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夜晚, 溫度有點低。外表出衆的少年、少女並肩走在路上，也是格外引人注目。
金智走着走着微微低下頭，把挽起了半截的衛衣袖口放了下來, 剛好遮住一小片白嫩的手背。
“冷嗎？”琻泰亨側過臉, 問道。
“還行。”她仰起頭, 回望他, 手指卻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一起往袖口裡縮了縮。
早知暱道就該帶件外套放包裡的。
琻泰亨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 幾乎沒有猶豫就把身上的黑色連帽衫脫了下來，“不介意的話先穿我的吧？”
“我沒有很冷。”金智暱見他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長T，搖了搖頭, “你這樣會感冒的。”
她的眼睛盯着他的，認真而又執拗。琻泰亨在她的注視下只好穿上了衣服。
兩人之間的氛圍多少是有些緊張的, 並不已經是十分熟悉的關係, 獨處起來更是無措。可這無措中摻雜了曖昧、動心、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以及想要離彼此更近一些的想法, 便是不同了。
“你之前是在新西蘭留學嗎？”琻泰亨迫不及待地想要多瞭解她一些。
“嗯，我很小就出國了。”
“回來是因爲想成爲歌手嗎？”
“對。”他看到了她在笑, “因爲有個在YG做練習生的機會，所以毫不猶豫地回來了。”
“你知道嗎？”她微微側過臉，仰起頭跟他說話，“我媽媽希望我以後做個老師，但是我從小就喜歡舞臺和時尚。”
“那裡, 纔是能給我快樂的地方。”
這是琻泰亨第一次聽她一下子說出來這麼多話, 他歪頭看她, 見她笑得很甜, 漂亮的眼睛裡有熱情也有期待。
她是個目標明確的女孩子, 他這樣想。
“我們等會要穿過人行道到對面。看見那片小區了嗎？我家就在那裡。”金智暱擡起手，往大概是東南的方向指了指。那裡, 是一棟棟高樓，現在這個時間，燈火通明。
“嗯，很快我們就能到了。”琻泰亨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想這也太近了吧。
“還要走好一會呢，只是看着近而已。”金智暱撩了撩散落在耳邊的發，低頭小聲嘟囔道。像是在抱怨撒嬌的樣子，聲音也是，聽起來悶悶的卻又軟糯可人。
琻泰亨沒忍住回頭多看了她兩眼，剛纔只顧着說話沒注意，她已經落下了他兩三步的樣子。
“走累了嗎？”
金智暱擡頭望向他，脣微微抿起，她大概不知道她這樣有多萌。
“有點。”她皺着眉頭說道，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琻泰亨又看了她一眼，腳下不自覺地放慢了步子。
“恩熙說是你給她的號碼，爲什麼會有我的聯繫方式？她心裡是真的好奇，自己都沒有他的。
“那個，在老師那看到的……”
“你不會生氣吧？”琻泰亨看着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生氣什麼？”她盯着他，語氣茫然。
“看了你的聯繫方式，還告訴了別人。”琻泰亨微微垂下頭，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不好。
“恩熙又不是別人。”你也不是。
“不過爲什麼要記下我的號碼？”金智暱停下步子，仰頭看他。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她一半身子沐在燈光裡，一半在陰影裡，語氣裡透着慵懶，卻又執着地要求個答案。
爲什麼呢？琻泰亨也在自問。看見那一串數字的時候，潛意識就想把它們記下來，像是得到了很珍貴的東西。
“因爲想就去做了。”他擡頭和她對視，不知道她是否相信這個答案。有一瞬間，他想過，也許是因爲喜歡你吧。誰知道呢？他自己都沒能想明白。
昏黃的燈光下，他們都不太看得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略窄的街道上金智暱突然被撞了個趔趄。她擰眉，回過神來卻發現他的手正按在她的腰上，胳膊也被他的另一隻手輕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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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禍的兩個男孩子已經走遠了，看起來也是中學生的樣子。其中一個個子高高的跑着回頭喊了句，“姐姐，對不起啊。”
所以爲什麼篤定了是姐姐？金智暱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沒事了。”她屈起的胳膊肘微微撐在他的胸口前，大大方方地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琻泰亨的手有些不自然地落下，也不再去看她。
身體接觸好像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總是讓人不自覺地心跳加速以及浮想聯翩，比如現在。
若是在光線充足的地方，金智暱一定會發現，此刻他的眼裡映出來的其實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