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王到。”而此時,千呼萬喚出來的南初洵終於在期盼之下領着傅孜然以及利州官員踏進花園。
南初洵本是與蘇錦瑟一起到來,只是蘇錦瑟暫時還不願應付那些官員,所以將人丟給了南初洵,亦是不便與傅孜然一同前來,所以這才獨自先進了花園。
衆位夫人小姐同時起身,目光不禁凝結在一身親王服的南初洵身上,只見他一頭烏髮用金冠束住,劍眉斜斜的飛入鬢髮之中,高挺的鼻樑,完美的薄脣,頓時勾勒出他無關立體的俊美。而最爲吸引人的,便是那雙似笑非笑的黑眸,如墨般的瞳目,散發着點點寒星,其中所隱藏的睿智無人能敵,所蘊含的寂靜更是讓人趨之若鶩,更是打動了花園中許多小姐的芳心。
奈何方纔蘇錦瑟所露的那一手卻又讓許多人心裡明白,如洵王這般偉岸絕世的男子,若非長樂郡主這樣的女子,只怕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與他比肩站在一起。
這讓許多千金頓時收起衍生出的心思,紛紛低下頭,對着大流朝已經走向首座的南初洵行禮。
“見過王爺。”
“起了。”說話的同時,南初洵的目光始終落在今日稍作裝扮的蘇錦瑟身上,只覺今日的她給人驚豔之感,但她眼底的那抹算計與靈動卻讓南初洵法子內心的一笑,願意陪着她胡鬧。
各方落座,蔣太守立即吩咐丫鬟着上菜,不一會便見丫鬟手捧一碟碟佳餚走進花園。
有酒有菜的情形之下,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利州官員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套交情的機會,只見衆人紛紛起身走向南初洵的桌前敬酒,傅孜然不善飲酒,蘇錦瑟也沒有讓傅孜然有所行動,所以那些人隨意。
“臣女利州太守之女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在一羣敬酒的人中,蔣柔竟是款款走向南初洵,只見她面帶羞澀的朝着南初洵盈盈一禮,柔軟的聲音之中透着一股嫵媚之氣,頓時讓花園之內的交談之聲漸漸的聽了下來,而她的父親蔣太守卻是面色漲紅,眼帶焦急的盯着自作主張前去行禮的女兒,也是沒想過蔣柔先前便是因南初洵之故,要對居住在客棧的“蘇小姐”出手。
卻不想,面對蔣柔的大膽,南初洵卻是充耳未聞,此時的他正爲蘇錦瑟應付旁人,哪裡顧得上閒雜人等。
倒是傅孜然與兌澤行爲的看着那始終半蹲在南初洵面前的蔣柔,只覺此女當真是膽大妄爲,竟想以這樣的方式贏得南初洵的注意。
“王爺,這位是蔣太守家的千金。”而讓衆人不解的是,出口替蔣柔解圍的,竟是方纔出言譏諷的長樂郡主!
只見蘇錦瑟已是擱下手中筷子,目中含笑的看向倔強不肯離去的蔣柔,淺聲開口爲南初洵介紹。
“哦!”可南初洵的放映卻是冷淡得讓人心寒,一聲清淺的語氣詞,讓蔣太守的後背滲出了冷汗,更是讓蔣柔的心往下一沉,只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孤注一擲了。
“臣女願爲王爺獻舞一曲。”壓下因南初洵的態度而涌現出的難堪
情緒,蔣柔緩緩開口。
說話的同時,只見那小丫鬟已是在遠處的亭臺上擺好了古琴,更是在亭臺之中點燃了薰香,此時嫋嫋香味順着夜晚徐徐清風飄散在花園之中,讓人心曠神怡。
“那就有勞蔣小姐了。”再次開口的依舊是蘇錦瑟,而對蘇錦瑟的開口與決定,南初洵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對,這也讓衆人心中明白這長樂郡主在洵王心中的分量與位置,而蘇錦瑟將官員交由南初洵應付,亦是表明她的態度,這兩人的婚約並非聯姻,而是傾心彼此而成。
“是。”儘管是蘇錦瑟開口,可只要洵王不拒絕,自己依舊是有希望的,只見蔣柔咬牙應下,隨即直起雙膝轉身朝着不遠處的亭臺走去。
蘇錦瑟嘴角含笑,態度大方得體的目送蔣柔走向亭臺,南初洵則是全神貫注的凝視着蘇錦瑟的側面,衆人則是屏息的看着面前詭異的一幕,卻是半句話也不敢再說。
只見那小丫鬟緩緩落座,只見她微微擡起雙臂,雙手輕撫琴絃,一串行雲流水般的音律自她的指尖滑了出來,而蔣柔則是在亭臺之內隨着琴音的響起而翩翩起舞,其柔軟的身段,靈活的動作,滿含深情的表情頓時引得衆人眼露訝異,但卻讓蘇錦瑟的雙目頓時浮現出了笑意,而南初洵的眼底則是閃過一絲不耐與不悅。
只見蘇錦瑟滿眼興味的看向南初洵,卻見他面色淡然,只有在注視她時,那雙冰冷的眸子中才會顯現出一抹暖意,這讓蘇錦瑟不禁爲那賣力起舞的蔣柔默哀。
一曲終了,蔣柔氣虛微喘,滿面潮紅的走下亭臺,在衆人欽羨的目光之中再次來到南初洵面前,款款開口。“臣女獻醜了。”
“蔣小姐的舞,丫鬟的曲,當真是不錯。”含笑的眸子望進南初洵的黑瞳之中,蘇錦瑟淺笑着開口。
“不及你展顏一笑。”不想南初洵竟是絲毫不避諱的開口。
聞言,蔣柔臉色的血色頓時凝固,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緊,尖細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柔嫩的手掌之中,卻是不服的擡起頭來。
花園中的低聲細語頓時因爲南初洵的一句話而盡數停了下來,衆人紛紛看向被洵王捧在手心的蘇錦瑟,只見她面色平和,並未因洵王的一句讚譽而沾沾自喜,又因爲她方纔不軟不硬的頂回了蔣柔的發難,便對蘇錦瑟更加的敬重與畏懼。
畢竟南初洵身份在北定廣爲人知,不僅是北定國的皇族貴胄要敬畏三分,人家是堂堂南潯大國的王爺,這身份足以讓人豔羨。
而方纔自洵王踏進着花園那一刻開始,存亡的目光便只放在未過門的長樂郡主身上,便可看出長樂郡主定是洵王心儀的女子,否則又豈會在大庭廣衆之下毫不避諱的讚美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呢?
