踐踏過他的混蛋,最後都要付出代價。
樑天川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帶着她走出公寓,準備上車,誰知道,一條腿纔剛跨進車子裡,空氣中突然傳來槍響。
他下意識的就這樣,陳志偉撲倒在後駕駛座上,,耳邊此起彼伏全是槍聲,有對面的,有自己人的。全部響成一片。
開車的人大吼大叫,讓他們趕緊上車,快關門,樑天川咬牙將陳志偉往裡面推了腿,然後他也上車,並且儘量着身體縮在前後座位的中間。
車子早就已經狂奔而去,樑天川微微冒頭,從懷裡掏出手槍,從被打碎的後窗玻璃往外放槍,後面已經有一批人追了上來。
而且人數還不少,前後夾擊,他們幾乎是在被包圍的狀態下尋求突圍。
突然砰的一聲,輪胎被打爆了,車子失去了控制。
翻出了路面,直接滾到了旁邊的荒野,靠着樹,底盤朝天,墊子着地,卡在了中間。
濃煙滾滾,汽油的味道充斥鼻尖,樑天川將自己被卡在座位之間的軀體抽出來,擡頭一看,發現陳志偉除了臉部,還有手臂被碎玻璃擦傷以外,沒有受重傷。
但是司機滿頭滿臉的全是錢,看來不是死了就是重傷。
現在油箱破了,他們得先出來,可是外面有強敵,出去了,又是一場硬戰。
還沒等他的思緒平定,作出對策。車子的車後車門已經被強力的掰開,陳志偉被外力從車裡拖了出去,樑天川大喝一聲,舉槍對着窗外就要開槍。
可是看到陳志偉被人拿槍逼着額頭,惡狠狠的盯着他威脅:“放下武器投降,趕快出來!”
樑天川沒有辦法,只能夠交出手槍,然後自己爬出了車子,他們剛剛離車子只有五米遠的時候車子爆了,火光沖天,氣浪衝着她向前踉蹌了兩步。
差點跪倒在地,他身上有很多細碎的傷口,全是剛纔出車禍的時候造成的。
雖然在最後關頭,他及時的護住了自己的重要關節和心臟頭顱,但是大面積的皮肉傷流血過多,還是會讓他感覺虛弱。
手槍已經被繳了,陳志偉還被他們抓在手裡,樑天川明白,自己現在沒有掙扎的餘地,只能夠咬牙悶不吭聲的被他們推進了他們的車子帶走。
頭上被套上套子,車上沒有一個人說話。
樑天川敏銳的感覺着旁邊陳志偉微弱的呼吸聲,計算的時間,一個小時後車子停下,他們被帶下車,卻沒有拿開,頭上罩着的頭套走在黑暗中。
他好像被帶着走進了一個長長的走廊,因爲有很大的迴音,最後鐵門被打開,他們進了一個空曠的空間。
他被強行按着肩膀坐下,隨後就沒有聲音了。
但是他知道這個房間裡,另外一定還有人,所以他開口,你決定就這麼坐着一句話也不說嗎?
哼一聲冷笑。這低沉的男人聲音,立刻讓他認出對面的人是誰:“文森特?”
“對,你沒猜錯,把他們的頭套拿下來。”
頭套被摘除,面前的空間仍舊回來,所以他沒感覺到多刺眼,只是陰深深的瞪着對面那個吊兒郎當,彷彿一切都成竹在胸的灰暗男人。
“沒想到吧,兜了一大圈,你最後還是落在我手裡。”
文森特微微一笑,說話的語氣就像跟老朋友在聊天,只是內容,完全不是。
“落在你的手裡,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樑天川知道,眼前的男人世界出了名的記仇。
上一次他還差點要了文森特的命,這一次,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他不信文森特讓他得個好下場。
“哇哦,話也不能說的那麼絕吧,我又不是那種輕易就要把人千刀萬剮的人。”
文森特說的輕鬆,表情動作看起來完全不記仇,樑天川心裡一動,眼神一亮,問道:“你不想殺我?”
文森的點頭:“我想殺你啊。”
面對想曾經差點害死自己的仇人,有誰會不想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