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離開這世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當所有人緬懷了的時候,清雪卻又忽然問起了。也難怪,她那段時間正處昏迷,也不知周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大家都擔心,清雪的身體這纔剛好,人也剛醒來,難免會留點後遺症,若是告訴她翠兒已經沒了,那她豈不是又要暈厥過去!
衆人的擔心使她們猶豫了許久,清雪似乎是覺察出什麼來了,便嚴肅起來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見衆人臉上露出了難色,必定有難言之隱,但是清雪總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邊說邊站起身:“倘若翠兒真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們要如此瞞着本宮,本宮大可自己出去詢問。”
“雪兒!”高媚着急起身喚住了她。在如此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回首望了望在座的林雨靜,只瞧見林雨靜的眉頭微蹙,臉上露出了擔憂。清雪看了看高媚,又看了看林雨靜,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高媚的臉上,“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媚皺眉,竟是不知該如何啓齒,猶豫了許久,終於脫口,“雪兒,翠兒沒了。”
清雪瞪大了眼睛,櫻脣微微張開,臉上是一副驚愣與恐慌的表情,“你說什麼……”隨後,她的身體便要隨後倒去,幸好若秋在她身後扶住了她,將她扶着坐到了凳子上。德尋站在門外衝進房來,正巧清雪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得德尋紅了眼眶。這事兒多半是真的了。
“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如何發生,爲何發生,自殺還是他殺!”連着四個問題一同問出,這讓高媚等人又覺得棘手起來。看他們爲難之際,清雪朝德尋望去,“德尋,翠兒是本宮嫁進宮來的陪嫁丫頭,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告訴本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德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行清淚掛了下來,他邊哭邊說:“主子遇刺那晚,翠兒在房內遇人姦污致死,是雲嬪的意思……”
清雪二話不說,起身就要出門,說是要找雲嬪索命。可當她走到門口時,若秋卻大喊一聲,“娘娘!”清雪猛地停住腳步,隨後便聽若秋說,“雲嬪……沒了……”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宮裡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她都無從知道。她只能在醒來之後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瞧着清雪難受,高媚便讓若秋扶着她回牀上休息,隨後她與林雨靜二人在房中囑咐了幾句後,便回了自己的鹹福宮去。
路徑御花園,風光無限,鳥語花香,兩人便在此駐腳一歇。迎面走來三位小主,各個兒打扮地如紅花一般,林雨靜地陪嫁丫頭娟兒一瞧她們這身打扮,便沒忍住笑出了聲了。這一聲笑卻被那三人聽在了耳朵裡。當娟兒跟着林雨靜正要往前走的時候,卻忽然被誰拽了一下胳膊,隨後便有一耳光落了下來。一記耳光的聲音與娟兒尖叫的聲音同時傳入林雨靜的耳中,她慌忙轉身,卻瞧見了那個身着紫色華服的女子正怒視着娟兒。
林雨靜衝上前去,護着娟兒朝那紫衣女子望去:“你是何人!”
估計是那紫衣女子的貼身宮女站出來一臉得意地對林雨靜說:“這位,是泉州知府尹萬裘之女,尹若瀾,她是皇上的瀾貴人!”貴人的身份比林雨靜這個答應的身份要高,林雨靜便不再吭聲,只是替着娟兒委屈,隨後又朝那瀾貴人行了個禮,嘴中說着:“靜答應見過瀾貴人,瀾貴人吉祥。”
“呵!原來是個答應,難怪了,你不曾見過我,我也不怪你。今日你的狗被我打了,只能怪她的笑意太過嘲諷罷了。日後且要注意着點兒,牽好你的狗,我們走。”說完,她便要帶着身後兩個小主離開。她們爭吵之際,高媚一直站在方纔的地方望着她們,正當她們要離去的時候,高媚卻冷冷說道:“站住。”
三人回過頭去,並不知眼前這女人是誰。那瀾貴人望着高媚,似乎是不將她放在眼中。高媚走得近了些,低了低眸子,身後的秋水會意,便提高了嗓子說:“見了安嬪小主,還不快下跪行禮?”
三人一聽是嬪主,便通用嚇得兩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們不知您是安嬪小主,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小主饒命!”
高媚的眉頭一挑,走到三人的跟前去,說:“饒命?呵呵,饒命這二字我還擔當不起。你們起來說話。”
“謝小主。”
高媚越過瀾貴人朝她身後的那兩個女子望去,笑言:“看這身打扮,是兩位美人吧。”後頭兩位又朝高媚下跪,道,“胡美人見過安嬪小主,小主吉祥!”“姚美人見過安嬪小主,小主吉祥!”
