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意識小丑

葉笑談話時也沒有停止移動,此刻他一步踏出黑漆漆的通道口,正如鳳鼠女所說,意識海已經在眼前了!

葉笑挑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藍得攝人心魄,讓人意識都爲之一陣眩暈!

在表面的藍色之下,海底是一片看不穿的渾濁,就像那虛無的空間通道一般!

整個海面風平浪靜,看不到絲毫的波濤起伏,就像一灣池水,這是這池又的確大了些!

不管怎麼樣,這裡就是大部分生命的起源之地——意識海,而葉笑此刻,就站在了這海岸上!

“女師,剛纔我們還未走出空間通道,您爲何就知道已經到意識海了?”葉笑略定一番被意識海震撼後的心神,有些奇怪的問道!

“真是愚蠢的問題,意識海的每一滴海水都包含了無窮無盡的意識,別說是區區空間通道,就是聖母大人第二次元也能完全穿透,只是你靈魂生命,還感覺不到這種層次的意識!”鳳鼠女嚴肅的語氣回答道!

“哦。”葉笑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既然本身就感覺不到,那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仔細聽好了,意識海雖然有無窮無盡的意識,但裡面其實是一片死海,並不存在任何真正的生命,因爲不管魂體還是意識體或更高級的生命,長時間處在無盡的意識中,都會崩潰離解,然後重新還原成混沌意識——也就是無自我意識的意識!”

“這也是你進化中最大的危機,若是被無盡意識衝散或同化了你的自我意識,這整個天地,就再也存在葉笑這個人了!”鳳鼠女慎之又慎的語氣對葉笑說道,至今爲止,她對葉笑說了如此多的話,這是語氣最凝重的一次!

葉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估計就是一種意識的侵略,類似於精神攻擊,抗衡的唯一辦法就是緊守自己的心神,時刻記住自己到底是誰,千萬不能被‘敵人’同化……。

“女師,需要重點注意的弟子知道了。但弟子應該如何做才能完成進化呢?”葉笑心神一凜,恭敬的問道!

“意識海中的無盡意識並非都是一樣的,而是囊括大千,你可以理解爲各種類生命的意識,自然其中也包括極端意識。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這所有的意識中尋找一種最純潔的混沌意識,那種意識不像極端意識或其他類生命意識,它沒有任何生命演化的特徵和存在的目的性,一定要比喻的話,它更像一種單純的能量。”

“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這種最純意識,然後吸收它,直到你形成和你現在魂體差不多大小完整的意識體。”

鳳鼠女先是詳細把意識海中的意識介紹了一遍,但說到葉笑該如何做的時候,卻又變得簡單異常起來。

葉笑聞言,又是尷尬的撓了撓頭,鳳鼠女的話語倒是直接明瞭,但詳細的步驟,比如怎麼尋找,如何鑑別,吸收時應該注意什麼,這些一個都沒說!

“女師,弟子首先應該如何做呢?”葉笑思量再三,冒着被罵的危險,最終還是問了出來,畢竟這是關乎他小命的問題,不敢含糊!

“直接跳入海中,首先找到最純意識,然後吸收同化爲自己的意識,最終完成意識體進化,再出來,過程就這麼簡單!至於如何鑑別最純意識,這個不用我多說,你看到自己就明白了。”鳳鼠女似乎也知道茲事體大,所以出奇的並沒有生氣或罵葉笑蠢,只是她的話語依舊簡單直接!

“弟子就這麼直接跳進去嗎?”葉笑驚訝了起來。

在他看來,至少應該首先做點什麼準備工作吧,不說什麼保命的絕世丹藥,至少應該先傳授自己一套相應的口訣吧!

“那你還想做什麼?”鳳鼠女有些奇怪的反問道!

“呵呵,自然不是,弟子只是想啊,既然海中有那麼無盡意識,我是不是乾脆取一些水出來,在岸上完成進化,直接下海不是太危險了嗎!”葉笑訕訕一笑,收拾了一下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思想,轉而有些一絲期待的問道。

“不行!”鳳鼠女直截了當否決了葉笑的期待,然後繼續說道:“在正常生命的進化中,首先需要求得一定量的意識海之水,或直接獵取一些堪用的混沌意識,然後通過某些特殊手段,淨化成純潔意識,然後再吸收同化。但這辦法於你卻不行,你不僅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你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潛到意識海的深處,去尋找那些本身就存在的純潔意識。”

“雖然有風險,但你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鳳鼠女最後又強調了一遍。

“弟子明白了。”葉笑轉而堅定的點了點頭,既然鳳鼠女已經如此肯定只有這一條路,他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定了定心神,準備迎接接下來無盡意識的衝擊!

“既然明白了,就速度下海吧,千萬要趕在陣法主人回來之前,完成意識體進化並取走身體。”鳳鼠女急切的說道,看其樣子,似乎她比葉笑本人還要期待一些!

“是!”葉笑深吸了一口,然後向着大海走近了幾步!

葉笑俯視着眼前的海水,只感覺那藍色更加的攝人心魄了,竟然有一種忍不住跳入其中的衝動!

“跳就跳,誰怕誰!”

下一刻,葉笑冷哼一聲,穩穩守住自己最清醒的那一絲意識,然後只聽見撲通一聲,他就跳入了意識海中!

