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蘇飛初戰試深淺 昌豨首戰立新功

詔書好寫搬遷難做。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天子搬家最爲複雜。一應吃穿用度人員侍從,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安置,政府機構以及部隊調防等方方面面皆需考慮到位。爲此劉備自行掛帥成立臨時搬遷委員會。像孫乾、簡雍、糜竺、魯肅、劉琰、袁渙、金尚等人全部用上。衆人分工明確各管一攤,工作效率瞬間提了上來。劉備考慮既然動一次如此複雜索性來個乾脆徹底。一併將吳郡劉備集團的文武官員家眷統統搬遷到南京來。一來吳郡靠海過於偏僻,二來與江北呂布的徐州僅僅一江之隔,安全方面十分嚴峻。畢竟南京地處兩江交匯口。北面與西面皆是寬闊江面,水流湍急無處可以停渡。東西兩面皆是羣山丘陵,道路崎嶇易守難攻。

就在劉備衆人幹得熱火朝天時,劉表水陸共計五萬大軍終於向駐守柴桑的昌豨水軍以及歷陵的孫策發動了反擊。

小胖子最近又瘦了一圈。古銅色的皮膚上抹了一層魚油,遠遠望去活脫脫一個吃胖了的古天樂。上次大戰自己指揮若定,贏得乾淨漂亮。一時聲威大震,這讓劉備集團內許多想看他笑話,準備落井下石之人大失所望。戰後既要整編俘虜又要維修船隻。由於諸事繁雜。原來還有周泰與董襲倆下屬可以分擔,現如今整個水軍上下只有自己一人主事。小胖子不幹了!當即給孫策與關羽打報告要人,否則罷工不幹了。昌豨其實特有眼力勁。他知道自己此刻借大勝之勢定然備受寵溺,適當鬧點小情緒料也無妨。果然孫策反應迅速。第二天便將徐琨、陸遜、朱然以及代表劉備前來慰問的謀士龐統一併派來相助。小胖子立刻變成了甩手掌櫃。此刻他正悠然自得的躺在自己旗艦船頭,吃着魚乾,喝着小酒,挺着小肚子,曬着大太陽。

忽然有人來報大江對岸的劉表水軍有異動。當昌豨來到江邊水寨大門前時,徐琨、陸遜、朱然、龐統皆聞訊趕來。衆人站在數丈高的箭樓頂層舉目眺望。只見寬闊的江面霧氣昭昭,隱隱約約能見到數百艘戰船飛馳而來。

“是五人小型巡邏船,領隊的旗艦是一艘中型攻擊艦。船前分佈不留航道,這是對方的一次試探性攻擊。”昌豨十分專業的分析道。

“請問昌將軍。何爲試探性攻擊”?陸遜極爲尊敬的拱手問道。

“水上船隻按載重量大小可以分爲舟、艇、船、舸、舶、艦。水戰雙方無論是小到舟艇還是大到舶艦,都始終都處於運動當中,因此彼此間就必須拉開間距,爲對方讓出航行空間。除非你想以大欺小刻意衝撞,否則必然會彼此相撞,船翻落水的後果。因此通過分析其艦船隊形就能大體判斷出其戰術意圖。你們看對方現在輔助戰船密佈於前,並未給後方旗艦讓出前衝航道。這就說明對方主將多以觀察爲主,未有放開手腳大戰一場的打算。這就是試探性攻擊”。衆人皆恍然大悟,陸遜自覺受益匪淺。心下暗自打定主意,此番前來一定要好好向昌豨將軍取取經。

其實在他們四人奉命前來之時,孫策就提前給衆人科普了一下小胖子的脾氣秉性。並再三強調少說話多做事,切莫發生衝突。其他人對此早有耳聞不以爲意,唯有龐統聽後覺得十分新鮮,從而對這位素未蒙面的胖將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刻就站在衆人身後的龐統聽着昌豨的介紹,手捻鬚髯陷入沉思當中。自從投奔到劉備帳下後,他處處感受到了一種欣欣向榮與朝氣蓬勃。這是一個團隊蒸蒸日上的集體表現。嚴明的軍紀、高效的管理、寬和的氛圍、扎堆的精英,無不說明自己抉擇的正確性。然而有利就有弊。無論是魯肅魯子敬,還是周瑜周公瑾,另外還有個素未蒙面的賈詡賈文和,無一不是人中龍鳳。這無形中給了他很大壓力。既然選擇出仕爲官,封侯拜相自然有所期許。這麼多競爭對手如何脫穎而出,便擺在了龐統面前。今天昌豨的一番作爲給了他很大的啓示。看來劉備集團中嚴重缺少懂水戰的人才。今後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思路。

今天刮的是西北風,對方戰船順風而來速度極快。不久便越過了中界線。昌豨當即下令:“全體攻城弩準備…”。衆士卒立刻回覆道:“一層攻城弩準備完畢”;“二層攻城弩準備完畢”;“三層攻城弩準備完畢”。“一層標尺三寸三…”。衆士卒又立刻回覆:“標尺三寸三,一層完畢”;“二層標尺三寸二…”。回覆:“標尺三寸二,二層完畢”;“三層標尺三寸…”。回覆:“標尺三寸,三層完畢”。昌豨大手用力向下一砍“發射…”!嗖嗖…嗖嗖…。水門兩側箭樓每層安裝攻城弩十二架。霎時間三十多支長如標槍般巨箭射向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紛紛衝向江面。在劉備的水軍裡或許有質疑昌豨人品的,卻從未有質疑昌豨專業技能的。精確的計算準確的打擊,衝在最前面的巡邏艇一擊必中,紛紛被掀翻在江中。更有甚者,有幾艘快艇上的士卒竟然被直接透體而出釘死在了船上。僥倖未被擊中者沒慶幸多久第二波打擊瞬間即至。隨着戰船的越來越近弓弩手也紛紛加入射擊行列。小胖子或許想在衆人面前顯擺一下,他下令弓弩手在最佳射擊範圍內允許使用‘驚爆箭’。這是在昌豨當初提出在點燃後再發射的‘火箭’內加上辣椒粉的基礎上研製出來的二代產品。箭矢頭部安裝一爆竹筒,點燃後射向目標。在射中目標前後幾秒內會突然爆裂。竹筒內的辣椒粉會噴散向四周,搞。的對方士卒淚流滿面咳嗦連連,直接睜不開眼。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站在旗艦船頭的蘇飛看得是不住搖頭。他扭頭問向身旁的甘寧:

