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常志昊是有點搞不太懂,能這麼幹脆扭頭就走再不露面的三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這女徒弟的保鏢。不過這個問題他實在懶得多問,而且估計他一問出來,刁鑽的小魯肯定會回擊以“師傅你不是總說自己只是個普通的高考入學的,普通技術院校軍校生麼?”之類,到時候雖然不是不能解釋,但你來我往全是涉及保密條例的東西,張嘴都覺得麻煩。
不過就算他不說,身着一身淺藍色運動裝的小姑娘照樣不依不饒,“師傅,你沒事幹在兜裡揣張光盤幹啥?還是你嫌路上無聊一直聽CD來着?”
“你不懂,這是測量功夫的工具。什麼時候我穿着這身衣服打籃球在內線殺個七進七出,兜裡的光盤半點裂紋都沒有的時候,這功夫就算練成了。”常志昊出門走得匆忙,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之前訓練時候的那套運動服。
運動會結束後這套衣服當然是認真洗過的,平時他不訓練自然就捨不得穿,只不過條令規定軍人因私外出不能穿軍裝,他臨時請假又不能順便要求開儲藏室,所以只能套了這身就出門了。
至於兜裡的光盤麼,當然也不是他剛纔隨口說出來的蛋疼理由,純粹只是寢室物品管理太過嚴格,他當初訓練前在跑道上順手撿到這張光盤,一時忘記扔,又怕亂扔影響到了其他人訓練才一直揣在兜裡,後來雖然洗了衣服但也沒別處可放,重生後事情太忙腦子懶得在瑣碎小事上轉彎,衣服幹了又重新塞回兜裡的結果。
只不過這麼一大長串解釋下來,中間恐怕還要加上運動員訓練之類的細節問題,實在太浪費時間,所以他寧願選擇了一個比較省事的理由。
也得虧着他今天是穿便服來機場的,如果是他平時那身軍裝的話,沒準從兜裡掉出來些鉗子扳手之類,到時候就要抄襲周星馳電影裡四眼瘦猴的臺詞了——要知道他平時爲了貪方便,基本上都是直接把大半個工具包直接揣在兜裡的……
這種明顯敷衍差事的謊話,顯然是騙不住小魯姑娘的,而且這位自稱小魯姐姐的明顯比常志昊記憶中的小魯還要調皮得多,她不需要追根問題,只要不停開闢新話題就足夠起到窮追爛打的效果了,“師傅聽你這意思,你打籃球也算是一把好手呢?還真是多才多藝,這麼多本事有空也多教教徒弟我啊~”
“有什麼好教的,你演女人實在是比我像太多了。”雖然到現在依然不能確定眼前小姑娘的身份,但聽起來起碼是自己半個徒弟,所以常志昊的應答明顯隨意了許多,而且堅持着不被對方帶走話題的原則。
“真過分哎師傅,我都說了我是我姐姐了!”
“可你不是都要出國了麼?幹嘛還要到少林寺削髮爲尼啊?”
“聽師傅您這意思,起碼也得是個羅漢堂首座吧?”
“不敢不敢,小納也就是將將掌管個香積廚,法號能——持。”
……
小魯姑娘沒有嚷嚷着趕時間坐出租,所以常志昊也就順勢直接領人上了機場大巴。再在路上鬥了一個多鐘頭嘴
之後,兩人在火車站下車,繼續換乘。
這一次,某人倒沒有節省着非要坐公交車,隨便在路邊找了一輛麪包,簡單扼要說了仨字“去八科“,便熟門熟路地帶着小魯進了車廂。
兩人坐好,車子啓動,小姑娘就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師傅,你剛纔說的地點是什麼意思?不是應該報你們學校的名字嗎?”
“我們學校可不如八科有名,那是全商都甚至全中原省都出名的監獄,我們學校就在高牆後面。”常志昊給自己手裡的行李箱找了個穩當位置,隨口就解答了自己徒弟的疑問。
“那你不擔心司機誤會麼?”
“有啥可誤會的,我又沒剃光頭,現在咱倆這打扮撐死像是去探監的。”
又是嘰嘰咕咕一路,等到兩人真在監獄門口下車,距離上車也就二十分鐘不到,常志昊掏了十塊錢,便領着小魯往明顯是學校大門的路右邊走了過去。
沒辦法,雖然原本就沒打算把小魯拉進宿舍裡隨便在哪裡擠擠,而是按記憶在學校附近大概隨便找了個小旅館吧。現在男徒弟變成了女徒弟,還是隨便就帶着仨保鏢的,之前這安置定然是不能繼續執行了。常志昊只能領着人繼續貼着學校邊走,直接到學校招待所登記了一個房間。
他們學校這招待所的檔次向來就不低,1996年常志昊自己父母帶着他前來報道的時候,住的就是這裡。十年以後隊裡組織畢業十年聚會的時候,也是在這裡給同學們安排的房間。某人記得他隨口問過一句,這招待所當時居然已經達到實打實的四星水準了。
總之在2000年可能招待所還沒有十年後那麼高級,不過用來安置小魯姑娘大概也差不多夠了。而且這個部隊招待所本身也算在軍校大院的範圍內,安全方面是最不成問題的。甭管實際表現到底如何吧,至少不會讓自己徒弟坐個飛機還安排保鏢的家裡挑了理不是?
