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鞘的劍
孔翎帶着哭腔，無力的叫：“不要！不要啊！”
可是戰瀾圖怎會理會她。頓時，天昏地暗，戰瀾圖的戰魂力改變了空間的排列。瀰漫四野的能量比戰瀾圖第一擊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轟隆隆！雷動之聲顫抖了大地，幾欲震碎人的心魂。戰瀾圖的戰魂力再次與方牧相撞。在孔翎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方牧猶如長了翅膀的鳥，直衝雲霄。
方牧如何能對抗戰瀾圖的六成戰魂力。在他被震入雲霄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挑戰絕世強者，是一個錯誤。
老血自方牧口中接連噴出。五臟六腑被烈火焚燒般熱痛。但方牧握劍的手一刻都不曾鬆開。
方牧瞬間從衆人眼前消失，他已進入了雲層。生死不明。
孔翎頹然跌坐在地，她目光呆滯，一臉的死氣。
試想，能把一個人震入雲霄之上的戰魂力會是何等強大。那麼受這種強大戰魂力震擊的方牧，他的結果實在可想而知。
夜風鳴望向戰瀾圖的目光帶着責備，但他不好說責備的話。只是在心底嘆了口氣。戰瀾圖皺皺眉頭，納納道：“我多年沒出手了，會不會打死了那小子。”
下一刻，所有的人翹首以待。他們雖認爲方牧已經九死一生，但是還是希望掉落下來的方牧給他們一個肯定的答案。
只是，方牧的身影久久不見落下。正在所有人處於迷惘之中，突然一聲驚呼響起。接着接二連三的驚呼：“方牧拔劍了。”
此時的方牧清晰地呈現在大家眼前。只見他詭異的停懸在虛空。他拔出了冷魂劍。
劍出，如同寒月的冷弦剎時自劍身上那個神秘紋路擴展開來。很快斥空中，籠罩大地。與方牧之前那魂晶保護力不同，此時看起來是劍氣的擴展，但那森寒劍芒如同實質。
而那種寒冷，足可在瞬間肆虐萬物，讓無論什麼溫度都會在下一秒變冷。現在四大權門的強者如墜冰窟。再寒冷的冬天也沒有這麼冷。
戰瀾圖和夜風鳴臉色都變了。不是因爲這種冷。而是因爲方牧手中的那把劍。“冷魂劍？！”戰瀾圖脫口驚呼。他的話不締晴空驚雷，貌似把四大權門的強者一個個雷得外焦裡嫩。僅僅冷魂劍這三個字，已是壓得他們呼吸困難，心膽俱寒。
所有人都知道冷魂劍是怎樣的一種存在。除了方牧。
但接着，響起驚叫和拔劍的混亂聲。丁當，丁當，刀劍交擊聲大作。卻原來是大家在抵禦冷魂劍散發出的實質性劍芒。
夜風鳴眸子裡精光四溢，冷靜如他，也顯得激動：“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傳承了冷魂劍，看來我們要空手而歸了。而且整個傳奇大陸會因爲他而改變。”
戰瀾圖粗悍大條，此時卻也面色凝重，用詢問的口氣道：“我們該怎麼做？”
夜風鳴目光一縮：“我倒忘了，方牧沒有戰魂力，他就算有冷魂劍又如何。”他向戰瀾圖一使眼色，又道：“我們合力將他拿下。”
夜風鳴與戰瀾圖聯手，那是什麼概念？足見他們對冷魂劍的忌憚。於是兩個絕世高手對視一眼，他們達成了心底的默契，速戰速決。
四大權門的強者突然只覺寒意大減，是兩大族長釋放了巨大的戰魂力威能，化解了大部分冷魂劍的劍意。同時，夜風鳴和戰瀾圖出手了。
兩道殘影以令人驚悚的速度騰空而起，直直撲向方牧。兩道殘影所過之處，所有如同實質的劍芒頓時化爲虛無。
方牧感到了排山倒海的戰魂力威壓的臨近。他也感到了手中冷魂劍的狂躁。可是方牧無法阻止兩大族長的臨近。轟轟！在距方牧一丈之外，兩大族長的戰魂力結結實實擊打在方牧身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可是，方牧在兩股無朋戰魂力擊打下，他的身體不止沒有被擊飛。而是不退反進。但準確地說，是三個人在一股不可抗拒的莫名力量作用下，三人不由自主望中間撞去。
轟轟。三人零距離撞在一起，再沒分開。
讓戰瀾圖和夜風鳴大大吃驚的是，他們毀天滅地的戰魂力擊在方牧身上，如石沉大海，不奏絲毫之功。不由都齊齊變了臉色。
方牧此時的震驚甚過戰瀾圖和夜風鳴。因爲在兩大族長戰魂力加身的瞬間，方牧覺得體內有一隻沉睡的巨獸正在醒來。隨之大腦嗡的一聲，他對自己已經失去了控制。
方牧四肢百骸被霸氣磅礴的能量充斥改造。他的身體內部發生了從未有過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方牧的體內，可以說是廣袤的原野，也可以說是浩瀚的汪洋。一種如同意念的巨大空間，方牧卻感到是那麼真實。
