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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方子洋自稱爲方家寨,但是這個村子卻有一個正式的名字尾礦鎮。周子夜看到這個招牌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道:“爲什麼會起這樣一個怪異的名字?”
李冰哈哈笑道:“因爲這裡原本就是一座尾礦的處理地。這裡原本有一座小型的金礦,資源枯竭以後,洋洋他爺爺就把家安在了這裡。”
進入了鎮子以後,周子夜就發現了這裡的佈局和菲律賓這邊的房子大不一樣。沒有菲律賓的髒亂差,反而有點美國小鎮的味道,規劃的非常好,房屋規格差不多,都是兩層的混凝土建築,隱藏在鬱鬱蔥蔥的森林之中。方子洋介紹說道:“這裡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我爺爺時期就跟着他乾的工人,現在這裡的居民也大部分是我家礦上的員工。”
“很漂亮,很安逸的小鎮。”波比誇獎說道:“我已經喜歡上了這裡。”
鎮子規劃的非常好,卻不是國內那種整整齊齊,而是因地制宜,房屋根據地形建造,佔據了山谷的兩側。周子夜他們行駛在山谷的最下面,旁邊就是一條從山上流下的小河,在這靜逸的山谷裡,水聲喧然明快,增添了勃勃生機。
周子夜讚賞道:“真是個很美的養老之地。”
方子洋笑道:“可惜的是不能吸引我們年輕人。鎮上除了有數的幾家店鋪,連個電影院都沒有,讓人如何待的住?!”周子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裡也的確缺少了一些喧鬧。
方家的房子位於山谷最裡面的半山腰,俯瞰着整個山谷。背後就是一處斷崖,旁邊還有一處礦洞的遺址。周子夜越看越覺得此地易守難攻,想必在歷史上,方家老爺子考慮的主要問題就是這個,要知道,巴拉望島上的戰爭一直持續到前些年才逐漸平息的啊。
與周子夜所想的不同,方家的房子並不大,兩棟小樓,一個兩千平米不到的院子,就組成了方家的全部。不過想想他們家族人丁不旺,方恆園雖然有五姊妹,卻只有兩個男丁,到了方子洋這一代,現在也只有他一個成長起來的男丁,也就可以理解他們對房屋的要求不大。
車子進入了院子,方恆園就從屋內迎了出來。他年齡五十出頭,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礦主,而像是一個大學裡溫文爾雅的教授。他們一家,包括方恆國和方子洋,都是這種瘦削的臉型,很有小白臉的潛質,但是身體素質看起來就不是那麼好,看來是遺傳基因的問題。
方恆園曾經在臺灣讀書,一口國語說的非常流利。“周先生大駕光臨,鄙舍蓬蓽生輝。歡迎歡迎。”
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李家的那種大陣仗,但是僅憑他主動借飛機給周子夜,也可以知道,他願意結交周子夜的心思絲毫不比李家低。周子夜原本還想在菲律賓的這邊開發計劃丟一兩處給他,但是現在計劃有變,一時半會,周子夜也無以回報。
周子夜上前主動伸出了雙手跟他相握,客氣滴說道:“方叔叔過譽了,能夠有跟你這個前輩有溝通的機會,應該是我的榮幸。”
李冰和方子洋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可是知道周子夜的傲氣,現在見他態度大改,也有些摸門不着。要說周子夜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可是在面對李家的衆人的時候,還是不卑不亢,方恆園的面子似乎還比不上李家啊。
方恆園從衆人口中,包括資料裡獲知的消息都是周子夜這人很爲驕傲,可是此時見他如此自謙,自稱晚輩,也有些疑惑,還以爲是傳言不可信。他哈哈大笑起來,跟着周子夜的話就攀上了關係。“你和我家子洋年紀差不多,這一聲叔叔我倒也當得。不過你年紀輕輕就在礦產行業佈下如此大局,卻是我這犬子萬萬不及的。你們既然以朋友相處,還望賢侄以後能夠在商業方面多多提點,能夠有你的一半能耐,老朽就承你這個天大的人情。”
“方叔叔過獎了,子洋爲人不羈,行事灑脫,我們在一起相互交流,對我也是大有裨益。”
寒暄一陣,兩人互相謙讓着進了屋。方太太李婉如是個明豔的大家閨秀,雖然年華韶去,但仍然風姿灼爍。她一邊望着這年輕的過分的周子夜,不明白他是如何在一年多的時間內就成爲了一個超級富豪,一邊卻有條不紊地吩咐下人端茶送水,盡好了一個女主人的職責。
波比一進屋就被她引到了一邊,介紹了自己的幾個女兒給她。她們都會英語,幾個女孩子很快就玩在了一起。而周子夜和程玲卻被引到了二樓的陽臺,享受着這傍晚涼風的吹拂。