“罷了罷了,起來吧。”待她們二人站穩身子後,高媚朝瀾貴人看了一眼,笑言:“你們是這次選秀進宮來的小主們吧,且你身後的兩位美人也隨你住在一處吧。你們進宮也有數年了,宮裡的規矩,想必教習姑姑們都有教過你們。今日你打了靜常在的陪嫁丫頭,而靜常在又因你是貴人,地位比她高,而給你行禮,這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只是你宮裡的兩位美人見了地位比她們高的靜答應卻只站着冷笑不行禮,瀾貴人,你看這事兒?”
瀾貴人也算是個聰明人,聽了高媚的意思倒也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去做。她二話不說,轉身便給胡美人和姚美人各賞了一記耳光。高媚只是挑眉,後伸手摸了摸娟兒被打腫的臉頰,道:“瀾貴人身邊兒的宮女見了靜答應,兩位美人身邊兒的宮女見了靜答應,都理應行屈膝禮,且宮裡的宮女也分等次,美人的宮女見了答應的宮女也得行禮,因此……”
沒等高媚把話說完,瀾貴人便賞了一個耳光給身邊的宮女吃,隨後命她去掌兩位美人的貼身宮女。見她們都打完之後,高媚便昂了昂首,“我不過就這麼一說,瀾貴人怎就打了她們呢?好了,我與靜答應還有事兒,妹妹們請自便吧。”
高媚帶着林雨靜和娟兒徑自離開,留了那
三人在身後咬牙切齒。“這個安嬪究竟是什麼來頭,竟能如此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尹若瀾必同她沒完兒!哼,我們走!”
逸塵在養心殿只不過是躺下去一會兒,醒來的時候便是天黑了。蝶心爲逸塵更衣的時候,德祿前來輕敲房門,“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一聽是皇后,逸塵的眸子暗沉了下去,她來做什麼。“讓她進來吧。”
蝶心了下去,皇后從門外走進來,見了逸塵便說:“臣妾給皇上請安。”逸塵站在鏡子前審視自己身上的衣衫是否整齊,並沒有看皇后一眼。皇后便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皇上許久未邀請臣妾來這養心殿小坐了,臣妾甚是想念,今日便來坐一坐,看一看。”
逸塵斜着眼睛看了皇后一眼,隨後問道:“那你就坐着吧,朕要去景仁宮看寧妃了。”
當逸塵正走到門口要出去時,皇后突然站起身,怒視着說:“寧妃寧妃,你心裡裝滿的就只有寧妃!”逸塵停下腳步,回眸望去,瞧見的是皇后欲哭無淚的面容,“朕同你之間已經斷了夫妻情分。你蛇蠍心腸,不必再這裡博得朕的憐憫。”
逸塵又要離去,這次皇后卻不僅僅是站着流眼淚了,她衝上前去,從後背抱住了逸塵,“臣妾知道,臣妾之前做了許多傷害寧妃的事情讓皇上傷心,可是皇上,臣妾這麼做都是因爲臣妾愛着你啊!”
“你若真懂得什麼是愛,就該放手。”
皇后着急了,鬆開雙手衝到了逸塵的前頭,大喊:“臣妾對你情真意切,絲毫不輸於寧妃,寧妃同子蘭王有過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關係,臣妾卻從一進宮就把最純真最全部的感情一併給了你!皇上!臣妾的苦你可曾仔仔細細地想過!”
逸塵甩開她的手,卻沒想到皇后會突然撲上來強吻自己。在一陣推攘之後,逸塵終於甩下了她,離開了養心殿。皇后站在原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脣角,“呵,待你趕到景仁宮,你心愛的寧妃早就不在人世了。”
景仁宮中正在爲清雪上晚膳,膳前必定要爲清雪先喂下一碗湯藥。若秋從廚房端了剛熬好的湯藥正要進謹蘭苑的房間,卻忽然被端菜的小宮女撞了一下胳膊,若秋的手沒拿穩,那裝着湯藥的碗便掉落在地。那小宮女見此情形匆忙道歉,若秋正要說她走路不長眼睛,打翻了主子的湯藥時,卻突然瞧見滿地的湯藥竟冒出了許多個氣泡,若秋趕緊大喊:“不好!這藥有毒!”
清雪從梳妝檯前站起來,匆匆走到若秋跟前去,只見地上滿是氣泡,便大驚:“有人要害我!”
若秋匆忙邁過碎渣子扶住了清雪,擔憂地喚了一聲“主子”,清雪便皺眉說:“雲嬪已經死了,宮裡還有什麼人想要害我!究竟是什麼人!莫非……”
就在這時,逸塵從門外走進來,瞧見房內這番景象,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湯藥中爲何有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