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都督。”有一個前衛兵騎着馬迅速的跑回來,而後那個小兵看了看身旁聚集的人,小聲的同柯蘇彙報情況。
鳳青瑤臨近皇城之後就已經從馬上下來了,站在侍衛中聽後差遣的,此時也不明情況。
“原地歇息,我去去就來。”柯蘇看着面色有些不悅,鳳青瑤一直注視着柯蘇還有那個隨着回來彙報的小兵,有些不明所以。
鳳青瑤去對尾打水的時候,突然被來人捂着嘴巴。鳳青瑤可是嚇的不清,難不成來人是要對柯蘇動手的?可是她就是一個小兵啊!
饒是她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來人控制住了她,頭上還蒙着黑色的頭巾,而後就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一個馬車上。
鳳青瑤緊緊能感受到這馬車在移動,可此時已經分不清楚方向了。
鳳青瑤此刻內心是恐慌的,因爲不明所以,在皇城裡想要她性命的人應該不多,眼下最想要她性命就是將軍府裡的人,可是此時的她應當在鄉下才是,她並不認爲鳳伊舞會派人去鄉下特地看一下她的近況。
她只能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驅馬的人怎麼也要有四五十歲左右。這馬車裡面就是剛剛動手幫上她的兩個人,外面漸漸開始可以聽見談話的聲音,都在馬車外面。
有清淨變得逐漸喧譁,這熱鬧的景象,還有撲鼻而來的香粉的氣味,鳳青瑤知道隨着這香氣愈來愈濃烈,便離國色天香越來越近了。
她此時已經進了皇城內了,可鳳青瑤早已經失去了大喊大叫的身份。別說她是將軍府抱病的庶女,便是尋常人家的小姐,被劫持也談不上好名聲。
何況鳳青瑤也想看看,她究竟結下了什麼恩怨,這個時候竟然有人要挾持她,難不成還真是柯蘇的仇人?她對於柯蘇暫且除了他是君凌燁的人,這個也是根據她的推測,未證實,可她覺得也是萬無一失的。
鳳青瑤越走越覺得這馬車駛向了較爲偏僻的地方,剛剛喧鬧的時間又很長,難道是故意繞了一圈麼?
鳳青瑤還沒在頭腦打理清楚的時候就被裡面的兩個人帶了下來,頭上的黑布依舊照着,透着這塊黑色的布料,只能看見微微的光亮。
這裡聽不到任何家禽家畜的聲音,狗吠聲都沒有,看來這定然不是在城北,哪裡髒亂不堪,不說是氣味,就是聲音也是十分有辨別度的。
她還在思慮的時候突然問道了一種熟悉的味道遠遠的飄過來,因爲距離很遠,鳳青瑤自己還不大敢確定。可是那個氣味離着她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覺得濃烈。
看着外面的天,想必依舊是明媚耀眼的,白日飲酒作樂,鳳青瑤的嘴角擡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但是馬上就消失不見了。
“王爺好興致,不想竟然跟我來這麼一個玩笑,虧得我是守得住驚嚇的。”鳳青瑤開口之後,外面的人的嘴角揚起了是爽朗的笑,但是眼角眉梢之前的擔憂也是真切的。
“你倒是人不錯人的,讓你知道是我了,倒是嚇唬不到你了。”君庭軒說完之後一揚起下巴,那身旁的兩個侍衛就把鳳青瑤頭上的黑布刷的一下拿下來了。
突入起來的陽光讓鳳青瑤覺得眼睛刺痛,連忙眯上了眼睛,這樣的一個細節讓君庭軒蹙着眉冷
眼看了一下旁邊的侍衛。
那兩個人也覺得突然一身冷汗,連忙低着頭退下去了,鳳青瑤則是逐漸睜開明亮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君庭軒。
“本來當真不知道,也會束手無策,不過南陽王的醉忘愁還真是讓人安心。”鳳青瑤看着君庭軒很想問怎麼發現是他的,這才連忙加了這麼一句。
君庭軒擡起了衣袖嗅了嗅,不過卻並不曾問道什麼味道。
“午飯是吃了幾口,不想這麼大的氣味。”君庭軒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有些無奈,嗅過衣袖之後那無奈和並沒有聞出什麼氣味的表情讓鳳青瑤也在不經意間露出了笑臉。
“王爺,我出去做的事可不是爲了自己,不想您竟然是這麼迎臣回來的?”鳳青瑤看見了君庭軒腰間的那枚白玉,嵌着黃金蟒紋,正是皇族的象徵,也是王爺的象徵。可這樣的玉佩也表明,君庭軒也站在了奪儲的位置上。
“迎?幸得今日是本王迎你,不然你可想去城門口探一番,鈺清王是怎樣迎你的?”君庭軒本還是輕鬆的語氣,也就在這一刻突然如一團冰霧一樣,讓人覺得寒冷無比。
鳳青瑤沒有說話,今日若非是他,只怕自己已經落入君凌燁的手中了,他又會怎麼對她?鳳青瑤一點也不想拿自己的運氣去做賭注,但是在城外,運氣已經是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
“多謝王爺出手相救,不知顧巾和......”鳳青瑤正打算問其餘兩人的下落,可是還未曾說完,君庭軒不悅的聲音讓她緘口不言。
“你有能力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卻無從脫身,你確信自己能做謀士麼?今日若非本王出手,你又會如何?又能如何?”君庭軒說完之後便轉身進去,鳳青瑤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
“我能做何?”鳳青瑤的口中輕飄飄的唸了一句,人好像是丟了魂魄的布偶一般被那兩個一旁等候的侍衛帶回來了鄉下。
這午後紫曦的哭哭啼啼的聲音一直伴隨着她從落魄變成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鳳青瑤在思慮的是她的資本,目前爲止,她有什麼資本可以去對付君凌燁?
