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和張在昌引發的蝴蝶效應且是後話,而許諾則是隻身一人走在大街上,拿手機不停查找着附近的傳媒公司。
功夫不負有心人,許諾最終在離學校最近的方向找到了一家。
規模雖然不大,但目前的梔子花樂隊需要的是一個機遇。
按照手機的地址,許諾直接找到了公司的位置,看着環境還算優雅,心裡小小的鬆了口氣。
這家公司位於廣州大學城附近的一家寫字樓。
這地方雖然算不上寸土寸金,但一次性盤下半個樓層,仍然可以看的出這家公司有些實力。
許諾稍微定了定神,隨後朝着玻璃門的方向走去,對着前臺小姐笑了笑。
“先生,您找誰?”
許諾被對方一句話頓時說的有些無語。
“那個,我是一個樂隊的經紀人,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合作……”
“這樣啊,您有預約麼?”
前臺小姐繼續問道,而許諾則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說實話,現在的許諾真有種扭頭就離開的衝動。
並不是人家的話語刺激了他,而是這種無地自容的尷尬讓他實在沒有勇氣繼續留在這裡。
但只要想到梔子花樂隊的未來,和宿舍那羣夥伴希冀的目光,他只能咬着牙硬撐着。
這一刻,許諾似乎突然成長了不少。
他明白有些時候夢想並不是充滿激情,奔跑中也不是沒有磕絆。
更多的時候,夢想都是帶着荊棘和淚水,只有不畏艱險和辛苦,不畏懼任何譏諷和笑話,將所有的消極都化爲動力,才能讓自己更快的成長。
更多的時候,夢想需要那些其他人的不理解,因爲每個人的夢想都不相同,每個人奔跑時的樣子也都不盡如人意。
許諾帶着梔子花樂隊的夢想,帶着一個對音樂追逐的夢想,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更加沉穩,也都變得更加堅定不移。
“抱歉,沒有預約,我只是想來試試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們樂隊演出的機會。”許諾深吸了口氣,對着前臺小姐微笑着說道。
他不是破釜沉舟,而是勇往直前。
“抱歉先生,沒有預約我們……”
前臺小姐歉意的笑了笑,但下一刻卻聽見辦公室裡走出來一個男人,聲音立刻停了下來。
“小楊,帶他進來,我現在沒事正好和他聊聊。”
男人的話不僅讓前臺小姐一愣,甚至連公司裡的其他員工都是稍稍呆了一下,滿是狐疑的看着許諾。
“咱們捕快今天吃錯藥了?竟然要見一個沒有預約的男孩?”
“不知道啊,這男孩歲數不大吧,感覺也就二十
歲……”
“估計走了狗屎運了!”
辦公室裡,不少人都忍不住小聲議論着,而許諾雖然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卻仍然可以看到這些人狐疑的表情。
深吸口氣,許諾對着前臺小姐笑了笑,隨後徑直朝着男人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當然,走進辦公室的許諾第一時間還是愣了一下。
和外面成排的電腦,打印機包括合同文件不同,辦公室裡完全是一副古色古香的模樣。
角落裡放着一個小橋流水的盆景,牆上掛着兩幅潛龍戲水的水彩畫,同時還掛着兩把寶劍,桌子是清一色的深紫色,茶几上擺放着一套茶具,陣陣茶香從紫砂壺中冒出。
而辦公桌上,不僅沒有任何電腦,甚至連手機都沒有。
如果說外面是現代社會,那走進這個房間,許諾就有種穿越到古代的感覺。
“坐吧。”看着許諾走進來,男人微微笑了一下。
許諾點了點頭,隨後稍微打量了一下男人。
對方大概四十歲左右,穿着很隨意,但在笑的時候臉上表情卻比較僵硬,似乎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你這是自己毛遂自薦,準備到我公司裡來了?”男人饒有興趣的看着許諾,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毛遂自薦的人,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年輕的男孩前來,並且他還以樂隊經紀人的出現。
用一句古語形容許諾,那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是廣州音樂學院的學生,組了樂隊也排練了很久,但想找一些演出的機會,只是我們並不認識什麼人。”
許諾苦笑了一下,實話實說道。
“小夥子,排練很久的樂隊很多,你覺得我憑什麼給你們樂隊一次機會,就因爲你是經紀人,又是樂隊的吉他手?”
男人暗示性的看了眼許諾的手,一句話揭穿了許諾的身份。
彈吉他的人,左手都會因爲練琴而出現很多繭子,畢竟在戲如髮絲的琴絃上表現出各種滑音、泛音,是需要長時間練習才能掌握的。
“我們樂隊其實挺不錯的,一共七個人,五個都是科班出身,並且排練的時候都一次通過。”許諾輕聲說着,但卻並沒有底氣。
別說他們這種校園樂隊,即便是地下樂隊都有很多還沒簽約的,而那些都已經是磨練了幾年的組合。
“我相信你的樂隊很棒,但小夥子這並不足以打動我,能不能拿出一些讓我動心的東西,相信我也會給你滿意的回報。”
男人笑了一下,說話雖然平靜溫和,但許諾卻是愣了一下隨後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樂隊,又讓人動心的東西麼?
論實力,別說那些外面的地下樂隊,即便是很多校園樂隊,經過三四年的磨合,恐怕都不會比梔子花樂隊差。
論作品,許諾只有三首小樣並且還沒排練,現在所有的歌都是翻唱其他樂隊。
有什麼東西,能讓別人東西呢?
看着許諾皺着眉頭不說話,男人也是微笑着玩弄着手中的核桃,似乎一點都不着急,也不在乎牆上那面鐘錶輕輕晃動的秒針。
“給你個提示吧,你要說服我的東西,同樣也是可以征服觀衆的東西。”男人輕咳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任何一個樂隊的成功,都是有必然因素。”
許諾點了點頭並沒說話。
任何簽約唱片公司的樂隊,都是有着屬於樂隊本身的受衆羣和市場,有些樂隊實力不行但可以簽約,是他們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一個樂隊必須有市場,而有市場的前提就是要有吸引人的看點,你現在連我都打動不了,以後又怎麼打動那些聽衆?”
男人的話很慢,但似乎每個字都值得推敲,而聽着對方的話,許諾遲疑了一下,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我們樂隊的亮點,但我相信這一點是別的樂隊不具備的。”許諾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帶着幾分激動和迫切。
“梔子花樂隊樂隊,每個隊員都有着比其他人更堅定信念,和更想唱歌的願望。”許諾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可以爲了一個排練室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忍着疼痛堵着鼻血排練;我們可以正視自己的問題,不惜任何代價的衝出重圍奔向成功,可以不被任何事情,阻攔自己對音樂的嚮往和期待。”
許諾的聲音逐漸變大,將梔子花樂隊的過往都說了出來。
時間早已經過了五分鐘,而辦公室裡的男人仍然不緊不慢的聽着,時不時的點頭對許諾表示首肯。
而辦公室外面,一羣員工聽着許諾在裡邊大喊大叫,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自己的捕快老闆這麼喊。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喊老闆捕快,完全是因爲那傢伙性格里佔了四大名捕裡每個人的名字。
冷血,無情,鐵手……
最後,許諾說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停下來。
而他最後的一句話,讓男人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我們的夢想很傻嗎?就算傻,我也會把它做下去。”
半響之後。
“你回去準備一下,下週末我會安排你在大學城的酒吧辦一次演出。”男人看着許諾敲了敲桌子說道:“你叫許諾對吧,機會給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