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勝利照舊每天早晨去菜市場，回來又在那條僻靜的小街上碰見了盛午巳。
“感覺如何，任老闆，花月清安頓好了嗎？晚上牀上一大一小兩個老婆，玩得開心吧。”盛午巳奸笑着問道。
“盛二哥，饒了我吧，我哪敢把花月清留在家裡，她沒沒在我家……”勝利不敢說謊。
當玉妹從長勝家回來，看見花月清以月嫂的身份侍候着蜀玉，回家後晚上在牀上扭着長勝耳朵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你膽子夠肥啦，把二奶弄到舅媽身邊當月嫂，抽空你們又好上牀呀！”
“不，不，老婆，我哪敢呀。花月清出獄後沒地方工作，連錢都沒有，怪可憐見的。是我讓她去做月嫂掙錢的。我叫她去舅舅家，我敢去同她再幹那事嗎？舅舅知道我和花月清曾經在一起。他決不會再讓我去幹那事的。老婆你放心好啦，老婆你若不信，明天你就和舅舅講，讓舅舅給你看住花月清，不讓我再去纏她，行吧。”勝利指天畫地的說道。
玉妹果然第二天找到長勝，說明了花月清的事情。
長勝笑了，說：“玉妹，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挑明瞭。勝利決不敢同她再糾纏在一起啦，舅舅和舅媽決不能勝利再同她往來的。就讓花月清在這兒幹下去。香玉阿姨退休後，我就讓花月清留下來接替她當保姆廚師，也算給她安排個出路。過些年再給她介紹個對象，正正經經嫁出去，她就不會再走邪路了。”
玉妹這才徹底放心了。
盛午巳忙問道：“那你把她塞哪兒去了？”
“沒塞哪兒，我我讓她到我舅舅家當月嫂，這兩天舅媽要生孩子了，她跟着舅媽住進了婦產醫院了。”勝利連忙說道。
“在姓晏家裡當月嫂？好，好。”盛午巳真是求之不得，本來自己就要借勝利手把花月清弄進長勝家工作的，“好，沒你的事啦。走吧。”
盛午巳放勝利走了。突然他抓住勝利：“哎，身上有錢沒有？借兩個花花。”
勝利忙拿出三百元，說：“我身上只有這麼多，給你……”
“呸，窮鬼！”盛午巳推了他一掌，“滾吧！”
這幾天盛午巳站在婦產醫院大樓門前的對面小賣店前等人。這天下午四點過花月清從家中拎着保溫桶給蜀玉送吃的東西，盛午巳一下子竄出來攔住她，“花月清，真幹上月嫂啦！”
“啊！”花月清驚叫了一下，馬上安靜下來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只問你幾句話，你老老實實說就行啦。”盛午巳知道花月清已經嚇怕了。
“羅蜀玉什麼時候生小孩？”他問道。
“大夫說還有三、五天才能生，現在她正在休產假。”
“產假休多久？”
“半年，明年五月份以前。”
“哦……”盛午巳有些失望，心中想想下手是沒指望了。
“福民什麼時候回國？”盛午巳又問道。
“福民已經回國了，到成都去了，說是去考察什麼，準備投資好多億呢。”
“投資好幾個億？哇，真有錢！”盛午巳驚歎不已，“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只聽長勝書記說是後天從成都坐飛機回來。”
“嗯，好，你去送飯吧。告訴你不準對任何人說與我講過話，不然，盛二爺殺掉你！”盛午巳惡狠狠地說道。花月清嚇得趕緊走了。
每年的十一月初或中旬初冬時節，遼遠必定有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夾帶着暴風雪從蒙古方向壓過來。
電話中福民說自己已經到了北京。由北京飛遼遠的航班因暴風雪可能取消了。
“媽媽。你孫子今天回不了家啦，航班取消了，明天后天才能回來。”長勝放下電話，告訴兆琪。
