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工學院佔地廣大,地處一環路磨子橋,佔地約一千零二十畝左右,環境清靜幽美,主教學樓是由近代建築大師樑思成的手筆,是中外建築風格絕妙結合的最高體現,那如宮殿般的教學樓俯視全校氣勢恢宏。曲徑遊廊,小橋流水,飛檐斗拱,山石畫樑無不透出古樸典雅,大氣,非凡,莊嚴,肅穆的學府氣派。
宋天龍和劉洪武被生活老師領到住宿樓,然後登記報到,一個小時後,宋天龍和張洪武已經成爲院校的一員了。安頓好自己的牀鋪便和張洪武圍着院校熟悉地形,這是作爲偵察兵的習慣。暑假期還沒結束,很多老師和學生還沒到校,偌大的院校顯得異常清靜,兩人邊走邊查看院校的分佈格局。院校呈葫蘆形,東西長,南北稍短,西高東低,大致分四個區域,東區南部是休閒娛樂體育等活動區,北部是宿舍食堂休息區域,
西區南部是校長教員辦公和行政區,北部是各學科教室實驗科研區,在中軸是一個圍繞八角涼亭的廣場,四條青石板路通往各個區域,參天的古木下是鵝卵石鋪成的曲徑小路,水榭庭院佈局合理,匠心獨運,給人一種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美的享受。
趁着學院沒有正式開課前,宋天龍讓張洪武陪着去軍區醫院。倒了兩次車纔到,經過打聽他們來到住院部,在醫務室見到郝麗麗和單雯雯,倆個女孩萬分高興,她們兩個人絕沒想到宋天龍會來看她們,原來是兩個人的老爸告訴宋天龍兩人去處,否則宋天龍怎會找到這裡來。女孩破天荒請宋天龍吃飯,宋天龍沒有推辭,跑這麼遠來看她們破點費是必須的。飯店人比較多,她們等了好一會才坐上一桌,一人一碗擔擔麪,一人一碗燉肉,一人一碗啤酒。女孩爲了招待宋天龍真是下了血本,友情加誠意,這頓飯非常豐盛,讓宋天龍大爲滿意。同時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兩個女孩以長成大姑娘了,尤其是單雯雯更是亭亭玉立美得炫目。幾個人嘰嘰喳喳不停的聊,張洪武在這裡一句也插不上嘴,他饒有興趣聽他們的過往和趣事。不過宋天龍非常不解兩個女孩爲什麼會在軍醫院?你們不是特招的文藝兵嗎?郝麗麗解釋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文藝兵,可是沒到一年文藝團暫時解散,我們兩就轉到軍區總醫院了。你別瞧不起我們是護士,過兩年我們兩個說不定就是軍醫了。宋天龍表示絕對相信,吃完飯幾個人找到一個繁花似錦的地方,三個人親親熱熱讓張洪武給照了相,父輩用血鑄就友誼延續到他們身上,至此宋天龍總算在成都這個陌生的城市有了最知心的朋友。
幾天後學院一下子熱鬧起來,新學生,老學生,教師,教授都已經歸校,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學校爲新學生舉行了入學儀式,並宣佈了校規和紀律,處於興奮當中的宋天龍沒聽清什麼,只有一條他聽的特別真切,那就是在校期間不許談戀愛。
宋天龍歪頭道:“劉哥這個規定可是對你說的,因爲我還小不懂這些,你一定要小心,這裡的女孩可不少。”“去你的,小心的應該是你。”其實這些紀律對宋天龍這些軍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部隊的紀律比這要嚴 格得多。進入純粹的校園生活,作爲軍人的他們要比在軍隊更加嚴格要求自己。宿舍新來了兩個學生,巧的是他們都是軍人,更加巧巧的是他們也是偵察兵,你們好!圓臉大眼睛個頭稍矮點的來自湖南的楊立鬆自我介紹說道:另一個跟宋天龍差不多高體型消瘦的戰士來自廣東,敬了個禮自我介紹道:叫陳滿倉。四個人同一個兵種,興趣相近,很快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既然成了好朋友,宋天龍提議,“”那我請你們吃一頓,因爲明天就要分科上課了,再想出校園恐怕不那麼容易了,”那兩個戰士還在推辭,因爲大家都清楚,一個月十元錢的津貼,恐怕連一頓飯店都上不起,劉洪武是排級幹部,一個月有五十幾元錢,但劉洪武要養家,未婚妻那裡也要時常寄些服裝或零花錢,一個月只留下幾元錢自己用。他的處境非常艱難。上大學幹部是沒有補助的,戰士每月有十五元和三十斤全國糧票再加上十元津貼還是不錯的。說實話這點錢個不夠年輕人吃飽的,但那時條件就是艱苦,就這比起普通人強多了。那兩個戰友不瞭解宋天龍,他們也是好意,不想讓宋天龍破費。宋天龍看透他們的心思,毫不在乎道;“咱們天天上飯店那恐怕我請不起,但隔三差五去解解饞我還能做得到,大家別客氣了,走吧!”
