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屋頂,一開始並不被外人所接受,越是封閉的地方就越排斥新鮮事物,當下一場大雨突如其來時,他們才恍然大悟。
刻印圖騰的老頭第一個登門拜訪,他帶來了一整塊肉。
“不用,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補償。”
“都帶來了,豈有收回之理。”老頭的脾氣似乎很倔,他將肉直接扔在石桌上。
就這樣,村落中又豎起了一個屋頂。老頭不是最後一個,很快,又有人出現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阿朵邇,月大人的侍女,她出手闊綽,帶來了一整頭野豬。“有勞你們了。”
由於月大人石屋周圍種滿了花草,六根木頭不夠,他們準備了八根,付星雲越來越熟練了,很快,就將木頭全部固定,正當他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小白鼠又跑了出來,和之前一樣,跳到他的肩膀上嬉戲。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付星雲見怪不怪。“小傢伙,你就跳吧,馬上就會有人抓你回去的,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果不其然,月大人走出了石屋,但令他詫異的是,她並沒有將小白鼠召回,而是任由它玩耍。
“我叫月清,你現在知道我的名字了,而我卻還不知道你的,是不是很不公平呢,所以,趕緊自報家門吧。”她笑吟吟的說道。
這是什麼邏輯!簡直跟強盜一般!
“回月大人的話,我叫付星雲。”
“挺好聽的,不過,沒我的好聽,你同意嗎!”
“我…我同意。”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裡是村莊還是土匪窩哦。
“你是怎麼想到的。”她指了指屋頂。
“不記得了。”
“啊!”她懵了。“這也算回答!”
怎麼就不算了呢。
“小李子,你跟着他確定好嗎?話說老年癡呆也會傳染的哦。”她這把破嘴,什麼都說得出來。
“月大人,付大哥知道的可多了,他不僅會搭屋頂,還會佈置陷阱,他是一個不用弓箭也能抓到獵物的人。”
“是嗎!”月清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改天也讓我見識見識,不知你有沒有空呢。”
“我隨時都有空,月大人儘管吩咐。”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她進屋了。
付星雲看了一眼還在肩膀上跳躍的小白鼠,露出一縷苦笑。都是不安分的主的啊,不是老年癡呆會傳染,而是土匪脾性會傳染,而且人畜不分。
兩個時辰後,屋頂做好了,可以離開了,但小白鼠還在玩耍。
“喂,走啊。”
小白鼠依舊活潑亂跳。
付星雲很無奈。“好吧,親自把你送回去吧。”他敲響了石門。
“進來!”屋內傳來了月清黃鸝般的銀鈴聲。
“進…”付星雲有點不知措辭。石屋是她的閨房,這樣好嗎!“月大人,小白鼠,它…”
“哦!”不一會兒, 她出來了,將小白鼠捏到了手掌心。“人家都不喜歡你,還總粘着人家幹什麼啊!”頗有點指桑罵槐的味道。
“不是,月大人…”付星雲急忙解釋。“我也挺喜歡它的。”
“那就讓它跟着你好了,我正好甩開這個鍋清靜清靜。”
“這…”付星雲頭暈腦脹。“月大人,我照顧不了它,若是有個閃失,沒法向你交代啊。”
“瞧你一臉不樂意的樣,莫非你當真以爲我會丟掉它,我捨得嗎!做完事就趕緊回家吧。”她好像生氣了。
“是!”付星雲領着小李子一溜煙的逃了。
蝴蝶效益產生了,每家每戶都送來了肉塊,請求付星雲幫忙搭建,他來者不拒,屋頂的出現讓村落中的老人不再害怕陰雨天,他正慢慢改變着這裡的生活。
每天都有肉吃,他的力氣越來越足,精血越來越旺,終於,一個月後的晌午,他渾身火燙,好像要自燃一般。“水,我要喝水!”他將家裡的涼水全部喝完了,不僅沒有緩解分毫,還愈演愈烈,一道裂痕出現了,但這僅僅只是開始,不一會兒,裂痕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密密麻麻的將他雙手雙腳,頸脖和臉龐淹沒了。
這些裂痕非常奇怪,並沒有傷及血肉,只是將他焦黑的肌膚層層掀起。
“怎麼會這樣?”小李子驚慌失措。“我這就去請郎中。”
“不!”付星雲搖了搖頭。“帶我去河邊。”
村落以南五里地左右有一條河流,面目全非的付星雲迫不及待的跳了進去,隨即表皮上的焦黑物質開始脫離,溶解到水中後化成了黑色的墨汁,清澈的河水瞬間渾濁不堪,當焦黑褪去後,露出了正常的黃皮膚。
他終於恢復了。
“付大哥,你…”小李子震驚無比。
付星雲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臉上的傷痕好了,面部輪廓清晰了,是他原來的相貌沒錯!
“付大哥,這纔是真正的你嗎?”