“興霸!作何感想”?甘寧手搭涼棚觀看着戰況,眉頭緊鎖擰成了個川字。

“對方戰船未曾出戰自然看不出如何。不過從其精準射擊上到可以反應出對方主將的專業水平是一流的。要知道水戰,船隻無時無刻不在運動中。想要一擊必中,沒有計算出提前量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

蘇飛不住點頭認同。“依賢弟看,此戰將如何佈置”?

“對面這種巨箭戰船上可有”?甘寧攥了攥拳頭問道。

“據張允所言,有”。

“這玩意威力大射程遠,用在水戰尤爲犀利。不好對付!”甘寧依然愁眉不展。

“此事明府已經得知,正在督促技工加緊研製。只不過這次水戰恐怕是趕不上了”。蘇飛不無遺憾道。

“看來只能藉助艋衝戰艦貼身肉搏了”。甘寧一臉無奈。蘇飛當即下令收兵。傳令兵通過旗語下達撤退指令。荊州水兵紛紛掉頭就跑,連落水袍澤都扔在了一邊。

這邊昌豨也下達了停止射擊的指令。同時派出數十艘巡邏艇前往搭救落水士卒。龐統十分好奇問道:“想不到昌將軍竟也是個仁義之人”。昌豨臉一仰嘴一撇不屑道:“哼…若不是關將軍三令五申,某才懶得管這些破事”。衆人紛紛無語。

此刻正在艾縣退守的劉磐與黃忠也迎來了兩萬荊州援軍。只是令二人沒有想到的是帶隊大將竟然是城門校尉魏延。這位仁兄最近在長沙十分火爆,幾乎天天上頭條。不是今個與誰吵架了,就是昨個又去找韓太守理論了,亦或者又在那發酒瘋了。總之在長沙一提起這位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黃忠這位家喻戶曉般的人物與魏延相比也得靠邊站。

劉磐由於身份特殊,在長沙屬於超然般的存在。包括太守韓玄見了劉磐都得客客氣氣叫聲‘公子’。他與魏延地位天差地別懸殊太大因此無甚感覺。可黃忠對魏延意見可就大了去了。二人本就在一個郡府又都是武將,見面次數相對較多。老爺子又是個直腸子倔脾氣。看到不順眼的人和事必定要懟到天際方肯罷休。其他人包括太守韓玄在內還能看在老將軍老邁年高的份上忍讓一二。可到了魏延這位直男癌面前,啥都不好使。誓與老將軍抗辯到底。把個老黃忠給氣的暴跳如雷。今日一見是魏延,面色當即一沉就想發飆。劉磐很有城府一見老將軍臉上變顏變色,當即搶先開口道:“原來是文長將軍。一路之上辛苦了”。魏延趕忙抱拳拱手:“公子言重了,皆是卑職分內之事。”‘嗯…你他孃的原來也知道好歹’。黃忠手捋鬚髯冷眼觀瞧。“既然軍令順利交接,文長便下去休息去吧”。劉磐吩咐道。“諾”!魏延畢恭畢敬躬身退出府衙大堂。

離開府衙的魏延七扭八拐沿着馬道登上了西城牆。周圍士卒紛紛施禮,魏延一擺手屏退左右。獨自一人走到城牆一角翻身坐在城牆垛口處。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小酒囊,這種東西南方可沒有。這還是他閒逛集市時從一匈奴人手中購得。此刻打開獨自斟飲起來。遠望天邊夕陽西下,層林盡染紅霞滿天。半江紅蘊羣鳥歸巢。偷得浮生片刻閒的魏延此時思緒萬千。自己自幼父母雙亡,承蒙鄰里街房賙濟照顧,才成就了一個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的孩子成人。正因如此每每遭受流氓地痞的侮辱與毆打。那時候的自己幾乎每天都會遍體鱗傷,拖着瘦弱的身軀走街串巷尋找一切可吃之物。在那時他就明白了若想不被欺負必須要出人頭地的人生哲理。現在回想起來,魏延很感謝那段苦難歲月。當然有利就有弊,自己現在的一身臭毛病也是拜當年所賜。自從投效在長沙以來,魏延真正體會到了出身的重要性。像自己這樣沒身份沒背景沒家世的三無產品,屢遭白眼無人待見。他其實很羨慕黃忠,至少他有個貴人劉磐的提攜與扶持。再看自己一無所有。最可恨得就是那太守韓玄,對自己代打不理隨意驅使。但凡別人不願意乾的苦活累活首先想到的準是自己。想到此處魏延長長打了個酒嗝,吐出胸中一口鬱悶之氣。此番前來運兵,魏延也打定了主意。爭取在戰場上好好表現一番。也讓那韓玄老賊與黃忠老兒看看。

天色漸漸暗下,紅日西沉銀鉤高掛。斑駁的城牆陰影中一個高傲而又孤獨的身影被拉的老長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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