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殤無奈。他這個妹妹胡攪蠻纏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治的了的。
德公公見此,上前道:“公主殿下,皇上也勸說過淑太妃娘娘了。可太妃娘娘心意已決,無論皇上怎麼勸也沒用啊!再者,這既然是太妃娘娘的意願,公主殿下便該多替太妃娘娘考慮纔是。這後宮危機重重,哪裡抵得過冷宮輕鬆自在,無人問津。”
“真的嗎?”她問。顯然德公公的一番話,她多少是聽進去了一點。
“老奴不敢騙公主殿下。太妃娘娘怕是操勞多年,早已厭倦了後宮的掙扎求存,所以纔會想要去到冷宮,安然的度過下半身。”
“這麼說來,倒是本公主不孝了?”
“不不不!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的意思是……”
“好了。皇妹若是不信,大可前去問淑太妃。要不這樣,朕下一道旨意,若是淑太妃厭倦了後宮,願意回來,便可以隨時搬回來,你看如何?”
楚墨婷沉默片刻,這才頷首答應。“好,就按皇兄所說的辦!”她見楚墨殤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搗亂,便起身告退了。
反正皇兄去找霍承歡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曲靖蕭這段時日並不比楚墨殤輕鬆。因那場宮變,在場死了好幾名身職要官的大臣。而那些重要的事情,因楚墨殤剛剛繼位不久,又不放心讓那些牆頭草去做,所以只能將大部分重要的事壓在了他的身上。
而自從妹妹死後,父親又是大病一場,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朝中家裡的事一直忙個不停,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去尋找霍承歡了。
要論擔憂,他心中不比楚墨殤少。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除了派人四處打聽以外,也毫無辦法。
今日,朝中的事物終於處理妥當。但父親的病卻始終不見好轉,聽管家提及凌雲寺的菩薩極爲靈驗,他便想着,不如上一趟凌雲寺看看,也順道爲阿歡祈福,保佑她平安無事。
這樣一想,他便不再猶豫,也懶得喚小廝前去馬廄牽馬了。他自己前去,要更快些。
只是他沒有想到,竟會與楚墨殤不期而遇。
兩人對望了一眼,各懷心事。隨意言語了幾句,便一齊朝凌雲寺飛速掠去。
楚墨殤雖未直接說到關於霍承歡的話題,但曲靖蕭卻能猜測的到,他此番定是去見什麼人,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親自前去凌雲寺了。
而那個人,除了一個月前失蹤的霍承歡,不會再有她人能令楚墨殤這般緊張了吧!
倒是他,近日忙的團團轉,竟把凌雲寺這麼重要的地方給忘記了,難怪找不到人。
楚墨殤的臉色並不好看。在他看來,曲靖蕭方纔並未與他說老實話。
明日便是祭天,曲靖蕭大可隨行的時候替父親祈福,怎麼就非要爭作今日前去?所以他以爲曲靖蕭此番前去,也定是去找霍承歡的。
只是他不知道,曲靖蕭這段時日被他所丟下來的重擔,沒險些將身體壓垮,每日忙的昏頭昏腦,一時忘記明日便是祭天也不無奇怪。
霍承歡並不知道他們二人現在上山來尋她了。此刻她正努力的嘗試着自己下牀走動,因爲她可不想一直過那種牀上挺屍的日子。
霍興一直站在離霍承歡三步之遙的距離,滿臉擔憂之色。想說什麼,卻又忍了下來,那樣子着實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霍承歡見他這般緊張的模樣,哭笑不得。其實她前幾晚便開始下來活動了,只是怕霍興知曉,又要囉嗦個沒完,所以才一直沒有說出口。
“我沒事,你不必如此擔心。”她道。
“這個不行,萬一小姐體力不支跌倒了,霍興也好及時扶住小姐。”霍興堅定道。
霍承歡被他可愛的樣子惹笑了。眼前的霍興看似與她一般年紀,但卻整日裡要麼板着臉,要麼一臉緊張擔憂,實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霍興,你今年多大了?”她問。
霍興繞繞頭,一臉不知所謂,怎麼小姐剛剛還在與他說別的事,這會子又問他多大了?
“回小姐。霍興有幸與小姐同年,二月所生。”霍興老實巴交的回道。
“如此說來,你也快及冠了?”
“正是。”
“那你家住哪裡?是哪裡人?姓霍是本身就是霍家的人,還是因爲你是霍家影衛,所以姓霍?”她又問道。
霍興猶豫一陣,但還是老實道:“回小姐,霍興本是霍家旁支三房的嫡子。”
霍承歡驚愕了。沒想到霍興論起來還是她的表哥。可她不明白的是,他既然是嫡子,怎麼會淪落至阿爹手下來當霍家影衛呢?在她看來,霍家影衛並不缺這一兩個人才對啊?
霍興見她疑惑,眼中劃過一抹悲涼,但還是解釋道:“霍興從小母親早逝,父親又新娶了姨娘,而霍興愚笨,不懂討好,所以時常被爹爹和姨娘責罵。又有一次將軍前來三房有事交代,剛好看到霍興被姨娘責罰。回去之後,一經打聽才知道霍興深受苦難。將軍仁德,將霍興救出三房,便一直留在了身邊。”
“如此說來,你也算是阿歡的哥哥了?”霍承歡欣喜道。
霍興依舊是恭敬的態度。“霍興如今不過是霍家的一名影衛,身份低微,實在當不起小姐哥哥之稱。”
霍承歡聽他如此說,心中越發疑惑了。阿爹也不像是那種會虧待自家人的人,怎麼將霍興解救出來後,不但沒有好好培養,反而讓他做霍家的一名影衛了呢?
霍興見她疑惑,又道:“倒不是將軍不願培養霍興,只是霍興從小便沒有什麼大志,當年見霍家影衛武功高強,便心生羨慕,自願懇求將軍將霍興收於霍家影衛。將軍剛開始是不同意的,後來姨娘怕霍將軍培養霍興,有朝一日會回去奪取家產,便派人暗地裡追殺霍興。將軍不能一直守着霍興,便也只能答應了霍興的請求,從此不再對外人提起霍興的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