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命要緊
沈茂實哦了一聲，老老實實接過衣服去洗澡。
他們趕到醫院，沈如芸正在做檢查。
“怎麼樣了？”
陸懷安守在門口，回頭看到他們搖搖頭：“還不行。”
等沈如芸出來之後，他們趕緊護着她回了病牀。
聽到還沒破水，沈茂實抹了把汗：“那先吃飯吧？啊？先吃點。”
沈如芸現在還不是很疼，確實有些餓了，便點點頭：“行吧。”
爲了方便她吃飯，陸懷安把被子墊在了她後面。
一家人就這麼端着碗，隨便扒拉了點。
身後跟着她婆婆，斜了沈如芸一眼，又瞅瞅小心扶着的陸懷安，一臉不屑。
畢竟這麼多東西呢，總得留個人守着。
陸懷安瞅着沈如芸，她已經開始感覺到規律的陣痛了，滿頭大汗：“這，這還要走？”
她已經痛得神思恍惚了，聽到陸懷安的聲音就抱着他的手直哭：“好痛，好痛啊！”
這人咋這麼不會說話呢，陸懷安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甚至比之前的疼痛還更加劇烈，她疼得踹牆都沒感覺了，嗚嗚直哭：“好痛啊！啊！”
陸懷安感覺醫生走得忒慢，恨不能直接上手拉他走。
“錢沒關係！只要能上就上！”
倆人連忙掉頭回去，醫生檢查了一下點點頭：“嗯，破水了，換了衣服躺着吧，等開了指就推進產房。”
“沒事，我去找一下醫生。”
畢竟這個是要自己出錢的，而且不便宜，一般來說，家屬都不願意給用。
“我，我知道你痛。”陸懷安心疼得不行。
醫生對他的印象倒是挺深的，平日裡捨得上鎮痛泵的一般都是女方家屬，倒很少見丈夫這麼上心。
這種先等一等，不行就只能打催產針。
“哦，鎮痛泵好，這個好。”沈茂實回想了一下，當時趙芬好像上了？好像沒上？
當時太慌亂了，他記不大清了。
陸懷安感覺這半個小時真的過得特別慢，特別煎熬。
沒想到，這男人倒是稀奇得很，居然自己主動提。
“要走的，趁着還沒破水，起來扶着欄杆多走動，爬爬樓梯也可以，破了水就不能亂動了。”
轉頭看到另一個孕婦，又笑着跟了上去。
以前她老一個人死忍着，生三個孩子也只是默默哭一場就推進產房了，這些他都沒經歷過。
他心情有些沉重，跟着護士過去，記住了路線後，帶着沈茂實又返回了待產這邊。
陸懷安皺了皺眉，低聲道：“怎麼樣？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畢竟又不能跟別的病人混在一起，等明天后天有人出院了，他們再換進去就是了。
爬了一圈回來，剛到病牀前，沈如芸說感覺想上廁所。
歇歇停停的，爬了兩層又挪下來。
這本來就是給產婦安排的病房，都需要做多餘的事情。
醫生挺忙的，只解釋了一下爬樓有助生產便走了。
“不行就給你加個病牀到走廊吧。”她皺着眉，翻了翻記錄：“今年人太多了，病房安排不過來。”
但很快，她又疼得一身的汗了。
這樣的話，多出來的病牀還能給他們放東西或者休息什麼的。
陸懷安洗了下手，有些無奈地給沈如芸擦了擦汗水：“沒辦法，媳婦，起來走走吧？”
偏偏這人不懂看人眼色的，涎着臉湊上來：“這胎男娃女娃呀，照過沒有？”
醫生推了推眼鏡，終於正眼看了他一眼：“鎮痛泵，有，但是這個錢……”
沈如芸這時候已經開指了，疼的死去活來。
一手用力抓着欄杆，一邊靠他的力氣往上挪，沈如芸喘着粗氣：“沒事，我，我還能爬一下。”
“哎喲，頭胎啊，那肯定慢，搞不好得疼兩三天的呦。”
“纔開了兩指半，等等吧，開了三指再上。”
陸懷安皺了皺眉，招招手：“茂哥，你把我們東西全放到病房裡去，嫂子你也一起過去，等會你就在病房等着我們就好。”
檢查了幾次，還沒有破水，醫生便建議他們走動走動。
醫生推進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沈如芸開指是真的緩慢。
產房，對了。
叫啥來着？
她查了一下，確實四牀病房和六牀八牀病房全滿了。
護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遲疑地道：“單間病房……有倒是有，就是收費不一樣。”
陸懷安一聽就搖頭了，都重來一回了，怎麼可能還讓她遭這個罪。
他想了想，給她把身上拿毛巾擦了擦，又拉了簾子，幫她換了身乾淨衣服。
這邊人也越來越多，還不斷地有孕婦過來，他們的東西時不時地被撞到。
一旁待着的沈茂實見了，連忙跟上去：“安哥？咋的了？”
現在也就是能賺到錢了，當年就算護士告訴他有這種病房，他也掏不起這錢。