“嗯”付星雲神清氣爽,不僅相貌恢復了,力量好像也增加了一倍有餘,雖然還處於凡人範疇,但和被救起時的狼狽模樣相比,已經好了很多。
“原來付大哥長得這麼好看啊。”
好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讚,連柳玉都沒說過,可能是因爲焦化後的模樣太醜陋了吧。
“小李子,借你的弓箭一用!”
“給,但是付大哥不要勉強哦!”射出一支箭羽需要幾十斤力氣,如果失敗,可能會傷及自身。
付星雲一口氣拉至滿玄,這還不是極限。
小李子看得目瞪口呆。“付大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力了。”之前的他,連端起石碗都異常艱難,連埋個木樁都需要他人幫忙,現在,竟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拉動弓玄了,簡直般若兩人。
小李子不知道他口中的付大哥真正的實力遠遠不止拉動弓弦這麼簡單。
容貌恢復了,那修爲什麼時候回來呢!雖然還毫無頭緒,但事情總歸朝着有利的方向發展了。
經歷大雨之後,天氣急劇變化,一夜之間,落葉繽紛,草木調零,寒冷的冬季來臨了。蠻荒之地的氣候沒有固定性可言, 春季有可能持續四個月甚至半年之久,同樣,秋季也有可能在一個月內就匆匆結束。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整個村落措手不及。
“冬季來得越早,意味着持續的時間越長,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集到足夠多的食物,否則,後果不敢設想。”月清愁容滿臉。
在大雪封山,食物短缺的情況下,別說肉塊,連最基本的肉湯怕也是難以供應,那時,會有大量的族人活活餓死。
村落變得忙碌起來,月清帶領年輕力壯的族人早出晚歸,疲於奔命。
“我應該爲村落做點什麼!”雖然他不認爲自己會停留太久,但落難之時,屈身於此,總歸是一種緣分。“小李子,我要去找月大人,請求加入狩獵隊伍。”
“我也去,雖然憑目前的力量還不能獨當一面,但做個隨從綽綽有餘。”
“嗯!”
或許是聞到了付星雲身上的氣味,在五十米外,小白鼠就跑了出來,並像往常一樣跳到他的肩膀上嬉戲。
“月大人,我們有事求見。”
月清從石屋中走了出來,阿朵邇跟在後面,當她們看見付星雲時,都露出了驚容。“你的樣子怎麼變了?”
“這纔是真正的我。”
月清嘴角上揚,劃出了一道迷人的笑容。“變好看了。”除了酒窩外,她的笑容和小伊別無二致。每當她笑時,付星雲的心都會莫名的跳動一下。
“謝謝。”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長話短說,最近我很累的。”
“月大人,我和小李子想去狩獵。”
“狩獵!別以爲自己長得帥就可以有非分之想,我告訴你,你離我花癡的程度還很遠呢!”
“噗嗤”一聲,阿朵邇笑了起來。
強詞奪理,狩獵和自己的模樣有錘子關係啊,所以,付星雲總覺得和她不在一個平臺上。“我只是想盡綿薄之力而已。”
“月大人,求求你了。”小李子可憐巴巴的說道。
“小李子,我問你,你能夠射穿木樁嗎?”
“還差一點點!”
“狩獵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或許就是因爲這麼一點點,你的命就沒了,雖然收集食物迫在眉睫,但我不能同意。”
“月大人,溫室裡的花草經不起風雨的摧殘,只有實戰才能讓他們成長,僅憑射穿木樁這一條就拒人於千里之外,你是不是太武斷了。”
“我的地盤我做主。” 她有些生氣了。“話說,你一個病人瞎起什麼哄,等你的傷好了再說吧。”
“已經好了,眼見爲實,月大人,借你的弓箭一用!”
“你確定?”她睜着大大的美眸看着他。
“確定!”
“阿朵邇,竟然有人想丟人現眼,自取其辱,那就去把我的弓箭拿來吧。”
“是!”不一會兒,阿朵邇出來了。“給!”她將弓箭遞了過去。
是把重弓!需要雙倍力量才能拉至滿玄,同樣,爆發出來的威力也是雙倍。絕大多數的凡人都無法使用,只有少數出類拔萃之人才能駕馭。“弓箭不是用來嘗試的,如果失敗,會傷及自身,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放心,我會嘲笑你,但不會嘲笑你太久的。”
付星雲接過重弓,扣上箭羽,蓄力,拉至滿玄,發射,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箭羽像道閃電一樣朝着遠處疾馳而去。
“月大人,如何?”
她目瞪口呆。“好吧!,明天天一亮就隨隊伍出發,不過,我要約法三章,在你們沒有正式成爲獵手前,永遠都不能向獵物射出第一箭,永遠都不能衝在最前面,你們能夠做到嗎?”射出第一箭的人往往會被惱羞成怒的獵物第一個攻擊,同樣,衝在最前面的人,受傷的概率也最大,她其實是在保護他們。
“可以,我們一定信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