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絕神谷戰之始

“當生存變成了罪惡!”

“當死亡變成了奢望!”

“當我們依舊生存於黑暗之中,任歲月不斷滄桑殘酷,失去了白日的光芒;看生命在泥沼中掙扎疲憊,最終變得懦弱不堪。”

“當萬物生靈的鮮血沾滿了我們的雙手,我們到底爲何存在於這個天地?我們是否應該存在於這個天地?”

……

昏迷中的葉笑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塊發光的石頭,菱形,散發着血色的光芒,異常的耀眼,震撼,彷彿其中有一顆太陽正在破繭。

葉笑依舊漂浮在菱形的血石周圍,不願離去。

但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似乎有一個聲音再向葉笑敘說什麼。

音色分不出男女,但音調低沉,悲傷,無助,甚至絕望!

“誰在那裡說話?”懵懵懂懂的葉笑向着四周傳出了這樣一個意識!

四周一片虛空,遠處是看不穿的黑暗,只有那一塊血色石頭,依舊孜孜不倦着散發着血色的光芒!

“我們相遇於神之通道,我承諾給你最後的神之引導,你答應給我,我想要答案。”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的交易,也是你和我存於這天地最後的價值!”未知的聲音緩緩敘說道,不遠也不近,就在葉笑耳邊響起。

“存於天地最後的價值?”葉笑喃喃自語着重複了一遍,又接着追問道:“什麼答案?你想要知道什麼?”

“若你知道答案,你自然明白我想知道什麼,若你不知道答案,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又有什麼意義。請你快點成長起來吧,我在這裡,好痛苦!”未知的聲音像是無奈的喟嘆,又像低沉的悲鳴,又像是疲倦的喃喃。

聲音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完全的沉寂了,任由葉笑再怎麼呼喊,也沒有了一絲迴應。

虛空一片安靜,只有血色的石頭髮出一種類型心跳的波動!

……

絕神谷位於藍陵城域和紫湘城域交界處,千年以前,那裡曾是貫通南北的一處隘口,是行走於南北之間的一條交通要道!

交通要道向來是兵家的必爭之地,那時,有兩個國家爲了爭奪這一方土地,各自派出了百萬以上人馬,兩軍最終在隘口遭遇。

那一戰持續了五天五夜,數百萬人馬前仆後繼,永遠的葬身在了那一處廣闊的隘口,整個隘口最終變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也許是那一戰悲慘的程度觸動了蒼天,在大戰後的某一個清晨,隘口上空突然雷雨交加,電閃雷鳴,隘口最中段,其中最爲狹隘的一個地方全完崩塌,兩把高山上掉落的石頭將整個隘口徹底阻斷。

最終,曾經那個廣闊的貫通南北的交通要道,變成了現在這個陰森恐怖整日被霧氣瀰漫的絕神谷!

……

時隔千年以後,今日的絕神谷依舊不平靜,整個山谷都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藍白相間的有近萬人廝殺於其中,新鮮殘缺屍體鋪滿了黑色的土地。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其白衣武者都是白龍門的弟子,且人數大大多餘藍衣武者,而藍衣服武者自然就是天下盟之人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戰鬥越加殘酷,越來越多的人倒在了血泊中,其中白龍門的人佔據了明顯的優勢,藍色身影的範圍被逐漸縮小,白衣的人影猶如死神般四處收割着人頭。

“師傅,已經收到暗部發來的聯絡,暗部入谷完畢,外圍的天下盟探子已經全部拔除,此時正在分散包圍,確保谷內敵人無一逃脫!”馬天龍衣染鮮血,眼露兇芒,神色有些激動的低聲向着白雲鬆彙報道。

“嗯!”白雲鬆仰頭望着遠處的戰場,雙手背在身後,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嘴都沒張。

旁邊的左姓黑髮似乎看穿了白雲鬆的心不在焉,神色有些憂鬱,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

“老爺,難道有什麼不妥嗎?”左姓老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白雲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回過神一般,雙手相互搓磨了一把——他的手心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他額頭依舊皺着,又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心有餘悸的說道:“不知道啊,這心中總是寧靜不下來,跳的厲害,總是感覺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又感覺好像忘了什麼很致命的東西!”

左姓老者目不轉睛的盯着白雲鬆不停磋磨着的雙手,心中也不由的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見對方如此的焦慮,而且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這後果可能會是致命的。

左姓老者迷茫的目光又望向遠近不同的各處戰場!

白龍門明顯已經佔據了上風,天下盟的人幾乎完全潰敗!

最多再要幾個時辰,白龍門就能大獲全勝,而神泉之水也將成爲白龍門的囊中之物。

左姓老者搖了搖頭,他很難想象此時還會發生什麼意外。

一時間,左姓老者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繼續說些什麼了!

“左兄,你也知道,我祖上也曾出過有能力的人,到了我這一代,雖然平凡,但偶爾也會有些心血來潮的預感。今天這事絕沒有這麼簡單,只怕你我都將殞身於此。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抽身是否還來得及?”白雲鬆似乎想要下什麼很大的決心,雙手微顫道!