一無所有!
這四個字讓鳳青瑤的頭腦中無比的清晰,她除了對於曾經發生的事情有所瞭解,也就是天機。可是這天機已經有太多的變數了,她掌控不了,也預知不了未來。
眼下她只有做好自己手中唯一的資本,就是她的清水樓。
鳳青瑤趁着在莊子的修養的幾日,出去與宮霖和楚白相談此次南下的境況之外,便將所有的經歷都投注到清水樓上面。
她的本事不少,不過都爲女子身上的本事。前世她自認爲做的最好的便是這女子於才藝的掌握,而且都是爲了留住君凌燁的心。
他身爲王爺,見多識廣,她便只能巧用心思,出奇招與周圍那些鶯鶯燕燕鬥。結果呢?一敗塗地。
但是這些招數用在清水樓可是不差,雖沒有魅惑之意,但無論從唱彈舞哪一方面,都贏在了新奇。
“我總覺得這丫頭哪裡不一樣了?”楚白手中來回扔着兩個香粉瓶子,一邊看着在一旁親自調教姑娘的鳳青瑤。
她此時正在對姑娘的動作一一指點,可是這已經是她在這裡的第十日了
,他的父親,那位赫赫有名的將軍也終於記起來要去探望一下,這個女兒如何了。
“氣。”宮霖只說了一個字便匆匆走進去了,將軍已經從將軍府坐轎子前往鄉下了,鳳青瑤無論如何也要抓緊之間。
“父親?”鳳青瑤聽見將軍已經正在去探望她的路上,面色仍舊如冰霜一般,可是那心裡滿滿的諷刺。她南下也一月有餘了,她這個父親可是沒有絲毫的動向,八成是覺着這個女兒要香消玉殞了。
這幾日她日日在院中散步半個時辰,他便能馬上知道消息,得知她痊癒,也得知他自己不會染上時疫,這才放心的過來做出父慈子孝的戲。
“那可是要抓緊,你們勤加練習,清月,你費心調教。”她說完之後便隨着宮霖離開了,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與宮霖閒聊,但是真正進入鳳青瑤心底的一句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爲何這般要涉足奪位?”宮霖說到此處的時候十分淡定,就連施展輕功的腳步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卻讓身旁的鳳青瑤頓住了。
自己對於皇位的爭奪竟然表現的這般明顯?他們呢?宮霖與楚白依舊是不涉足皇權麼?那他們又爲何要幫君庭軒?
“你們呢?你與楚白不涉足麼?”鳳青瑤盯着宮霖的眼睛反問,可是那眼睛中沒有一點驚慌。
“幫君庭軒是成就兄弟義氣,若有一天你處於爲難之中,無語楚白也會如此。但皇權我們不願涉及,本就是一灘渾水,聰慧之人不願沾身,你亦然!”
宮霖看的明白,這南方的炮坊本就是奪嫡的籌碼,鳳青瑤此番去祁城說好的爲的是顧巾,可是那祁城的動靜可不單單是爲了顧巾一個人。顧巾回來談起此時,眼中也是疑惑,尤爲是對於君庭軒的疑惑。
“宿命,我逃脫不得,便要離了聰慧投奔愚鈍。知曉你二人心意,青瑤定當不會牽扯兩位兄長。吾願二人歲歲平安,若保起身,需得遠離皇城,宮霖大哥,您與楚白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鳳青瑤面帶微笑,轉身走進了莊子的庭院之中。宮霖站在牆頭凝望着這個背影良久,天空中還有未盡的柳絮,也因着溫暖愈來愈少。
“吾願吾妹平安。”宮霖低唸了一句,那牆角再看不見他的身影。
這算是一次別離,卻不知這別離何日能重聚。但宮霖也好,楚白也罷,皇城的渾水兩家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忤逆。
看着皇城風起雲涌,他們二人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楚白收拾好行李之後盯着那香粉很久,那梅花的氣味就仿若鳳青瑤一般,清冽卻持久。他將幾大盒的香粉至於高臺之上,並交代這些定要交到鳳青瑤手中方可。
宮霖就站在門外,一席青衫,一把佩劍,更像是一個俠客一般。
“你可放心的下那個丫頭?”楚白揹着行囊,與宮霖二人身後各自牽着一匹馬,走在皇城中正是熱鬧非凡的路上,四處的吆喝聲還不絕於耳。
“如你一樣。”宮霖翻身上馬便揚起了鞭子,楚白那擔憂的臉上還沒聽清他說什麼呢,那人便已經跑了好遠。
“你說什麼呢?也不等等我,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嘛!”楚白盯着宮霖的背影滿腹牢騷,也趕忙起身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