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再慎重的稟報一次?莫非公孫道友認爲在下辦事還有所保留不曾?”馭劍宗的敵劍聞言,頓時就面色微怒起來!
敵劍是一位光膀大漢,面容粗狂,性格火爆,言語上直來直去,似乎一點都不怕得罪人的樣子!
只見他猛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誰知道他們和上頭有什麼交易!而且六派的蛛網從來都是消息互通,諸位的門派如今都不站出來說句話,只怕也得了不少的好處!”
敵劍一句話,頓時就讓在座其餘五人的臉色同時難看了起來!
六派將引道會招收弟子事宜全權交給了他們六人負責,他們六人自然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否則定會遭受門派重罰!
舉辦引道會原本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數年就有一次,幾乎從未出過意外!
但誰想,這一屆引道會期間,七彩國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鬧得六派內部都人心惶惶起來!
原本簡單的引道會也就籠罩上了一層未知的陰影,六人的神經同時緊繃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凡塵仙路上又來了幾個不速之客,竟然嚷嚷同樣要參加引導會!
這幾人身份十分特殊,一般手段還對付不得!頓時就讓六人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起來!
於是他們第一時間就把那幾個不速之客的事情稟報了上去,希望由上頭出面,下單驅逐的命令!
但讓六人更加想不到的是,上頭竟然沒有絲毫說明的,就同意了那幾人蔘加引道會的要求!
這讓六人一陣咬牙切齒,心中忍不住想要罵爹咒娘!
但六人心中明白,上頭既然已經決定了,作爲築基期的他們是無法更改的!
六人只能眼看着一件原本輕鬆的差事,突然就變得前路莫測了起來!
六人今天之所以如此嚴肅討論這個問題,其實也就是做個樣子!
除了義正言辭的表明自己沒有絲毫懈怠之外,六人也有默契的互爲見證,證明自己至始至終都不同意讓那幾人蔘加引道會,認爲那幾人會惹出諸多麻煩!
將來若真的因爲那幾人,而讓引道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六人也可以以此爲藉口推卸責任!
畢竟讓那幾人蔘加引道會也是上頭的決定,說不定就真的就不會處罰他們!
但敵劍似乎並沒有領悟到這個會議的真諦,直接就把真相戳了出來,頓時讓其餘幾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咳咳,雖然我們都明知事不可爲,但上頭有上頭的打算,我們也不好過多談論什麼,只要我們竭盡了全力,若實在有不測風雲,想來上頭也會理解的!”獸神閣的閣問輕咳了一聲,打圓場的說道!
閣問同樣是一位長相楚狂的大漢,身披一張虎皮大襖,十分高大。
但他兩眼轉動之間,心思頗多的樣子,不像劍敵那樣是一根直腸子!
他此刻的一席話,幾乎就是日後推卸責任的一個完美模板!
“閣兄所言極是!我們只要竭盡全力就好!說起來,別林集市的蛛網還是海兄和敵兄權限高,是否知道六派對七彩國那件事的調查有什麼進展了?”靈獸谷的靈零魅然一笑,將話題收了個尾,然後轉移話題問道!
靈零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妙齡女子,姿色頗佳,一舉一動之間,都是百魅叢生!
一說到‘七彩國那件事’,所有人都露出一臉凝重之色,似乎那件事極爲重大的樣子!目光同時望向東道主海宮和敵劍兩人!
“沒有!海某每天都會接蛛網查看一次……。”海宮搖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麼,聲音卻戛然而止!
他好像感應到了什麼,豁的擡頭,望向大廳之外,原本毫無感情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同樣事情還發生在馭劍宗的敵劍身上!
然後他們倆心有所感的互望了一眼,又各自回過頭,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令牌來!
他們也不解釋什麼,急忙就心神一沉,神識就潛入到令牌中!
其餘四人見狀,知道定然是發生什麼大事,同時眼神一凝起來!
但他們也不急着追問,靜等兩人的結果!
“文師叔來了!”
“易師叔來了!”
片刻後,海宮和敵劍突然同時開口,訝聲說道!
“師叔?”
“結丹前輩!”
其實幾人聞言,頓時就驚呼了出來!
只見他們表情同時一凜,目光中異色一閃,身子不由自主的端坐了起來!
就如同煉氣修士懼怕築基修士一樣,築基修士在結丹修士面前同樣是不敢懈怠!
“其餘的事稍後再說!諸位還是先與海某出門相迎吧!兩位師叔現在已經進城了!”海宮來說話之間,已經站立了起來,神色匆匆向門外走去!
其餘人雖然有諸多疑問,但也知道事分輕重,於是紛紛起身,向大廳外迎去!
片刻後,就在六人神色肅然的等待中,天空中突然有雷光和火星同時閃過,平地募地掛起了一陣狂風!
轉瞬,天空的雷光和火星驟然落下,平地顯出兩人來!
“別林集市執事參見兩位師叔!”六人見狀,急忙神色恭敬的見禮道!
“不用多禮了!老夫是馭劍宗的易慎之,這位是無爲教的文不語道友,均奉門派之命而來!其餘的就不多說了,先進去吧!”