左姓老者聞言後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忍不住上前一步說道。

“老爺?您是說現在抽身?本門此次可是幾乎砸上了所有的底蘊了,那神水怎麼辦?日後若想再……”

左姓老者神色激動,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希望這只是眼前這個即將遲暮之人開的玩笑!

白雲鬆並不是在開玩笑,他表情是無奈的苦笑。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呢,眼看着自己的壯年就將過去,身體即將衰弱,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臥薪嚐膽等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自己實現夢想的東西眼前好不容易就在面前了,但萬萬沒想到,這最終時刻,自己竟然會生出退卻的意念,這是多麼諷刺且毫無道理的事情!

雖然諷刺,但白雲鬆更清楚另外一件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只有真的死了,纔會一切成空,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可能!

也正是因爲白雲松明白這個道理,數十年前的他——還只是一個落魄的江湖劍客時,他就敢於懷揣征服整個江湖的夢想!

“不要再想神水了,如今事已經不可爲,想辦法速度抽身吧!”白雲鬆已經放棄了詢問了,他臉色異常難看,但語氣卻非常的決斷。

“哎!”左姓老者聞聲之後,痛心疾首一般的長嘆了口氣!

但他並沒有開口勸住什麼,因爲他知道那是沒用的。

他只是神色複雜的望着眼前之人,那堅毅如刀刻的面容,第一次有了蒼老的感覺。

就好像剛纔那一瞬間,眼眼前之人就已經消磨了掉了他大半個人生。

白雲鬆沒有絲毫停留的繼續說道:“暗中聯絡各部長老和堂主,將戰團向谷口遷移,等待飛龍令出,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看出異常,那些已經被天下盟長老纏上或受傷的長老,一律捨棄。下令暗部一分爲二,一部分按照原繼續繼續向谷內包圍絞殺,速度放緩爲之前三分之一,另一部分以最快的速度扯出山谷,化整爲零,向着所有道路撤退,一里留一人,三裡伏一隊,若遇到有大量身份不明的人,或異常情況,第一時間以飛龍密報的方式傳遞出來……”

白雲鬆迅速頒佈了一系列命令,幾乎捨棄了白龍門八成的弟子,另一層半也是試探性或自殺式任務,最終只求半成的弟子從谷中脫身!

……

另一邊,天下盟盟主步不遙猶如石碑一般挺立在戰團之外,對戰場上一邊倒的天下盟弟子毫不在意!

只見他眯縫着眼,不時的側着耳朵,似乎在感應或傾聽着什麼!

步不遙身邊站立着一位魁梧大漢,看其樣子,正是之前和葉笑組成的四人小隊中,對馬天龍馬首是瞻的方宇——原白龍門執事。

魁梧大漢方宇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一隻胳膊,此時單手捂着斷臂,樣子頗爲狼狽。

“盟主,白老狗那邊好像看出了些什麼,正在下令抽身,若是再不發動的話,只怕真要讓他們跑了!”方宇上前一步,對着步不遙躬身說道。

“無妨,他的生死與我已經無所謂了,我將所有門人弟子都牽扯了進來,就是想要一戰之後徹底斷絕世俗恩怨,那白雲鬆今後也不可能在我眼中,若他命不該絕,那就讓他去吧。況且戰鬥進行到這個時候,需要的屍體和鮮血也夠了。只要明大人的目標在谷內,剩下的人全跑了也無所謂。”步不遙頭也不回,毫不在意說道。

步不遙口中明大人,自然就是虛空世界中,那個叫‘明夏喬’的紅衣女子了。

“是,屬下明白了,不過明大人口中的那人現在都還沒出現,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需不需要屬下派人去找找?”魁梧大漢方宇點頭應道。

步不遙聞言,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盯着魁梧漢子,在對方的斷臂上多望了一眼。

魁梧漢子被步不遙一望,頓時心中一凜,他明白自己肯定做錯或說錯了什麼,於是急忙就跪了下來!

“修仙者的世界不是你能想象的,這裡面的規則你也不懂。既然明大人說那人會出現,那人就一定會出現,我們只要等,然後到那人出現,再按照明大人的吩咐殺了他。我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懷疑明大人的話!”

“若你下次再說出這種對明大人不敬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你,若不是看你並非有意冒犯,我現在就殺了你!”步不遙陰沉着臉,冷漠道。

魁梧大漢方宇聞言,這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額頭上瞬間就涌出了絲絲冷汗,急忙一陣告罪。

他很明白,眼前的男子從來都是說到做到,既然‘殺’字已經說出口,那就是真的動了殺心,若不是自己忠心耿耿侍奉了這麼多年,只怕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罷了,此間的事情你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你先去吧,去血遲國找少盟主和小姐,事了以後,我也會去血遲國,若不出意外,那裡應該是今後的總部!”步不遙打斷了魁梧大漢方宇的告罪,擺手說道。

若是平常時候,魁梧大漢方宇一定會爭取留下來,以顯自己的忠心,但此刻的他卻是不敢再多有言語,低身一禮以後,恭敬的向後退身走了!

……

另一邊,在絕神谷某一個角落中,葉笑平整的躺在一顆樹下,意識全無!

突然,昏迷中的葉笑動了動手指,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步不遙和白雲鬆同時猛然向着天空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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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紹中的那一段話終於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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