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蕭的到來,令霍承歡很是意外,也很是歡喜。她都在房間裡悶了好幾日了,心中愁苦,無人能訴。
“蕭哥哥來的正好,不如與阿歡喝幾杯解解悶吧!”
曲靖蕭頷首。今日他也剛好想喝酒。只不過他是爲了心中的放下,而他知道,霍承歡只是爲了楚墨殤罷了。
曲靖蕭心知霍承歡如今身份不同,爲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提議在院中喝酒。
霍承歡想也沒想的道:“這個主意不錯。近日皇上又送了不少奇花異草來。剛好可以飲酒賞……”意識到自己又提到了楚墨殤,話說到最後,便不了了之了。
曲靖蕭看的出來霍承歡還在爲上次的事與楚墨殤慪氣,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倒是特意打聽了一番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雖有疑慮,但也知道霍承歡吃醋的成分佔了大半。
他在考慮,是否將自己今日無意間聽到的告訴霍承歡。也省得她這般愁苦的模樣。
“蕭哥哥爲何不說話?”她搖晃着酒罈子問道。
“你身上有傷,酒水還是少喝爲妙。”說罷。一把奪過了霍承歡手中的酒罈子,又側身對秋水吩咐道:“去替你家小姐準備茶水來。”
秋水頷首去了,可霍承歡卻不服氣的欲意再奪回自己的酒罈子。
“蕭哥哥如今怎的這般霸道!阿歡已有幾月未曾喝酒,今日難得高興。”
曲靖蕭嘆氣。“阿歡,你何苦這般爲難自己。在蕭哥哥看來,只要皇上對你的情是真的,你又何必去糾結他身邊是否多了一個人呢?”
她不再去奪酒,心中哀嘆。“可阿歡做不到像你們古,像其她女子一般,與別人共享自己對夫君。阿歡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
“可他畢竟是君王。你既然決心要嫁給他,便要做好充足的準備纔是。即便他現在不娶她人,可今後呢?就算他不想娶,可若朝臣逼迫於他,當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之時,又該如何呢?”
“可……”
“蕭哥哥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讓你放棄他。而是想讓你清楚,做好準備有一日有可能會面對的事。”
霍承歡不以爲意。“若真有那一日,這個楚國皇后,阿歡不當也罷。大不了與阿爹一起歸隱山林,做一個閒人雅士,亦或者與蕭哥哥一起闖蕩江湖,快意人生。”
曲靖蕭暗暗搖頭,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在他看來,霍承歡終究心思單純了些。這也讓他剛剛放下的心,不由再次擔憂起來。
“蕭哥哥怎麼又不說話了?”她問。總覺得曲靖蕭今日有些不同,好似總有股淡淡的傷愁。
“阿歡若因林婉的存在而這般自怨自艾,倒不如想清楚,三日後的婚約,還是否要如期舉行。”
“……”霍承歡不語。她又何嘗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放手二字罷了。
曲靖蕭輕嘆。“既然無法做到,又何必勉強自己呢!與其計較皇上身邊會出現多少人,倒不如用心去看,皇上對你也是否真心。”
霍承歡不語,不過曲靖蕭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他是帝王,身邊不可能只出現她和林婉。若她只因林婉的存在,而放棄他。那這五年的生死情誼又算的了什麼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想,或許是大婚在即,她近日確實是敏感了些。
念此,她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收拾了心情,問道:“蕭哥哥還未說你今日怎麼想起來阿歡的院中坐坐了?”
曲靖蕭見她好似想通了,也頓時放心了下來。
“明日,也許是後天,蕭哥哥可能要出京一趟。屆時,怕是不能參加你的大婚了。”
“什麼?是皇上有什麼任務交給蕭哥哥前去辦嗎?”她驚愕問。若沒有蕭哥哥在場,豈不遺憾。
“不是。是蕭哥哥自願請命出京,與皇上無關。”
“那蕭哥哥爲何這般急着走?再有三日,阿歡便要大婚了,蕭哥哥就不能喝完喜酒再走嗎?”
曲靖蕭搖頭。“早走晚走都是一樣。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阿歡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了。”他又替自己斟了一杯滿月,樣子十足的不醉不歸。
霍承歡雖然覺得遺憾,可也不願勉強他。心中的愁苦,變成了離愁,她舉杯與曲靖蕭一起暢飲一杯。
翌日上朝,曲靖蕭果然請求出京替楚墨殤視察民情,順便以爲朝廷招賢納士爲由,延長歸期。
楚墨殤猜到幾分緣由,心中雖然不愉,但見曲靖蕭對他這般忠誠,便也不再爲難於他。再者,如今朝中確實無多少良將可用,急需人才,遂點頭答應了下來。
丞相站在一旁,心中嘆息。兒大不由爹,如今他已是孤家寡人,也不願再讓曲靖蕭違背自己的意願,遂也沒有多言。
翌日,曲靖蕭離京,恰逢霍青雲歸京。萬民夾道喝彩,好不熱鬧。
霍承歡站在城樓之下相送,也同時迎接阿爹歸來。只可惜,回來了一個,又走了一個,也不知蕭哥哥這一去,是要多久才能回來。
曲靖蕭與霍青雲對望一眼,相互拱了拱手。
他最後回首看了一眼站在人羣之中霍承歡,將心中的不捨擱下,轉身策馬揚鞭而去。
霍承歡眸中滑落淚水。分不清是因爲最疼她的哥哥走了,還是因爲最愛她的阿爹回來了感動所至。
霍青雲早就聽聞女兒受傷的消息。她雖從未跟他提及,可越是這般,他便越是放心不下,如今見女兒好好的站在身前,他這三個月來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但願以後他們父女二人不再分離。
楚墨殤爲了替霍青雲接風洗塵,順道封林婉爲公主,所以晚上特意在御花園內擺了宴席。
霍承歡聽聞楚墨殤要將林婉封爲公主,心中滿是疑惑。莫非他如此做,是爲了避嫌?還是爲了打消她的疑慮?
但不管是什麼,既然他將林婉收爲皇妹,林婉自然不可再打楚墨殤的主意,這也讓她心中好過了些。心中之前對楚墨殤的不滿,也頓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