陳滿倉是廣東人,見宋天龍執意請客,“興奮稱小龍是最棒的靚仔。”六七十年代的飯店大都是國營或集體的,而且少的可憐,不像現在出門滿眼都是飯店,遍地都是小吃。四個人七拐八拐,來到一小街,在丁字路口東側有一家大集體飯店,離院校大概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可能這個飯店是這一帶唯一的飯店,顯得有點人滿爲患。
不過來了四個軍人,成都人的熱情就顯現出來了,當時軍人是最受歡迎的人,穿一身潔白服裝的女服務員爲他們加了桌,大姐!宋天龍趁機問道:“這裡有什麼特色好吃的?”這些天的清淡讓宋天龍特別想大吃一頓解解饞。
女服務員笑了笑,用極其溫婉的聲音道;“最好吃當然是火鍋了,不過價錢要貴一些。四個人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過火鍋,覺得相當稀奇。宋天龍大喜過望道;“我去交錢,今天我們就吃火鍋。”很快火鍋就端了上來,金黃色的銅火鍋放在一個帶水的托盤內,點燃木炭,鍋裡放入熬好的雞湯和各種調料,那湯又紅又亮又濃又香,四大盤牛肉,四大盤青菜,兩盤豬五花肉,四大碗啤酒,看得幾人直流口水。
楊立鬆問道;“這得好幾塊錢吧?”嗯!宋天龍道;“正好十塊錢,不貴吧!多豐盛呀?”楊立鬆道;“我的媽呀!還不貴?差不多是我們一個月的飯錢。”宋天龍笑道;“好了,什麼錢不錢的,我們快吃吧!”四個人拿起筷子,美美的大吃了起來,“這火鍋簡直太好吃了,簡直妙不可言。”宋天龍大呼過癮,又夾起一塊羊肉正要往嘴裡放,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接着一陣碗筷從桌子上滾動掉地上碎裂的聲音。喧鬧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
劉洪武三人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平靜地停了手,可宋天龍就不一樣了,這小子今天特別興奮,不但新交了朋友而且還是第一次吃火鍋,滿心興奮,一顆心全神貫注都放在吃上了,剛剛夾了一塊羊肉,還沒吃到嘴裡,這一聲巨響,太過突然,嚇得他渾身一哆嗦筷子掉在了地上,肉也掉了,一顆心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宋天龍一雙冒火的眼睛向聲響處望去。
鄰桌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喊道;“服務員,給老子過來。”那個先前給宋天龍他們擺桌上菜的女服務員站站兢兢走過來,聲音怯怯道;“同……同志!幹什麼嘛?有話好好說那個喲?”
這是個禿頭,一臉橫肉的傢伙,他挽起袖子使勁又拍了下桌子,指着服務員的鼻子道;“格老子的我們先來半天了,菜爲什麼不給上來,格老子的,你們是欺負我們花錢少呀?還是看我們不順眼?這幾個當兵的比我們後來的爲什麼先給他們上菜上酒?你說話呀?啞巴了?你告訴老子爲什麼?”
女服務員戰戰兢兢道;“他們吃的是火鍋,什麼東西都是現成的,當然很快了。”這小子一腳又把桌子踢翻,“放屁!你他媽的以爲我們吃不起火鍋嗎?”女服務員嚇得說不出一句話哭了起來。這小子又道;“哭什麼哭!女服務員不但沒引起他的憐憫,反而助長了他氣焰,快點給老子把桌子擺好,又一把揪住正哭着的女服務員狠狠道;立刻把飯菜給老子端上來,否則我砸了你們的飯店,格老子的。”
看樣子這些人是這一帶地痞流氓,飯店裡的廚師和其他人員沒一個敢出來說話。宋天龍站起來小聲道;“我在連隊學了四年多擒拿格鬥,從來沒有機會用過,你們誰也不用管,交給我處理好了。”
待那幾個人罵夠了,其中一個禿頭瘦子橫眉瞪眼看着不住哭泣的服務員,一隻手叉腰,一隻手不住的點着服務員的肩膀窩處,嚇得服務員渾身縮成一團。“還哭,在哭老子打死你?”
宋天龍走到那禿頭和服務員之間。面對禿頭笑道;“幾位同志消消火,服務員是有不對的地方,這樣吧!我們的飯菜也沒吃,算我請客把那桌讓給你們怎麼樣?”
宋天龍的話可謂把面子給到家了。可是這六個傢伙並不領情,也是他們驕橫慣了,根本沒把這幾個當兵的放在他們眼裡。
這禿頭把衣服一脫使勁扔在地上道;格老子有的是錢,別說一桌菜,就是十桌老子也不放在眼裡。哈哈!宋天龍笑了,他問,“那你說怎麼辦?”禿頭冷冷道;“怎麼辦?讓他們領導親自出來賠禮道歉,讓這些沒長眼睛的飯店人員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靠牆站着背一個小時“爲人民服務”。”“一個細小的聲音道;你…..你們也太霸道了吧?”“什麼?禿頭兇狠的望向發聲處。嚇得那個人趕快閉上了嘴。”宋天龍道;“看來你是剛從監獄出來不久,這是管教對你經常使用的懲罰吧?”
“ 哼!老子就是剛從監獄出來的……怎麼樣!當兵的,你不是想把我也送進監獄吧?”禿頭調侃道;宋天龍已失去耐性,他道;“還有別的辦法嗎?”禿頭的同夥道;“有,那就是你們把軍帽給我們也行,這事就算拉倒。”
宋天龍回頭看了看戰友們拍手笑道:“好哇!好!我們今天碰到打劫的了,哎吆!我算算,我當了四年多兵一次架都沒打過,這也太冤了,你們誰也不許插手,讓我好好過把癮。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