“吵!真的好吵!”這是葉笑入海後的第一個感覺。

腦海中同時響起了無數個聲音,雜亂無章的,瞬間就淹沒了葉笑的思維。

葉笑只感覺腦海中一嗡的一聲,然後就是無數雜亂的聲音,但唯獨沒有他自己的聲音,就好像他整個意識都空白了起來!

隨後,空白的意識中突然又迎來了無數原本不存在的慾望,才、色、名……,不斷的往他意識中涌去,瞬間就被塞滿了。

最後是無盡的衝動,想要擁有,也想要失去;想要殺戮,也想要破壞;想要活下去,也想要死去……。

總之,無數不同的意識不停的衝擊着葉笑的心神,剝奪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然後讓他去傾聽周圍這一切,去擁有周圍這一切。

直到葉笑的自我意識逐漸模糊混沌了起來,他終於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爲何會在這裡……。

“葉笑,葉笑……。” 這時突然響起了鳳鼠女淡淡的呼喊聲。

“葉笑?葉笑是誰?”葉笑模糊的意識想道!

“你就是葉笑,你的名字就叫葉笑!” 鳳鼠女大聲的警醒道!

“哦,我是葉笑,對,我的名字叫葉笑!”葉笑遵循的鳳鼠女言語上的引導,緩緩回答道。

“不要被混沌所迷惑,找到你自己應該存在的位置,找到葉笑應該存在的位置!” 鳳鼠女急聲呵斥道!

“混沌在迷惑我?我應該存在的位置?葉笑應該存在的位置……。”

“呼!”葉笑霍的清醒,四肢忍不住一陣撲通!

在最後一刻,他終於回憶起他真正的自我——我叫葉笑,我在意識海,我來尋找一場生命的進化!

意識再度清明,葉笑心中依舊忍不住一陣後怕,沒想到只是開場的衝擊就如此猛烈,若不是鳳鼠女,自己已經完全迷失並同化了!

“快走,你堅持不了多久,快到深處去,純潔的意識都在哪裡!”見葉笑已經清醒,鳳鼠女略微有些焦急的聲音催促道!

葉笑聞言,急忙轉頭,一個跟頭向下扎去,然後雙腳不停的擺動,像一條魚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向着海底潛去!

隨着越來越接近海底,葉笑周圍的空間逐漸黑暗了下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同時,各種雜亂的聲音也更加真實了起來,就好像處於喧鬧的集市中,而且集市中所有人說話的目標都是自己!

但有了之前的經念,此刻的葉笑也是顯得老道無比,他始終堅持着最初的方向,一直重複着心中的自我,速度絲毫不減的下潛着!

就這麼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葉笑的視野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亮光非常的柔和,乍一看一下,竟然讓人產生一種觸摸在柔軟絨毛上的舒適感!

“就是那裡,那些亮光就是未被污染的,最純潔的意識!”鳳鼠女急迫的說道!

葉笑聞言也是心中一喜,急忙加快了移動速度!

又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亮光已經近在眼前了,晶瑩的一片,鋪滿了整個海牀,就像一整片發光的苔癬一般!

葉笑心中大喜,正準備撲向那一片亮光,這時異變突然產生!

一張奇醜無比的大臉突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葉笑面前,並擋住了他與亮光之間的去路。

那是一張皮毛生物的臉,只是臉上的毛髮已經脫落了無數塊。

咋還一看之下,就像斑點狗身上的斑點一般,將整個臉襯的其醜無比!

還有那一雙綠熒熒的眼珠子,就好像充水了一般,有些膨脹發白,此刻正盯着葉笑不停的打着轉。

“啊!”葉笑驚呼一聲,險些直接撞在那張大臉上。

然後他急忙止住身形,猛的後退,這纔看清那大臉究竟爲何物!

那居然是一隻猴子,只是那猴子的身體嚴重不成比例,頭部碩大,幾乎有磨盤大小,但他的身體又十分瘦小,只有一隻野雞大小,看上去說不出的滑稽和怪異!

“那是意識小丑,不用管它,直接衝過去,速度去吞噬純潔意識!”鳳鼠女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葉笑聞言,心中雖然不知意識小丑具體是什麼東西,但他決定相信鳳鼠女!

然後他募得轉向,向着側邊游過去,想要錯開那隻水猴子!

但就在這時候,水猴子突然開口了。

只見他猛的張嘴,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咋一看之下,就像一個被切開的皮球!

“生命噠,這傢伙是個貨真價實的生命噠,只要我吃了他,我就能活過來!”水猴子興奮的叫喊,它的聲音非常難聽,就像鬼哭狼嚎一般。

“糟了,這畜生!”鳳鼠女聽見水猴子叫出聲來,頓時也懊惱的罵了一聲!

葉笑心中一驚,能讓鳳鼠女叫罵出來,定然是非常不利的情況。

但既然鳳鼠女沒有叫他停下,他也就沒有絲毫停留的,繼續向前游去。

因爲他心中隱約知道,現在第一重要的,就是爭分奪秒!

而下一刻,葉笑就迫不得已的停了下來,同時他也知道了鳳鼠女爲何會叫罵出來!

那水猴子的一聲叫喊,頓時驚醒了周圍無數的意識小丑。

只見四周綠熒熒的一片,都募得轉向,直接將葉笑圍了起來。

這些意識小丑不盡是猴子,有蛇,有鳥,有獅子,有老虎……,總之,各種飛禽走獸是應有盡有,還有看不出物種的,甚至還有‘人’!

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頭大體小,怪異到極致!

下一刻,那些所有的意識小丑,同時叫喊着,直接向着葉笑的魂體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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