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並不是太高,韓卓三兩步走了上去,風雨樓建築風格看起來是跟御神樓上面的閣樓差不多,不過確實要大了許多,不說三層結構,光是佔地面積,少說有十畝地。
韓卓站在城門一樣的門樓前,看了看“風雨樓”的牌匾,又左右瞅了瞅,門廊兩邊的檐廊都有數十米長,廊柱起碼得有四個成年男子合圍。
“難怪能容納那麼多人。”
雙開面的大銅門高逾六米,即使虛掩着,開口也足夠容納三四個人並排出入了。
韓卓就這樣站在門口,銅門就這麼虛掩着,魔識仍然無法滲透,乾笑道:“真是邪了門了。”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來,又看到跟銅門差不多高的玄關,拐了個彎繞進了門廳,身體突然有了一種實質的感覺,像是從一層無形的薄膜中穿透過來一樣。
與此同時,魔識像被禁錮住的苞蕾一樣,猛得一下綻放開來,到這時,整個風雨樓纔在韓卓的魔識籠罩之下,不過外面的世界卻又無從得知了。
“真是奇妙得很,看起來,這個風雨樓確實就像我一樣,跟外面的世界不在一個維度似的。”韓卓又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即又啞然一笑,“這個……用不用魔識都差不多麼。”
原來裡面確實也是三層樓結構,不過空間開闊得很,一目瞭然,除了最底下的磚石地面,上面所有的建築都是木質材料。
讓韓卓詫異得是外面雖然是閣樓模樣,裡面去是個圓形的結構,而且只有中間一根柱子承重,柱子中間又分出十幾支稍細一些的木柱,像傘骨似的,分別向上撐住了上面圓頂天花的四周。
而三層結構也是像御神樓地下室的樓梯一樣,沿着牆面四周修了兩層看臺,中間仍然是鏤空的天井,除了韓卓目前身處的一層,上面兩層看臺像是兩個環一樣的嵌在牆壁上。
“這樣的佈置真是奇怪得很,裡面什麼也沒有,上面兩層看臺正對着中間那根柱子,是做什麼用的?也搞不清楚。”
一樓空間極爲開闊,儼然像一個小型廣場,角落處堆放了不少東西,都是一些稻穀糧食炊具之類的生活用品,還堆了不少乾柴。
韓卓心想:“應該是那個村子裡的村民,爲了躲雨,搶救一些物資下來儲備的吧。”又環顧了一圈,“看來這裡應該經常下雨了,四周幾乎都堆滿了。”
想想也是,如果都是那樣的一場暴風雨,一下就是一個多月,那物資當然儲備得越多越好了。
事實也如韓卓所想,左前方還有三個人在搬運着物資,看來外面還停着一艘船,就是爲他們留下來的。
這時,韓卓心裡突然猛得一震:“那三個人的動作……好慢,或者說……好正常。”
左前方十多米的地方,那三個人專心致志的勞作,並且已經接近尾聲,用繩索把六包已經裝得滿滿的麻袋仔細的紮好,麻袋看起來極爲厚重,豎起來有一人多高,三個人一人扛三個,竟然毫不費事。
三個人看起來都是四五十歲的模樣,衣着倒是乾淨,不過臉上卻疏於打理,頭髮長短不一,像是隨意修剪的,尤其是滿臉的絡腮鬍子,從來沒有刮過似的。
他們的一舉一動,韓卓全部都看在眼裡,和外面時那些人來去如電截然不同,分明就是正常人的模樣,不光如此,竟然還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先頭的一個人說道:“動作快點吧,你兩可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別等回頭到了家,小孩都會打醬油了。”
後面一個人說:“知道了,你自己也該張羅張羅了,這都多少年了,該來的該不來,走掉了也回不來,別再盼了。”
另一個人說:“是啊,這裡不是挺好的,青山綠水,空氣清新,沒事能到林子裡打點野味,對了,等發動機弄好了,咱們就有電用了。”
“別逗了,連最基本的金屬礦石原料都沒有,唉,還是我們人太少了啊。”
“所以還是要生啊,就你一個人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孩子長大了,我們不在了,他們怎麼辦,什麼都不會啊。”
“是啊,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清心寡慾,咱們能熬這麼多年?”
三個人邊說邊走,往韓卓這邊過來,韓卓聽着他們的話,眉頭一直皺着,怎麼這些人還知道發電?
他們相處本來不是太遠,三個人說着話,很快就走到韓卓面前,停了下來,還是當先一人好奇問道:“恩?你怎麼還沒走的?你是誰家孩子?”
後面兩個人走上前,三人並了一排,最右邊那人笑着說:“肯定是劉鵬家的,從小就不愛聽話,到處亂跑亂動……咦,不是劉鵬家的……”這時纔看向韓卓,登時愣住了,再看另外兩個人,也是一臉驚呆的表情。
中間那人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
韓卓頓時覺得有意思了:“你們……能看得見我?”
三個人不但沒有迴應他,反而表情越來越激動,甚至開始熱淚盈眶。
“老……老大,師父,是你麼,你不認識我們了麼?”中間那個人激動道,“師父,是我們啊,我是施亞城。”接着左右示意,“這是汪銘,這是龐旭,師父,你不認識我們了?”
三個人連忙把扛在肩膀上的麻袋都放了下來,一齊朝韓卓擁了上來,都是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表情,彼此看了一眼,頓時失笑,汪銘說道:“看看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們自己個看自己,早就習慣了,幾十年了,連鬍子都從來沒有刮過,肯定認不出來了。”
韓卓也大吃一驚,終於認了出來:“是你們?你們……你們不是被那個影柱吸走了麼?”
韓卓記得南州神蹟的大門出現時,那一明一暗兩道柱子,其中的影柱就在翰林大學,誰也沒有想到,影柱具有強大的吸附力,像個黑洞一樣,把周圍生靈通通吸了進去,首當其衝遭殃的就是自己一個班上的同學們,現在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被吸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