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麗薩，她們四個都是很喜歡購物的人。出來買東西的次數不多，所以這樣的時光就顯得格外美好。
金智琇緊緊地挽着麗薩的胳膊，頭微微靠過去，隨意地交談着，跟大街上一同購物的女孩子無異。
她們買了羽絨服和毛衣，一人提了兩個購物袋，這會正準備往前面的那家咖啡店走。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店裡的人並不多。
兩人點了杯咖啡，很默契地找了一張靠近落地窗的桌子。路上行人依然很多，金智琇側過臉，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乖乖巧巧地牽着媽媽的手，另一隻手裡還拿了個藍色的氣球。不知道是在高興什麼，一路走來笑得甜甜得。
她有些失神，又忍不住微笑。她想尹碩錫小時候肯定也是這麼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抱抱親親。
“歐尼。”
麗薩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地叫她。
“麗薩，你看那個穿灰色小外套的小男孩，是不是超級可愛啊？”
金智琇扭過臉指給她看，卻發現人早已經走遠了。她嘆了口氣，很惋惜的樣子，“你沒看到，長得超級可愛的，可以去當童星了。”
麗薩不滿，“歐尼該早點指給我看的。”
“歐尼，我好像看見熟人了。”
金智琇擡頭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對象，問她，“誰啊？”
麗薩伸手往遠處的角落指了指，“好像是樸昣榮前輩啊。”
她順着麗薩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了一個穿着淺灰色運動服的男生。口罩很大，不，是那人的臉很小，額前有細碎的劉海，整張臉都要被遮着了。
“喂，麗薩你不會認錯了吧？”
她裝作地不經意地再次向那個方向看去，男生並沒有點什麼喝的。只見他肩背挺直，規規整整地坐在椅子上，手裡正翻着本雜誌。
金智琇忍不住微微一笑，這位看起來好像高中課堂上老師極力誇讚的好學生啊。
耳邊響起麗薩刻意壓低的聲音，“不會啊。我第一次去排練的時候，前輩就穿得這件衣服。都一起排練一個多星期了，你覺得我會看錯？”
金智琇還是有些不相信，“你看那位對面的人？”
麗薩剛纔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那是個挺漂亮的女生，看起來溫婉又有氣質，反正就是看起來，很舒服的那種顏。
她吐了吐舌，立馬轉移了視線，“不會是女朋友吧？”
金智琇搖了搖頭，“不會吧。是女朋友的話會這麼張揚地帶出來約會嗎？”
麗薩想了想，覺得也不是。
金智琇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尹碩錫今年翻唱的一首老歌。晚上經常單曲循環，這會她聽得熟悉，跟着哼哼了兩聲，竟然沒想到接電話。
麗薩奇怪地看着和着歌聲有節奏抖動的她，出聲提醒道，“歐尼，接電話啊。”
金智琇回過神來，這才把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是尹碩錫打來的，屏幕上閃爍着她給他的備註，偷心的海盜。
手機鈴聲停了下來，麗薩看着她把手機重新裝回包裡，擡頭看她。
“歐尼，你不回電話嗎？”
金智琇低了頭，視線飄回到盛着咖啡的杯子上，她抿了一口，搖搖頭，“不啊。”
“這裡不方便，我回去再打過去。”
兩人回到宿舍，已經是十點半。
金智琇拿出手機，見尹碩錫又發了信息過來，“還沒回來？”她彎起脣角，提着購物袋往臥室走，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來了。”
金智琇洗完澡回來，被十幾個未接來電嚇到了。她揉了揉半乾的長髮，想不到尹碩錫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急着告訴她。
看到他發過來的短視頻時，金智琇一個起身直接撞到了後面的牀頭櫃，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眼睛卻沒捨得離開手機屏幕，歐巴這是喝醉了嗎？
視頻中的男人穿着灰色的長袖家居服，窩在沙發上，鏡頭貼得很近，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他鼻翼處那顆小小的痣。平時要是上妝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是喝醉了吧，眼睛亮亮得，看着鏡頭碎碎唸的樣子，像羽毛在她心尖上拂過一樣，感覺癢癢的。就那樣想起了還是練習生的他，一笑，整個世界都亮了。
“智琇，我有點孤單。”
明明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金智琇還是察覺到了他話裡的落寞，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她有點難過，因爲他的一句話。
“歐巴一個人住嗎？”
金智琇費力地想，也想不到太多關於他的家庭情況。做練習生的時候只聽說家裡好像挺有背景的，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
手機屏幕很快亮起，“嗯。”金智琇打消了那些奇怪的念頭，直接問家裡的情況，他會覺得不自在的吧。
她並不是擅長安慰人的角色，雖然妹妹們都說她最會逗人笑了。事實上她只是偶爾開朗，大部分時候都是個安安靜靜的小女生。
如果尹碩錫在她面前表現得很不開心得話，她大概會上前親一下他的脣角，或者給他一個柔軟的懷抱。她一向認爲，在別人難過的時候，行爲會比語言更有慰籍人心的力量。
可惜在這個冬日的夜晚，他們相距甚遠，她連個擁抱也不能給他。
金智琇躲到衛生間，開始給他發語音，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她隔着話筒，絮絮叨叨地哄他去睡覺，並答應會唱歌給他聽。
某一刻，她覺得衛生間像是成了唱歌房，感覺自己唱得還挺不錯。她哼唱着他的歌，很認真地唱給他聽。一句一句，飽含深情。
直到那邊沒了任何消息，金智琇才直起身，往臥室裡走。嗓子有點難受，她放輕動作推開了門，去客廳的飲水機那裡接了杯溫水。溫熱的液體劃過喉嚨，感覺舒服多了。
她掀開被子，把自己放進去裹成了個糉子。像是要確定什麼一樣，她拿起了牀頭桌子上的手機，打開他和她的聊天記錄。他發的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半個小時前，“智琇怎麼那麼乖啊。”
再看一次，她還是忍不住把臉蒙在被子裡咬着脣笑。金智琇腦補了一下他說這句話的表情，似乎能看到他薄而淺淡的脣微微彎起，眼神認真又略帶寵溺，看一眼就再也不想移開眼。
想想就要命啊。