而就在那真實的空間，方牧居然能內視到一個拳頭大小的動物虛影在瘋狂擴充。不過一秒，有一種脫胎換骨的痛楚讓方牧簡直生不如死。脈動的速度在改變，肌肉，骨骼，氣血，在以另外一種規律存在。實實在在，方牧感到身體馬上就要爆開了。
啊------方牧陡地仰天長嘯。砰！無比眩目的金色光波自方牧身上四溢而出。吞噬了兩大族長。
兩聲驚呼，戰瀾圖和夜風鳴被振飛開去。在兩百米外轟然墜地不起，卻是一口接一口的噴血，顯是受傷不輕。誰會想到，三招之中，敗的會是戰瀾圖和夜風鳴。
相比戰瀾圖和夜風鳴的傷，他們內心的震驚更足以讓他們崩潰。要知道，二人合力之擊，按常理，方牧應該就此夭折纔對。結果的巨大反差，讓兩大絕世強者想找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不過二人內傷頗重，他們不得不趕緊吞下療傷丹藥，開始調息戰魂力修復傷勢。
再看方牧，他依然定懸虛空，一動不動。只是方牧的整個人氣質變了。他現在透着大能的不可一世。劍芒更爲銳利密集，而寒意，是乎已能沁入地面三尺。但此時，劍芒和寒意在戰瀾圖和夜風鳴受傷後，直接成了碾壓。
四大權門的強者感到了透骨的戰慄，他們苦撐着對抗。卻無一例外，全身冷汗有如雨下。因爲恐懼，手腳在微微顫抖。對抗得十分艱難。
一時間，冷魂劍氣場主宰了強者們的生死。金鐵交鳴聲更加激烈的沸騰。
此時，方牧一人一劍，讓五百強者都不得不全力出手了。看起來，對方人數佔絕對優勢，卻相反敗相已露，正在被冷魂劍的氣場無情地壓制。
孔翎亭亭玉立，她也處於冷魂劍的氣場之下。教人奇怪的是，她顯得若無其事，劍芒就在她四周肆虐，可一點都沒有傷到孔翎。她腦子一片空白，定定的望着方牧。
方牧臉上籠罩着暴虐的殺機，雙眸更是冷冽透骨。他現在的樣子，孔翎都覺得不認識他了。
方牧遠遠看見了孔翎，他目光一軟，高聲道：“你們聽着，我不想被殺，也不想殺人。今日我以冷魂劍起誓，敢傷孔翎者，我必殺之。從此以後，我劍不輕出，既出，必血流成河，橫屍遍野。”說完，嗆，冷魂劍歸鞘，茫空劍芒瞬間消失，威壓也不復存在。方牧落下地面，卻不理會衆人，他拉起孔翎的左手，微笑道：“我們走吧。”
戰瀾圖和夜風鳴正在療傷，自是無暇顧及方牧。其他強者更是不敢稍加阻攔。他們噤若寒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甚至讓開了一條道，眼見方牧和孔翎施施走過。
這些四大權門的精英，只怕往後會留下心理陰影。作爲沒有戰魂力的方牧，不僅憑一人之力對付五百強者，而且打敗了兩大絕世高手的聯手一擊。方牧是如何做到的？他們苦修數十載的艱辛相比之下，也變得毫無意義，深深打擊了他們的內心。
司空井悠哉遊哉地走在皇城塔樓。他的身後跟着一羣人，四個頗有姿色的侍女纖纖玉手上分別託着時令點心和酒水，看來司空井是一個很注重享受口腹之慾的主兒。另外是個身材欣長的青年，看起來倒也英俊瀟灑，只是面有陰沉讓人不想親近。
天子月驚羽令司空井傳訊戰瀾圖和夜風鳴，可司空井一點都不上心。在塔樓上他和青年人對酌起來。司空井笑眯眯的問青年人：“無畏，你對邊城的戰事有何看法？”
無畏忙道：“爺爺，陛下不是令您傳訊嗎，卻爲何問起這事？”
司空井呵呵笑道：“不忙。如果現在就傳訊給那兩個老傢伙，實在有點可惜。我在想，方牧就算不能滅了夜戰兩大族長，但至少也會打打他們的臉，看他們往後還能不能眼高於頂。在我面前裝高傲。”
司空無畏皺眉道：“那個方牧真有那麼厲害？”
司空井微笑道：“管它呢。不論魚死，還是網破，對我們而言，都是好事。最好，他們能把方牧逼得離開明月王朝。”
司空無畏趕緊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爺爺說得對，不管方牧身手怎樣充滿神秘和不可思議。也不管帝王谷的能量是怎樣令天下人談虎色變，夜戰兩家如果因爲方牧和帝王谷結仇，真是再好不過。只是孫兒有些擔心，夜戰兩大族長可都是老成精的貨色，他們會對方牧下手嗎？”
司空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方牧就是一個能爲情而頭腦發熱的情種。只要雙方打了照面，因爲孔翎的敵國身份，想不戰很難。誰叫兩個老不死的不僅位高權重，而且忠心耿耿。爲了給天子一個交代，他們和方牧一戰已是不可避免。”
司空無畏陰陰笑道：“到時帝王谷的滔天巨怒，就會由夜戰兩家承擔了。”他略微想了想，又道：“只是讓人猜不透的是，方牧在花香谷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卻不見帝王谷的人出現？還有，關於要孔翎死，我們真的不需要出手嗎？”
司空井淡淡接道：“這些並不重要。狼尊的棋局纔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