但這也可看出,長樂郡主定是一名厲害的女子,其手段心計只怕不是面前莽撞的蔣柔所能夠比擬的。
如此一分析,衆人紛紛閉上了嘴,看向蔣柔的眼神中帶着鄙視、輕藐,不自量力以及可憐。
此時的蔣柔則
是在看到南初洵滿眼柔情的注視着蘇錦瑟時,蔣柔的眼中頓時浮現出嫉妒憎恨的目光,恨不得能取代蘇錦瑟此刻所坐的位置,而她更是感受到四周衆人看向自己時眼神的變化,那些素日裡總是圍着自己賺的人,如今卻是用嘲諷的目光盯着他,等着看她的笑話。
這讓蔣柔怒火中燒,頓時擡起不服的臉蛋,雙目含着怒意的射向蘇錦瑟,絲毫不顧面前女子高貴的身份而衝撞道:“難道郡主不以爲以色待人不能長久嗎?況且郡主與洵王還未成婚,孤男寡女這般出行難道妥當?”
此言一出,花園之中頓時響起陣陣的抽氣聲,各種怨恨的目光紛紛射向蔣柔。
這蔣柔是不是當真以爲自己有個做太守的爹就爲所欲爲了?如此大膽的頂撞郡主,不但出言不遜,更是諷刺郡主用美貌魅惑洵王,還不知羞恥的打情罵俏,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不但這蔣家完了,只怕連整個利州都要跟着倒黴。
聽到蔣柔一副大義凜然要爲南初洵除妖的模樣,蘇錦瑟目光微微轉向她,眼中淡笑隨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滴的隱去,清冷的臉上泛着神聖不可侵犯的光芒,卻讓所有人看到了她不怒而威的模樣,更讓除了蔣柔意外的人看清了這長樂郡主絕非是好欺負的人,否則那些惡名也不會無緣無故傳出來。
就在蘇錦瑟即將開口時,原本坐在一旁,此時卻滿頭大汗的蔣太守快速起身,猛地跪在了南初洵與蘇錦瑟的面前。
只見他立即磕頭謝罪道:“下官教女不嚴,讓她衝撞了王爺與郡主,還請王爺郡主恕罪。”
蘇錦瑟原本到嘴邊的話微微頓住,卻沒打算就此了事,蔣柔這賬可不是一筆而已。
“本郡主倒是有些好奇,爲何蔣小姐會認爲本郡主以色待人?”面色冷淡的看向趾高氣揚的蔣柔,不顧蔣太守擔憂的聲色,徑自開口提問。
注意到蘇錦瑟的神色,蔣太守正要伸手想着去拉住女兒,而蔣柔卻是早一步開口。“難道不是,洵王乃堂堂南潯王爺,是南潯國的棟樑,豈能被一名女子綁住,但凡心胸大度替夫君着想的女子,均不會只想着獨佔自己的夫君,郡主身爲皇族一脈更該有此度量,可郡主還未嫁給王爺,便一味的排擠我們這些官家小姐,日後豈不是……”
“啪”
蔣柔話還未說完,便被一旁的蔣太守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閉嘴!這裡可有你說話的份?”蔣太守朝着自家女兒一聲低吼。
“爹爹……”蔣柔不敢置信的看着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父親,心中對蘇錦瑟的成見越發深重。
不等她開口,蔣太守頓時雙手撐地,態度恭敬前輩的跪在南初洵面前,誠懇的求饒。“王爺郡主恕罪,小女自小嬌慣,今日衝撞了郡主,還請王爺郡主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回去後下官定會好好管教於她。”
只是,蔣太守不知,若說先前南初洵不理會是相信蘇錦瑟有能力應付,但並不表示南初洵能夠忍受旁人對蘇錦瑟指指點點,甚至是無中生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