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故人一行四人走在慶天大城的街道上,六六三十六條繁華大街,九九八十一家華店麗坊,果然是名不虛傳,西市的綾羅綢緞,東市的玉器珠寶,那是其他幾國都比不上的,常故人決定在這裡停留一晚,隨便進了家熱鬧的酒樓,要了四間上房,點了一桌菜,賞了小二大錠的銀子,便坐在大廳裡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想從食客們嘴裡聽到點線索,坐了一晚竟沒什麼收穫,倒是站遠了偷偷看他的人不在少數,只因他實在是長得出衆,又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煞是引人注目。
瓶兒長得純潔清麗,鳳弗更是柔媚動人,不少姑娘邊看邊惋惜,只恨自己不能生的再漂亮些。常故人對鳳弗擡了下眼皮,鳳弗當即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櫃檯旁:“掌櫃的,可有空陪我家公子飲上幾杯?我家公子想跟你打聽些事。”邊說邊扶了扶頭髮,袖筒裡幾塊金子隨着袖口的擺動若隱若現。“姑娘,我一個掌櫃,又不是老闆,實在上不得公子那般人的檯面。”掌櫃兩眼放光,他早在一旁瞟了這一桌無數眼,這幾人風采,尤其那常故人,真是驚爲天人。
“既然上不得檯面,那就請站着喝一杯吧。”鳳弗收起笑。
掌櫃來到了桌前,畢竟在這大城裡見過世面的掌櫃,不同於鎮上那些小掌櫃。
“幾位想打聽何事,但問無妨。”這掌櫃雖處變不驚,但見了常故人這般風姿卓絕的人物,也是有些緊張。“我就是個想聽熱鬧的外鄉人。”常故人玩味的看着他。
“這位公子,不是我誇讚,我活了這四十多年,您真是我見過最標誌最好看的人了。您想聽什麼,我自當如實相告,鳳凰巢是咱們這最棒的青樓,裡邊的姑娘個頂個水靈,才藝也是沒的說。要說吃食,咱家也算一號,但最有名的當屬洪家宴,三十六道菜品,道道讓人讚歎不絕,就是咱們國君大人每年都要和方城主一家來個一兩次,再有就是南市的幾家酒館茶樓。。。。”話未說完便被打斷了:“說說方家。”常故人靠向椅背。
“方家自是人人都知道,算不得熱鬧來聽,出的最厲害的人當屬方萬山方萬雲兩位,一位國君一位城主,兩位都是人品蓋世,實力非凡,家中小一輩自也個個兒不凡,不知您想聽哪一位的故事。“
“方三向。”
“。。。。。您可真是一問就問在點子上,這位,這位城主公子,可是整個慶天城,啊不,是整個素河國最爲好看的一位了,尤其是年少時,誰見了不讚得一讚,只是後來啊,似是有了什麼變故,人頹廢了許多,更不修飾自己,但也難掩超越常人的風采。”掌櫃繪聲繪色,一會伸出大拇指,一會搖頭惋惜。
“是何變故?”方三向追問。“這是人家深宅大院的事,我們這小老百姓是不知道了。”他搖了搖頭,忽又壓低聲音道:“不過坊間都有關於這方公子的傳聞。”
“說。”
“他並非方城主親生,而是他母親帶來的。”掌櫃四周看看壓着嗓子說。忽然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張,彷彿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爲他手裡已被塞了個金疙瘩。
“我回客房等你。”說完便起身上樓,三人也都跟隨而去。
方萬雲坐上城主位子不久,家裡便來了個絕世美人,方萬雲本已有了兩位夫人,這女人便成了他的三夫人。讓人忍俊不禁的是,這三夫人來了五個多月便誕下了三公子方三向,而那些年方萬雲一心治理慶天城,從未離開過,這方三公子便身世成迷了,但幾年過去了,沒人敢提出質疑,一家人也相處融洽,未生嫌隙。大概十歲的時候,他自己便提出要去歷練,一走就是七八年,再回來的時候和以前性子大不同了,整日玩樂,不修邊幅,花天酒地,常常醉在酒樓被人擡回去,再後來城主看不過便在一個偏僻小鎮給他置了大宅,許是眼不見心不煩。這城裡再沒人見過他了。“意思是他被趕走的?”常故人問。“誰也不敢這麼說,但確實就算是這麼回事。”掌櫃道。
”他是一人走的還是有人陪着,可有一位紅衣女子?”常故人問。
“陪是有人陪的,家丁婢女,浩浩蕩蕩不少人,出城那天看熱鬧的人可多了,紅衣女子卻不曾見。”掌櫃聲音忽大忽小。
“他歷練之地你可知在哪?”常故人繼續問。
“這您就問對人了,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我卻知道,七八年前我陪着之前的老闆去販貨,途徑一個鎮子,看到了那位三公子,只遠遠的看見一眼,當時他身邊還跟了個也是極其俊秀的少年,那鎮子臨海,我記得甚是清楚,兩人在海邊練劍,舉止甚是親密。”那掌櫃似是在回憶,說的緩慢,一副身臨其境的樣子。
“肖遠鎮?”常故人問。那掌櫃呆了呆,張大眼睛:“公子您知道啊,對對,的確是這個鎮,前幾年我和人說起時還提過這個名字,後來卻是淡忘了,您此時一說,我又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