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碰我,不要……”她掙扎,可是卻如何都掙扎不開,委屈的像個難受的孩子。
楚墨殤聽聞,臉色鉅變,指間有些鬆動。原來就算是在夢中,她也討厭他的觸碰。
她就這般厭惡他嗎?
霍承歡越是這樣,他便越覺得心口疼痛,無法呼吸。
曲靖蕭見霍承歡如此,也是心痛不已。可是霍承歡不是他的,就像現在楚墨殤可以抱着她,而他卻連偷偷前來見她一面,都是極大的罪過一般。
他不知道他們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霍承歡能落得今日這個地步,楚墨殤或多或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他即便看着心疼,卻也無能爲力。
這纔是他最挫敗的地方。
“蕭哥哥,快走。蕭哥哥,快走,他們要害你,快走。蕭哥哥……”她又開始夢囈起來,而這斷斷續續的幾句話,卻因擔憂,喊的極爲清晰。
楚墨殤一怔,彷彿霍承歡這幾句話成了利劍,活生生的將他心口刺穿了一般。
不!是將他的心給挖了出來。那裡,鮮血淋漓。
曲靖蕭再也顧不得許多了,即便楚墨殤要殺了他,他也無法忍心看着霍承歡如同溺水的人一般。他不知道霍承歡夢裡夢到了什麼?但是能這般擔憂他的心意,他卻明白。
他衝了過去,握住霍承歡的另一隻手。“阿歡,蕭哥哥沒事,你不要擔心,不要擔心。”他拍打着她的手臂,以示安慰。驚奇的是,霍承歡被他這般輕輕的安撫,真的慢慢放鬆了下來,漸漸的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林婉在一旁笑的得意,看來霍承歡對她的好哥哥也並非無情,這一點她十分的欣賞。
楚墨殤呆滯了片刻,太醫來了。大門敞開,一屋子的太醫灌入,帶進了寒氣,霍承歡再次冷的全身顫顫發抖起來。
楚墨殤沒有時間再去計較曲靖蕭的大膽,霍承歡的放肆,立即命太醫上前來看診。
霍承歡依舊顫抖不已,楚墨殤只能再次抱緊她。不願意也好,不開心也罷,他是真的不想放開她。
御醫看過以後,說是風寒,但是卻因拖延的久了些,所以有些嚴重,一時還不能保證多久能好。意思也就是說,霍承歡此次病情兇險,他們還沒有把握能……
“三日後,朕要看到皇后醒來,否則你們都提頭來見朕!”他怒喝。
太醫們面面相覷,卻不敢反駁什麼。
此次皇后病重,若不是他們推三阻四的不願前來,皇后也至於病倒這個程度,他們無疑是有責任的。現在看皇上這般惱怒的樣子,衆太醫腸子都悔青了,唯有樑太醫面色不驚。
夏草去的那日,他並不在御藥房,也不知道皇后生了病。若是知道,定然不會置之不理的。
如今皇上發了這樣的話,令太醫們都膽怯不已,卻又無可奈何。這就是所謂的自食惡果吧!
衆人忙活了一晚,直至天明時分,霍承歡的燒才勉強退去,只不過仍在昏睡,看樣子退燒只是暫時,還不知何時才能讓霍承歡醒過來。
楚墨殤看着一屋子的太醫眉頭緊鎖,毫無把握的樣子,頓時沒了心情,命他們回去好好探討一番,看如何才能儘快的救回皇后,保住自己的性命。
衆太醫道是,卻絲毫沒有把握。其實霍承歡的樣子,已然是病入膏肓,他們自己做錯了事,不敢癱到明面上,便把霍承歡的病情說的輕些,誰知皇上還是下了那樣的死令。現在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這個怎麼辦啊!皇后娘娘此次的病情來勢洶洶,已是氣若游絲,可皇上卻命我們三日內必須將皇后救醒,這怎麼可能啊!”
“是啊,是啊!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只怕也無把握能在三日內救回皇后,更別提我們了。”
“可不是嗎?我看,我們就洗乾淨了脖子,等着三日後獻上人頭吧!”有人消極道。
……
樑太醫看着整個太醫院亂做一團,不由心下嘆息。這些人明知皇命不可違,不去抓緊時間研究藥方,想辦法救回皇后,反而在此抱怨。難道抱怨便能有辦法救回皇后?救回自己的命?
樑太醫搖了搖頭,獨自行至自己的桌案上去,決定好好針對皇后的病情研究一番,看看是否能夠找到解救之法。
衆太醫抱怨一通,見只有樑太醫沉穩如山,還以爲他是有什麼好的辦法了,立即圍了上去。
“樑太醫可是已經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了?”爲首的太醫問。
樑太醫搖頭。“衆位同僚都沒有把握的事,樑某能有什麼辦法,只能針對娘娘的病情,好好梳理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效的可行之法罷了!”
衆太醫一聽,頓時泄了氣。
“這可如何是好啊!看來我們此次真的難逃一劫了。”
“是啊!誰知道皇上如今還會這般重視皇后。”
樑太醫嘆氣。“你們啊!平時那般聰明,怎麼一到了這事便糊塗起來了?”
衆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樑太醫,其中一人問道:“樑太醫這是何意啊?”
樑太醫冷哼,他在太醫院多年,多少有些威望。“何意?你們想想,皇上若真的不在意皇后娘娘,爲何皇后娘娘多次請摺子上去廢除皇后之位,皇上都未同意?”
“可皇后娘娘自己退居冷宮,皇上也未阻止啊!”其中一名太醫又道。
“大將軍王慘死獄中,大家也多少心中明白事情的原委,皇上雖然沒有處置尚書大人,婉貴妃,看似榮寵,可後宮可有半分談論起婉貴妃受寵的事?皇后娘娘因霍將軍一事,傷心絕望,已然沒有心思在留在後宮做那一宮之主,這纔要退居冷宮,不理俗事。可皇上這些年對皇后怎樣,你們難道還看不懂嗎?”
經樑太醫這麼一說,大家頓時明白了一些。遂也不再反駁,等着樑太醫接着說下去。
“皇后娘娘性格倔強,這些年來尤爲狂傲,可若是當年也就罷了。現在的皇上已經不需要霍家的支持了。皇上爲何還能對皇后這般容忍?還不是因爲心中有皇后娘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