沈媽一起幫着換，沈如芸勉強撐着精神換了衣服，身上倒確實是舒服了不少。
沈如芸痛得腦袋裡都嗡嗡作響，只看到他嘴一開一合，壓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這個倒是有，但是一般都是產婦疼得快暈厥了實在撐不住了，影響了生產，他們纔會說一下。
今天他也瞧着了，待產的孕婦這麼多，他得提前把病房給定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還錢什麼錢的！
命要緊！
“哦，那我跟你過去看看吧，如果開指太少的話不能用，開指太多就不必用了。”
“嗯。”沈如芸痛得一身汗，但也沒有辦法，只得藉着他手的勁兒起來。
這邊還只是待產。
沈媽紅着眼，把事情說了一下。
她痛得打滾，無聲地哭。
“十指。”
陸懷安想起個事兒，皺了皺眉，拍拍沈如芸的手：“你先躺一下，我去去就回。”
幸好，醫生後面似乎感覺到了他內心的焦急，也加快了腳步。
陸懷安擔心沈如芸呢，本來都不想搭理的，結果人一直問，他就隨意點了點頭：“嗯。”
結果還沒走到廁所前，就感覺身下一溼。
走動？
這事解決了，陸懷安給沈如芸擦了擦汗：“加把勁，媳婦，餓不餓？渴不渴？”
“小芬在病房裡打掃呢，我就先過來了，情況怎麼樣了？”
但也沒辦法，只得抹着汗走幾步又等一下。
“……”陸懷安無語了。
陸懷安想了想，又去找醫生。
這大晚上的，陸懷安怕等會找不着人，趕緊一把拉住：“大概還要多久？”
“半個小時吧，我等會再過來。”
還有人給他們搭話：“你們這是頭胎吧？”
“護士，有沒有別的病房沒人的？我們整個病房都住，所有病牀都出錢可以嗎？”
夫妻倆對視一眼，利索地點了頭。
沈如芸全身都是汗，幸虧之前剪了手指甲的，不然掌心都得掐出血來。
陸懷安果斷定了下來，交了錢心裡才踏實。
陸懷安誒了一聲，謝過之後扭頭看着沈如芸：“媳婦，聽着沒？半個小時，再堅持一下！”
陸懷安一直盯着手錶呢，到了時間見醫生還沒來，讓他們守着沈如芸，自己飛奔着去找醫生。
這麼疼下去不行的。
陸懷安鬆了口氣，但怕自己弄錯，還是問了一嘴：“那，要開幾指才能生？”
收費貴啊，陸懷安果斷地道：“沒事，你幫我安排一下，我們就要單間病房。”
“嘁！”
過去的時候，沈如芸已經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人見他不樂意回覆，又說出這種話，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有熬了這麼久纔開半指的，也有卡在一指，死活沒動靜的。
醫生頭也沒擡地哦了一聲，很淡定：“生孩子都這樣，疼是正常的。”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樓梯這邊還有幾個孕婦，大家都差不多，一樣兒得爬樓梯。
旁邊的孕婦嗷嗷的，也疼得直哭。
半指啊，那不是開了一半了？
護士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這才哪到哪，剛檢查過了，纔開了半指。”
結果過去找了護士後，護士也挺無奈的：“這個，沒辦法啊。”
“這，我聽說，有個止痛的棒棒？”
他又給沈如芸擦了個澡，衣服就沒換了，因爲醫生說了，最好是上了鎮痛泵再換衣服，不然還會溼的。
“沒有。”陸懷安叫他讓開，扶着沈如芸小心地往上爬：“我們不重男輕女，男女無所謂。”
價格翻了好幾倍，這要換成別人那肯定是捨不得的。
“哦，她開了幾指了？”陸懷安皺着眉，很揪心：“她說她很疼。”
有個孕婦疼得不行，一邊哭一邊爬。
哭聲此起彼伏，一問，情況都差不多。
忙完事情，沈茂實也搬完東西回來了。
她痛的時候就用力攥緊拳頭，腳在牆上踢來踢去的，想借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也是陸懷安突然才記起來的，當時沈如芸生二胎的時候，病房全滿了，最後擠在走廊裡頭，半夜都有人來來往往，壓根就睡不好。
回頭想想，沈如芸當年跟着他，確實吃足了苦頭。
這名字聽着都感覺靠譜呢，肯定用了就不疼了。
沈媽心疼地給她擦着汗，一邊低聲安撫：“忍一忍，啊，馬上就好了……”
幸好，陸懷安很快就把醫生找過來了。
怕他們反悔，醫生再三跟他們確認：“確定要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