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陌生的熟悉

南藺學子們很奇怪,老馬車是學院當中那位,最爲嚴苛、也是最爲神秘的那位老頭的坐騎,今早卻是一大早駛出了南藺,到了下午回到南藺時,從門席抖動的時候,瞧見了裡面坐着的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學子,這讓他們感覺到十分的驚奇。

對於那一位居住在學院,卻從沒有看到過他,教授過任何人的老人,他們從始至終都保持着足夠的好奇,雖然不知道這一位老人的身份,但從各個夫子每當說起這位老人時,臉上所帶着的情緒上看,也隱隱約約的能夠知曉老人身份的特殊。

而現今,見到這一位年輕學子坐於,他的馬車之內,頓時,就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你們這般憨貨,莫不是讀書讀傻了,就連‘東風衛子’,也都沒有聽說過。”

學子當中,有一體態豐滿的胖子,譏笑着自己的同窗。

南藺學院雖然避世,卻並沒有出世,從一些原爲學子,現爲奴僕口中,也或多或少能夠打探到外界所發生的事情。

衆人一聽,頓時就知曉了這位年輕學子的身份,對於衛一他們也或多或少的有所耳聞,知曉了他是得到王上讚歎‘大禮之人’,只是身處在避世之地,所聽到終究還是有着殘缺,也就沒有認出他來。

一看這他乘坐着老人的馬車,這羣學子也都十分的聰慧,隱約當中頓時就猜想是否那位老人,已經專門的將他收爲了關門弟子!?一想到這,沒來由的就對於這位學子,產生了一絲嫉妒!

馬車掠過了一座座房屋,最終,駛入到了一座相對比較偏僻的院子,衛一睜開了眼睛,身影從馬車走下,看着拉着自己走了一路的老馬,想了想,從包袱當中拿出了一個饅頭,放在了老馬的面前,“你拉了我一路,也算是辛苦了,這個饅頭就算是我請你的。”

垂着頭的老馬,慢慢挺直了脊背,側着頭的腦袋看了衛一一眼,渾濁的眼睛當中,竟然泛起了一絲人性的光芒,可對於那個饅頭卻是遲遲的沒有動口……

“難道是我想錯了!?”

狼吃肉、馬吃草,這是常識,可先前它拉着衛一走了一路,卻沒有停下馬蹄吃草,以至於,讓衛一認爲這不是一匹一般的馬,正因爲這樣,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見到老馬遲疑的樣子,也不由懷疑自己是否是想錯了。

剛要收回了饅頭,老馬卻是一下的長了嘴巴,一口的將衛一手中的饅頭吞進了嘴裡,隨後囫圇的嚼了幾下,便吞進了肚子裡,接着,又對着衛一打了個噴嚏,這才興高采烈的離開,那還有點先前老態龍鍾的樣子。

“還真是成精了!”

衛一心裡暗暗稱奇,腳步卻是走進了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庭院,庭院內只有一個正廳,一個正房,一個偏房,老人則就是坐在正廳上,而在他身邊不遠,則是站着一位正在打掃着房間的奴僕。

衛一走上前,有禮貌的鞠了一禮,“老先生!”

現在還沒有拜師,而且對方身份奇特,這麼快就叫夫子的話,就有些逾禮了。

“以後你就住在偏房,有什麼不懂的問題,你也可以去問莫然,他會帶你熟悉這裡。”老人並沒有給衛一多好的臉色,臉很臭,脾氣看起來也很臭,話一說完,便讓那個奴僕帶着衛一離開了……

“雖然他脾氣不好,但請你相信,你能夠住到這裡,不知道羨煞這個學院多少人了!”

雖然身穿着奴僕的裝束,可是一身的氣度卻十分的不凡,衛一也隱隱的從秦師口中得知,任何在二十三歲時,還未達到蛻凡鏡的人,都必須要離開南藺,而且在離開之前,都還需要在院內擔當兩年奴僕,才能夠離開學院,而曾經的秦師,也正是因爲這樣在擔任奴僕的時候,專門負責老人的生活起居,所以纔會認識老人。

“以後就要麻煩你了。”

衛一語氣平和,沒有因爲他的奴僕身份,而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也沒有因爲他曾經的學子身份,而降低了自己的位置。

“這可是我應當做的!”莫然呵呵一笑,樣子頗顯的瀟灑,心裡卻是在稱奇:“此人未及弱冠,待人接物、說話舉止上卻是老道,看來這流言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這才帶着衛一參觀起了南藺,“整個南藺學院總共有八百四十六名學子,其中女學子一百八十三人,書藝分爲甲乙丙丁四院,其中乙院人數最多,劍藝的話,卻沒有明顯劃分,你現今剛剛入學,雖然丁院已經開學半年,但你現在入學,自是從丁院開始學,前半年所學的,只是需要你自學,不過,如果你有什麼疑惑的話,也可以詢問我……”

莫然想了想,又對着衛一笑了笑,“學院內共有二百九十八位先天境,十三位蛻凡鏡,至於品悟出劍意的……”

先天境,就是身體的氣血骨肉突破了肉體巔峰,達到‘筋骨不疲氣力不息’的稱呼。

而至於蛻凡鏡,則就是蛻變凡體的境界,單從兩個數據上看,也已經足夠的能夠看出想要達到這個境界的困難性了。

莫然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也就只有你一位而已!”

少年悟劍,這雖然是驚奇,但是這話從老人口中說出,自然是可信的!

莫然帶着衛一粗略的逛了下,還別說,南藺學院的面積還真不算是少,至少從老人那,達到丁院的話,用腳走的話,少說也要用上十多分鐘……

“晚上的時候,我會將書單、課時拿到你的房間,現在你可以好好去休息下了。”

“勞煩了!”

衛一微微的鞠了一禮,隨後,這纔回到了庭院……

走回到庭院,卻見到老人正站於老馬前,與它說着話,而對於衛一卻是理所未理。

衛一活了這麼長時間,什麼人沒有見過,心裡也不惱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格局並不小,一半是牀鋪,另外一半則擺放着書架、書桌,書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毛筆,牆上掛着的那把劍,看起來也要比衛一手中的這把要好上很多,而在牀鋪旁邊的櫃子上,擺放着的數套白絲寬袍。

衛一將自己的毛筆插進筆筒,將自己的劍掛在那把劍的旁邊,隨後將自己的衣服也一同的擺放到櫃子當中,做完這一切,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陌生、而又顯得怪異的地方,對於衛一來說,忽然有了一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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