算上到大門口給小魯辦了個臨時出入證,這麼來來回回五六個鐘頭,就算某人是上午出的門,現在也差不多到了晚飯點了。不過出於禮貌需要,除了回隊裡銷假之外,常志昊還專門跑到衛星站去轉了一圈。只不過薄教員這次似乎又有事不在,使得嚷嚷着要見一下自己師公的小魯略微有些失望。
兩人在電腦旁邊消磨了點時間,主要是小魯大概用Q向家裡,或者貨真價實的那個男徒弟報了下平安之後。才由常志昊帶着出了辦公室門,往校園餐廳的方向走去。
其實理論上小魯就算變成了妹子,應該也不會在乎跟着常志昊吃食堂的。只不過某人他們系的食堂現在依然實行菜金和輪流進入制度,四個隊要輪流排隊進入食堂打飯不說,就連座位數也是固定好的。
就算現在常志昊他們隊走了一半人,隨便把外人往食堂裡領也不合適,關鍵是常志昊碗櫥裡的餐具還不夠,倆人總不能因爲一頓飯還輪流端碗吧?那樣可就不是體驗生活,而是純粹小品下部隊慰問演出了。
校園餐廳既然掛着校園兩個字,那麼消費上定然是
不貴的。在現在這個時段還有個肉包子特產,即使不是招待客人,常志昊和班副他們偶爾也會跑來打個牙祭什麼的。而且由於最後一個學期相對先前來說頗有些無事可做,他們隊裡有段時間還流行着比誰包子吃得多的無聊競賽。
常志昊的成績大致是在中游左右,比不上系裡投擲組那些壯漢,但碾軋班副和丁胖子之流毫無問題。於是他一邊炫耀着自己的輝煌戰績,一邊把小魯帶到空位坐下。自己拎着餐盤去撿了一堆包子加兩三個涼菜過來,問問小魯還需要不需要別的小炒什麼的,要的話就再去下單子。
沒有換下那身運動服的小姑娘豪氣驚人,放言說今天也要專心挑戰一下師傅的包子記錄,所以不需要熱菜,涼菜也少拿來影響戰績,大不了晚上出去吃頓宵夜云云。
結果宣言臺詞雖然像那麼回事,但吃到第五個包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愁眉苦臉,而這個時候常志昊已經掃蕩到了第九個,還順便包圓了一盤涼菜。這包子的個頭其實不算大,但是肉餡確實相當瓷實,頭次進校園餐廳的小魯就是在外觀上中了套。
其實這也是她大意了,試想常志昊他們這隊裡乃至整個學校的光榮傳統就是蔫壞,豈有拿着普通小籠包子打賭的道理。既然是要用個數來做計量單位,那這包子肯定是內藏乾坤的麼。
不過爲了避免自己徒弟太過尷尬,某人還是隨口講了個隊裡之前某個大肚漢要強行衝擊二十個的隊內記錄,結果吃到十八個的時候就開始細嚼慢嚥,十九個的時候愁眉苦臉,二十個強行嚥下去一半,再努力張大嘴準備咀嚼另外一半的時候,軍用制式褲腰帶終於壯烈犧牲,那次記錄挑戰賽也無疾而終的悲慘故事。
而小魯那邊雖然明明穿的是鬆緊帶的運動褲,卻還是差點被故事勾得手往肚皮方向放了放。好在這動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小姑娘便醒悟了過來,但手裡的半個包子也趁機不再動了。
常志昊這時已經吃到了第十一個,唸叨着將就八分飽也放下了筷子。
某人並沒有故作親切地把徒弟那半個包子接過來,而是乾脆地結賬走人。帶着小魯重新回到招待所,大致安頓了一下之後就又自覺去上晚自習了。
至於自己這位女徒弟到底是從哪裡摸出個手機直接給家裡正式報平安,還是就近使用招待所的軍線,就都不是他關心的範圍了。
躲來躲去還是招待了一個女生,這到底應該算是歷史慣性呢,還是自己帶來的變化已經徹底超出了原本的範圍?常志昊實在是分辨不出,不過現在只是個普通軍校學生的他也沒必要專門去分辨。
把女徒弟按照當年的班花招待其實也就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唄。反正人家肯定不是爲了自己這個人才來的,這一點常志昊認定的相當清楚。所以這也就足夠了嘛。
【作者題外話】:關於小魯的身份顯然是有一定誇張的,至於一定是多少,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兜裡有光盤和全套工具倒是史實,不過這個沒啥意義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