方家作陪的除了方恆園方恆國兩兄弟,還有方子洋和李冰這對錶兄弟,再加上一個方家的礦業主管,一個叫巴斯塔德的西班牙人。幾個人在這俯瞰着整個山谷的陽臺上,一直就礦產行業的發展和未來展開閒聊,話題十分輕鬆。
周子夜雖然年輕,但是在這個行業也摸爬滾打了十幾年,雖然他後世的那些經驗用不上,但是對行業的瞭解也不是他們可以比得上的。巴斯塔德開始的時候還認爲周子夜的崛起更多的是機會因素,但是在這種交流中逐漸認同了周子夜的能力。
而方恆園的震動更大,周子夜對行業的瞭解,以及對時局的分析,都讓他看到了一個成功者崛起絕不是偶然因素。看看他,再看看坐在旁邊一直充當觀衆的兒子和內侄,這種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一個主意涌上了心頭。
周子夜和巴斯塔德交流過了礦產開採中的新技術應用和管理,暫時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方恆園開口說道:“賢侄,作爲長輩,我對你在礦產行業表現出的專業素質也非常驚歎,你才26歲,大學的時候學的還不是這個專業,相比之下,我這兒子雖然表現還算中規中矩,卻相形見絀。難得我這心高氣傲的兒子有一個衷心佩服之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賢侄是否願意?”
聽了他這話的意思,周子夜就明白了過來。方恆園故意把話的意思透漏出來大半,就是先不直接開口,給周子夜一個拒絕的機會,不管周子夜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都不會影響雙方的感情。要是等他直接開口,周子夜再拒絕,多好的關係都會變的尷尬。
收方子洋這個學生,要是在昨天,周子夜肯定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他註定以後會回自己家的公司做事,,周子夜可不願意替他白白培養人才。但是經歷了昨天晚上的打擊,還有今天對方子洋觀感的轉變,周子夜也想多籠絡一些各方的助力,這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
周子夜想了想說道:“方叔叔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不過具體什麼想法我覺得還是要徵求一下子洋的想法。”
方恆園看了一眼還有些納悶的兒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能夠得你這個老師指點,是他前世修來的緣分,哪裡會有不願意的。他對你一直推崇備至,也很願意跟在你身後學點有用的東西。”
方子洋這才明白了過來,他這是被自己老爸一腳踢給了周子夜。他自己也是一個太子爺,在巴拉望呼風喚雨的,現在卻要去給周子夜當個跟班。要是以前,他肯定也不願意,但是在周子夜的公司開幕式上,見識到了周子夜跟各方豪傑平輩相交,叱吒風雲的場景,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要是脫離了家族的庇護,自己也不過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初生牛犢,哪裡享受得到如今的物質享受。可是周子夜僅僅比他大一歲,卻已經成爲了像他爸爸那樣的大人物,這種刺激也讓他願意跟在周子夜的後面學點東西。
最主要的是,周子夜年紀也輕,與他的興趣愛好相差不大,跟着他一起,可以在香港那個國際化的大都市裡盡情享受人生。
他沒有遲疑,認真地說道:“自從認識到了小哥,對我的觸動非常之大,能夠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成爲行業內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讓我佩服不已,只望能夠有機會跟小哥後面搖旗助威。”
方恆園笑說:“我自認自己的教育還算成功,子洋雖然身無長技,但是還算乖巧,賢侄大可放心使喚。”
既然心裡有了計較,周子夜也不矯情,說道:“實際上,我對於子洋也十分欣賞,能夠有這樣一個朋友待在一起互相交流,共同學習,也是我開心的。”
李冰錘了方子洋一拳,向茶杯努了努嘴,方子洋立刻站起身來,給周子夜的茶杯加了點水,雙手遞給他說道:“還望小哥以後不要將我當做外人,該用就用,該罵就罵。我也爭取能夠早日成爲一個有用的人才。”
方恆園老懷寬慰地笑道:“難得今日如此開心,子洋去讓你媽媽上菜,我要陪小周好好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