說話的易慎之是一位是須發潔白的錦袍老者,他身子挺的筆直,目光深邃,表情不怒自威!
說完之後,他袖袍一甩,足下生風,率先向着大廳中走去!
無爲教的文不語是一位老婦人,略微有點駝背,右手杵着一根龍頭柺杖,左手背在身後,露出乾巴巴的笑容對着六人點點頭,然後同樣向着大廳中走去,腳步上一點都不慢!
六人這才神色一鬆,互相了一眼,然後沉默不語的向着大廳中走去!
“看你們六人的表情,果然和上頭預計的差不多!怎麼?被千葬古家、水魔宮和秘境桃源的名頭嚇住了?”馭劍宗的易慎之在高位上坐定後,目光冷冷的掃了六人一眼,板着臉呵斥道!
六人聞言,頓時就面露尷尬之色,急忙底下了頭,也不敢反駁什麼!
“哎,你們也是糊塗!上頭既然敢放那幾人進來,自然早就調查好了他們的真實目的,又怎會任由他們給引道會帶來麻煩!”無爲教的文不語看着六人表現,喟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
但她的語氣比易慎之要柔和的多,表情頗爲慈愛的樣子!
“文師叔教訓的是!晚輩知錯了!”六人表情一凜,恭敬的深施一禮道!
“哼!從現在開始,那幾人的事情你們不用多管了,老夫和文道友自會處理!你們依舊執行原本的任務,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易慎之見文不語已經言語教訓過,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對着六人冷哼一聲,三言兩語的吩咐道!
“是!”
六人聞言,頓時就面色一喜,有兩位結丹修士接手幫忙,他們自然高興之極!
隨後,易慎之又詢問起別林集市的近況,六人自然沒有怠慢的如實稟報一番!
當易慎之重點追問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入城時!六人神色一凜的,從築基期到煉氣期,接連吐了數十個名字!
“讓執法隊儘快覈實這些人的信息,現在是非常時期,任何隱患都要在第一時間排除!”易慎之暗自將名字一一記下,一指敲着椅子的護手,運籌帷幄的說道!
“晚輩明白!在這些人進城的時候,晚輩讓他們在深淵幻境中走了一圈,在三個月之內,若是查出他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隨時用法決將他們重新拖回深淵幻境!”海宮領命後,恭聲回道!
“嗯,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易慎之聞言,略微讚揚的說道!
一番詢問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兩位結丹又這才略微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隨手一揮,吩咐幾人,可以離開了!
“敢問前輩,不知道六派對七彩國那件事調查進行的怎麼樣了?”就在六人準備離開之時,紅雲國度的辛紅魚神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神色一凜的問了出來!
辛紅魚一言問出,其餘五人也是目光一熱的望向高位的兩位結丹修士!
高堂上的文不語一聞此言,含笑的表情頓時一收,表情略微一僵!
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輕嘆一口氣,目光黯然了下去!
大廳中六人見狀,頓時一臉愕然的面面相覷!
讓結丹修士都嘆氣不語,事態已經嚴峻到如此地步了嗎?
“萬法門的班空老祖已經在那片土地上去世了!”易慎之目光一閃後,沉聲說道!
“元嬰老祖身死了?”
“怎麼可能?”
“是魔道還是邪道的敵人?”
六人聞言,頓時就大驚失色了起來,一陣騷動的追問道!
“晚輩不是聽聞,班空老祖在六個多月就外出雲遊了嗎?怎麼會?”萬法門的公孫萬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說道!
“班空老祖正是在六個多月前去世的!只是敵人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竟然屏蔽了萬法門祭靈臺的感知,直到半個月前,祭靈臺上班空老祖的生命銘牌才突然破碎,和七彩國異變的時間正好相同!然後萬法門的前輩用秘法探查了一番,這才發現,班空老祖去世的時間其實是六個多月前,而且去世地點正好也是那一片異變的土地!”易慎之一臉凝重的說道!
“想必是班空老祖外出雲遊之時,正好撞到那羣賊子!只是那羣賊子本領實在是逆天,班空老祖竟然連信息都未能傳出來,就慘遭了毒手!”文不語輕跺了一下柺杖,憤怒之色躍然於臉上道!
堂下的六人早已經面如死灰了起來,元嬰老祖在本國被殺死這樣的事情,近千年都未曾發生過!
“敢問前輩,敵人呢?有沒有查出敵人到底是誰?”堂下衆人臉色幾經變幻後,有人顫聲問道!
“不知道對方用的什麼手段,屏蔽了一切秘法的追查,六派用盡了手段都看不到兇手的一絲信息!” 易慎之沉聲說道!他的面色也是微寒了起來!
一旁的文不語則是露出一臉愁色的再次輕嘆了一口氣!
六人一聞此言,一顆心頓時就沉到了谷底,元嬰老祖身死,六派卻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如此被動的事情,在六派的歷史上都未曾發生過!
“七彩國那片異變的土地呢?方圓五百里的山川瞬間被移爲平地,難道也沒有查出什麼嗎?”獸神閣的閣問突然想起了什麼,略帶一絲期待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