“行啊，早一天晚一天無所謂，一定要安全才對。”兆琪安慰道。
不過奇蹟發生了，下午開始暴風雪開始減弱了，天黑時竟然停了，福民回家心切坐上晚上十點過的最後一班北京至遼遠的飛機回來了。因爲天色已晚他不想勞動奶奶和爸爸，所以他沒打電話通知家人來接機。晚上十一點半福民下了飛機，拎着一個小皮包匆匆地出了候機樓大樓。樓外有一隊剛下飛機的人在排隊乘坐的士趕回城裡。福民排在最後一位，沒多久就輪到他上車了，這是一輛桑塔納的士，開車的是一位胖子，大光頭颳得油光鋥亮。福民坐在副駕駛位子上，說：“去市中區南山。”
“好嘞！”胖子司機啓動了車子。
的士開出了機場前廣場，沿機場路駛去。福民猛然發現方向不對：“喂，師傅，市中區要往東走，你這是往西走呀。”
“啊……師傅……”福民剛想再講，後排座實然冒出兩個人，一個人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個用繩子纏住了他的身體，把他緊緊綁在座椅上。
“晏大公子，你被綁架了！”一個人喊道。
福民拼死掙扎，掙脫了捂嘴人的手，喊道：“你們幹什麼！師傅，報警！報……”
捂嘴的人用棒子狠狠在福民頭上一擊，福民一下子昏迷過去了。
等福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捆住手腳，躺在一堆爛穀草中，嘴被膠帶封住了。黑暗中，不遠處爐子裡燃燒的火星一閃一閃。過了不知多久門開了，從另一間屋裡射來的燈光，讓福民看見自己被關在一間約二十平方米的屋子裡。這裡顯然是沒有暖氣的平房，水泥地面冰冷且潮溼，牆邊站立一個破櫃子，再沒有別的物件了。一個高個子全身穿褐色衣褲，頭帶黑色頭套，只露兩隻眼睛。他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操着本地口音：“是晏書記嗎，長勝大書記聽好咯！你的寶貝兒子，晏福民大博士已經被我們綁架了。現在是凌晨三點，你想讓你兒子活命，十二小時之後送一千萬人民幣過來，錢全是舊幣，用黑色塑料袋裝好，放在和平廣場北面數第五個燈柱下垃圾桶裡，不準報警，否則你兒子就沒命了。”
“等一等，你讓我聽聽兒子的聲音，誰知道你們是真是假！”長勝在那頭說道。
那人撕開封條讓福民講話，福民說道：“爸爸，我是福民，我是坐最後一班飛機回遼遠的。在的士上被人綁架……司機是個大光頭……”
那人一下子把手機關掉，動手封住福民的嘴。然後又開機，陰險奸笑道：“聽清楚了吧，馬上準備一千萬，送來！否則，你兒子就沒命了。”聲音惡狠狠的。
長勝覺得聲音很熟，卻想不起會是哪個人。他馬上到燕子住的房間敲門，海波出來開門，問道：“爸爸，出了什麼事？”
“海波，福民叫人綁架了，勒索一千萬，司機是一個大光頭。你去機場查一下的士司機大光頭，時間是十一點以後的的士。”長勝說道。
“好，我馬上去查。”海波馬上穿上衣服走了。
海波在車上給長勝打電話：“爸爸，你去援朝那裡提一千萬來送去，先穩住綁匪。”
“好的，我馬上通知一下援朝。”長勝說道。
海波帶着刑偵處二名同志來到機場廣場，廣場有一條的士專用通道，是的士排隊接客用的，通道上有個值班的亭子，兩個保安在值班。海波進去問道：“同志，你們有十一點到十二點接客的的士司機嗎？”
一個保安答道：“哪些人，記不住了。可是有監視錄像，的士的車牌號碼都能查出來。”
“有沒有一個大光頭胖子司機？”海波問道。
“有，他叫胖胡，和他弟弟小胡開同一輛桑塔納，車牌嗎，查查錄像就知道。”保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